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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注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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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锡把厚厚的一叠资料递到乔锦跟前,顺手拿过乔锦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嘴里含着的烟,表情享受的吸了一口,开口说道:“你上次让他查到东西查到了,他来过了,让我把东西给你。”
乔锦垂下眼帘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文件,漫不经心的样子令人看不出情绪。
袁锡嘴里吐出一口烟,看了看文件首页那张女人的证件照,对乔锦笑道:“怎么,看上了?”
乔锦抬头,面色沉静的扫了袁锡一眼,手心里握着的酒杯保持着一个恒久的频率,灵活的转动着。
袁锡自知无趣的撇撇嘴,抬手掐灭了手里的烟,这下才正色的对乔锦说:“这女人的过去挺麻烦的,西部过来这边上学,毕业后就留在这里工作,不过,你猜怎么着?”袁锡故意买了个关子。
乔锦拿过打火机,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没接袁锡的话,直接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文件,低着头慢慢的翻了开来,一页一页的看着。
袁锡自顾自的继续说到:“明明一个二流大学的毕业生,却拿着一张英国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的文凭在咋们这儿一个挺有名气的设计室上班,是个拼命三娘,每月拿的工资不菲……”
不知看见了文件上的什么内容,乔锦的眉头不禁轻蹙了一下。
袁锡也没在意,只是在一旁继续自顾自的发表感叹道:“居然还能有这么一手,关键是她大学的专业是新闻类的,居然能拿着一张设计类的文凭混的风生水起,呵,有能耐,有胆识……”
“这是怎么回事?”乔锦突然沉声的发问把袁锡吓了一跳。
袁锡抬眼望去,见乔锦正把目光放在一张男人的照片上。袁锡皱了皱眉,不知不觉中坐直了身子,拿过文件自己看了看,说:“这个男人叫梁牧,现在在城北监狱服刑。”
听见袁锡的话,乔锦转着酒杯的手猛然一顿,脸色一时间竟有些阴郁,他若有所思的轻声的念道:“城北监狱”。
脑海中,一些记忆深刻的画面渐渐浮现。
年轻漂亮的女人,失魂落魄的从自己身边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靠在箱子旁边的自己。然后,突然停了来,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有些死气沉沉。
就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就势背靠在路边的就栏杆上,一动不动的站着。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好像有个没有底的洞,吞噬了所有落进去的光。女人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落下,打碎了满地的安静。
接着,她虚脱一般顺着栏杆滑到地面上,不由自主地抽噎着。纤细的手臂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头,将身体蜷缩成一个球,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失去。
渐渐地,压抑的哭声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的放声大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悲鸣的哭声回荡在巷路里,乔锦至今还记得当时那种听得他一阵浑身颤栗的悲伤。
乔锦眼神幽幽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心里却是风起云涌: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自己那天正和袁锡在城北的郊区打拳。而那里,似乎离城北监狱很近,并且自己当时吸烟的那条小路正是通往那个地方的捷径。那个女人也正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他将手里的文件再翻过一页去,快速的扫过一遍,然后疑问出声:“杀人?”
