《踏莎缓缓归》陈泠素

3、朝拜司籍

　　“哥哥！”他们还没落地就有人飞快扑进云绯怀里。玲珑深深吸了一口姑娘带来的清香。
　　一袭流云长裙曳地，精致鞋尖半隐半露，火红的颜色衬得从他怀里抬起的脸蛋娇俏红润。
　　待相绮注意到玲珑的存在，听到她的身份的时候，看着玲珑的脸色就颇为怪异，转而又似同情，最后变为喜悦。姬云绯没有解释什么，自顾自去处理事务，让她们两个姑娘家自己去玩，只嘱咐相绮好好照顾玲珑。
　　他搂了搂玲珑：“这是我家，同样也是你的家。别在外面玩太晚，我还等着你们用晚膳呢。”
　　玲珑细细应了声。相绮觉得哥哥偏心只抱玲珑不抱她，姬云绯遂无奈地安抚地也将她抱上一抱。
　　杏花林郁郁葱葱，云蒸霞蔚，仿似冬闲山初遇姬云绯的那片杏花林，高大宏伟的宫殿矗立其中，光站在那要好几人才能围抱的柱子前就使人感到渺小。
　　“绯色宫早几年却并不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样子。”相绮幽幽地说，“到处挂满白幡，连杏花树都全部枯萎了。”
　　“为什么？”玲珑惊讶。
　　“主人伤心欲绝，杏花也同样活不下去。”
　　又道：“现在你来了可就好了。”
　　“玲珑，你会让哥哥幸福的吧？”

　　经过一夜休息，第二日相洐就带她去拜见司籍上神。
　　话说这司籍上神也是则传奇，专司仙籍，是岚合国主亲妹子，西岳大帝的嫡亲女儿，幼时便已订婚给了尊主，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傻了，而尊主却无怨无悔，默默接过她的工作，所以说若不是这层关系在，普通小仙哪能得见帝主尊颜，不过娶了个傻尊后，说来尊主他也是个可怜见的。
　　一路分花拂柳，巍峨宫殿耸立眼前，素洁典雅的梵文勾勒出古朴大气，上书朝光二字。不似绯色宫的金碧辉煌，朝光所在宫墙青灰，廊柱高悬，似乎连屋檐尖角的瑞兽都彰显着肃穆，沉重威势令人不禁跟着整衣敛容。
　　玲珑在大门前等候之时已有一拨拨的小仙进去又出来，听得一出来人抹着汗与同僚窃窃私语：“我始终未敢抬头看上神一眼，也不知到底是何模样。”脸上是懊悔神色。
　　另一人叹道：“我倒是想看尊主，可惜隐于帘后，得他箴言倒也足矣。”
　　两人渐行渐远。
　　不多时轮到玲珑，相洐摸摸她头顶的发丝：“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有仙官拉长了声音唱喏：”宣！”
　　玲珑屏息踏入巍峨宫门。
　　“进！”
　　她闻得空气中浮动的清浅暗香，精神为之一震。越走越近，高座上的上神端庄秀丽，眼神投向远方，不知聚焦何处。
　　“陈！”
　　第一次朝拜神明，尽管就在不远处，却觉遥远。她低垂着头有条理地陈情。
　　“训！”
　　静了一会，司籍上神珠帘后有视线平平扫过她，接着一道淡淡的声音说了几句训诫的话也就了了。
　　玲珑只要再磕三个头，拜礼如此这般也就算全了。
　　“跪！”仙官又唱。
　　她跪在大殿上，深深伏下身去。
　　额头轻磕在冰冰凉凉的地砖上。
　　“朝气天光”的匾额下，原本失魂的女神倏然站起，面色似有狰狞地望着她，未有动作，在她的跪拜中软倒高台。
　　“娘娘！”侍女惊呼。
　　玲珑伏在地上不敢动弹，隐约可见帘后那人出来扶抱住女神。他随便朝后挥挥手，便带女神进了后殿，仙官犹自端着架子勉力唱道：“成！”
　　玲珑出来后感觉后背整个汗津津的。看周围等待的人都散去，说什么司籍上神身体不适，改日再拜会。
　　“还好吗？”
　　“阿绯，刚刚司籍上神忽然晕倒，不知怎么了。”
　　一个没灵魂的人怎会晕倒？
　　相洐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反正拜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