袁锡摊了摊手,点点头道:“对,4年前,将一个女人失手从七楼推下,当场死亡。事后,他主动向警方自首,并且无条件认罪。”
袁锡看着乔锦盯着文件上越来越阴郁的脸色,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又继续开口讲述着:“死者是你要求调查的这位当时的大学同学,事发地点也是里大学城不远处的一座居民出租楼。你也看见了,梁牧当时是这个女人的男友,坐牢后便与她分了手。可这个女人貌似是个情种,这四年来,每隔两个月就去探一次监,而且还风雨无阻,只多不少。尤其是最近这一次,才隔了几天又去了,不过梁牧没有见她。”
“对了,还有一件事,”袁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去了他们道听途说,却不敢确定的事,“据说当年事发当晚这个女人是在场的,但事后她和梁牧两人都否认了,案宗上记录的是她当时上晚上的课,还没有到家。”
“她在?”乔锦立刻明白了袁锡话里的意思。
“当时有人说是看见了,但是,”袁锡耸了耸肩,道,“无从考证。”
“不过,可以确定的事,她现在疯狂赚钱是想保释梁牧。一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向各方面咨询这件事,但是,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来看,似乎还很难办得到。”袁锡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回过头来看乔锦,“除了这件事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出彩”的事了,所有情况都在那几页纸上了,自己看吧。”
乔锦沉默着一页一页的看完了所有的资料,把文件放回了桌子上。修长有力的手随意的搭在桌边,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松松的夹着一根兀自燃烧的香烟。
他眼神幽深的盯着窗外,墨染的眼眸里光影交加,瞳孔一阵微微的紧缩,右眼眉轻微的皱着,看上去眼角有些隐隐的上挑。这是他想事情时的惯有动作,却使人看上去在阴郁肃穆中平添了几分邪气。
他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接着浮现出另一些画面。
一个穿着性感红裙的女人坐在酒店花园的长椅上,偏着着头没精打采的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身上穿着一条惹眼的红裙,裙子的样式很简单,纯红色中袖的贴身款,下摆处有个白色的logo。而亮点就在于大腿和胸口。只能到大腿中部的裙边在右腿的边缘处往上倒开了八厘米的岔口,裙底的风光若隐若现。胸口是深v领,女人本就不弱的胸部更是挤出了深深的一条事业线,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阳光下,女人手里赫然把玩的是一个打火机
她把打火机绕着大拇指飞快地转动两圈,看了半响,然后,沉默着把打火机递给了自己。
场景飞转。
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里,衣香鬓影,人人手里都攥着酒杯,意兴正酣的相互寒暄着。
女人伸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笑容,踩着脚下十厘米的高跟鞋摇曳生姿的向着一群人走去。
女人卖力的笑着,任一群老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不规矩的滑动着。
接着,她但笑不语的拿着打火机挨个挨个的给人点烟。
最后,是豪华静谧的卧室里,一种熟悉的香水味,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就像是弥漫在空气的罂粟,纠缠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早已在曾经的日日夜夜里浸入他的血脉,这种味道如蚁跗骨,戒不掉,忘不了。
乔锦也本以为自己想不起来那晚发生的事情来,他也却是没有想起来。但是,那种香水的味道他又怎么可能忘得了。而此时,仅仅这一种气味便能让他明白所有想不起的过程来。
乔锦慢慢的睁开双眼,脑中依旧浮现的是他倒回酒店的那个清晨,床头消失的钱和洁白而凌乱的床单上那赫然的一抹鲜红。
乔锦瞥了一眼文件的最后一页,林伟那张头像照片和下面记录的他那天干过的事情,包括那两个保镖的资料。
他明白,袁锡刚才之所以没有提到这最重要的一点不过是出于尊重他的隐私。现在,似乎一切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乔锦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面沉如水的盯着空透的杯子,心里重重的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望着桌面喃喃的轻语而出:“成亦,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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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这两章的沉重气氛,送上两个与此刻情节无关的小段子,不喜请轻拍!
嘻嘻哈哈无厘头剧场\\(^o^)/~
剧场一:
在一个月黑风高,秋风瑟瑟的夜晚,天空中挂着一轮幽幽的弯月。
乔锦洗完澡,对着镜子将浴巾松松垮垮的在腰上打了个结,露出性感的人鱼线来。
然后,他走出浴室,默默地在坐在电脑前写新闻的成亦身边来回的走来走去。
一分钟过去了……
成亦啪啪啪的敲击着键盘,不停的写着稿子,完全没有感受到某人的存在。
十分钟过去了……
成亦全神贯注的查找着资料,完全将某人屏蔽在感官之外。
N分钟过去了……
成亦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继续写稿……
乔锦动了动快要走出水泡的双脚,忍无可忍的仰天长啸一声,气势汹汹的冲到某个女人面前。
然后……
目光哀怨的看着自家老婆,委屈无比的开口:“媳妇儿,寂寞……空虚……冷……”
成亦回头瞥了一眼骚包的某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淡定的合上电脑,回曰:“穿上……衣服……滚……”
剧场二:
结婚后的某一年,某一天……
乔锦跟媳妇儿吵架,媳妇儿一气之下冲进卧室,拿着行李箱便要离家出走。
乔锦一看,竟然是来真的,当即便慌了阵脚。
随之追出去各种道歉,各种承诺,各种哄……
成亦淡淡的看了一脸悔意,沉痛认错的某人,感觉甚慰,终于回心转意。
某男心下甚安,但是,当他热心的帮媳妇儿拿过行李箱时,才发现……
尼玛,行李箱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