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君穿越记》问茶

40、CHAPTER 29

　　拉夫很震惊，我很无语，他的眼神仿佛在传达一个残酷而现实的讯息：希尔纳，你傻逼了吧。
　　实际上他脱口而出：“希尔纳，你脑袋烧坏了对吧。”
　　......不是灵魂之境......我呢喃：“这世界真实存在？对吗？！”猝然抬头望向目露惊诧的魔王，“你真的可以分辨灵魂之境与现实世界？”他恼怒：“你怀疑本王的能力？这世间从来没有灵魂之境，那玩意儿仅是记忆罢了，纯粹子虚乌有。”
　　如遭雷劈，我脱力地倚上墙面，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以影响历史进程，能够改变将来的历史车辙。我靠，有完没完？魔王若有所思，顷刻咋舌：“你怎会认为这是灵魂之境？”提斯说的......不对，身处灵魂之境的人怎会分辨出这些，但魔王认为灵魂之境从不存在。要不然，提斯脑子秀逗了？
　　一路走来，究竟有哪里不对。
　　“陆彦！”一声慌张喊叫惊醒我，魔王不悦皱眉：“阿侬达。”我推开他，侧着身子挤出甬道，贺赫恰好路过，我赶紧回道：“这儿！”他很快看见我，松了口气，须臾发现魔王，脸又垮下，攥紧我，对魔王怒目而视。拉夫反倒平静许多，大概自恃甚高，懒得施舍贺赫一眼，我没好气来回打量这两人，摊手：“贺赫，我们走吧。”
　　“希尔纳。”魔王喊住正将离开的两人，我脚下一顿，他道：“我跟着你，你手臂的伤很严重。”贺赫听闻，撸起我左袖，伤疤道道，血痕未消，部分皮肉绽开，我移开视线，不自然地说：“还好，没几天就会痊愈。”主角仿佛受到何种难以忍受的侮辱，逼视我，咬牙切齿：“你的治疗术不管用？”我啊了半天，摇摇头：“之前太严重，我只能修复到这种程度，好在手臂没废掉。”
　　“治疗术一类专属灵兽、神兽，希尔纳，你的人形力量又能强到哪儿去？”魔王哈哈大笑，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衣着怪异的拉夫旁若无人，挑眉倨傲道：“希尔纳，让我帮助你。”
　　我低头忖度，多个人多份力量，更何况是魔王，但......我抬头望向贺赫，他曲起两指，弹我脑瓜镚儿，面无表情道：“你自己决定。”我问魔王：“那你能完全听我吩咐么？”他一愣，继而道：“创/世/之初，谁不听从你的命令？”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行吻手礼：“愿吾神得偿所愿。”
　　为何有一种借着希尔纳名头各处坑蒙拐骗的感觉......
　　主角在我之前开口：“他是陆彦。”魔王不以为意：“他对我而言，只能是希尔纳。”
　　贺赫踏前一步，力量上涌，魔王警觉抬头，我赶忙站在两人中间做和事老，赔笑道：“别，大街上不要抽疯。”伸手拉贺赫，手下稍微用力，他蹙眉，我哑声道：“没关系，随他叫吧，名字嘛，代号而已。”
　　主角不说话，收敛气息，拂拂我脸：“听你的。”
　　我笑笑，回身让魔王站起，他显然不待见贺赫，眼角斜扫，让人想海扁他一顿。贺赫忍下，牵着我的手，一言不发往旅店走去，拉夫相当显眼跟在身后，我们只好先用铜币给他换了套行装，他收起犄角，然而一头红发还是很突出，尽管回头率降了不少。
　　旅店老板热情招待过，带我们进了房间，单人床三张，刚好。贺赫要了些吃的，顺便拜托老板拿些药粉和纱布，我不乐意看医，他好言好语劝了半天，被我一个眼刀杀回去。
　　吃过饭上完药缠好绷带，我仰躺在床上摆大字，贺赫坐旁边说：“刚在路上听人谈论桑蒂斯角斗场，据说最近出一批落魄贵族接受惩罚，上场做角斗士。”
　　“角斗士？”
　　“生死搏杀，最后获胜者得到宽恕。”贺赫言简意赅道，拖我坐进他怀里，魔王杵在圆格窗前，专注地凝视街道。我皱眉，贺赫继续道：“我去打听过，三天内萨曼·查曼主教于众贵族支持下，撤销议会，改制圣治会，将九天大陆纳入宫廷管辖，人族从此成为独立王国，萨曼顺理成章做了第一任王。”
　　“......这么大片地他管得过来？”三天内，由此可见他计划了多长时间，弑神夺权，称霸人族，那老头还真是老骥伏枥，老当益壮。“昨天萨曼的显像出现在各大城市，乡镇之上。”贺赫面如凝霜，我插嘴：“显像术？”他下巴搁在我头顶轻点了点：“应该是，智者巴耶·图格亲自在全人族前发表演讲，称这是人族主宰自己的新时代，是摆脱神族压迫的绝好机会，并宣扬这是人类文明到达巅峰的象征。”
　　“借用智者的影响力蛊惑人心......”我喃喃，舔舔嘴唇，“他们终于不再信仰神而是将他们作为一个种族看待。”魔王冷笑：“只缘因他认为凭些雕虫小技可以杀死希尔纳。”
　　一时三人均无声音，压抑与沉默在心上徘徊不去，我问拉夫：“你之前为什么与萨曼合作？”拉夫不看我，维持同一姿势凝望窗外：“他想屠戮隐秘之境，我赞同。”
　　“......”一群凶残货。贺赫面色寡淡，我发现通常情况下，境遇越是危险，他就越是冷静，从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异样。真是奇异的特质。转念一愣，关注他干嘛？我干咳一声，闷闷道：“角斗士与这有何关系？”
　　“不清楚。萨曼向全国各地都派去官员代替圣治会分会的管辖，每一城市都有一名领主。少数贵族反抗萨曼的独裁统治，被宫廷判为罪犯，不日将由当地领主押往桑蒂斯。”
　　“你的意思是......”我张张嘴，贺赫不语，似乎在等待我继续，“那批罪犯就是上角斗场的落魄贵族？”
　　“嗯。”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缓缓点头。
　　“好，暂且不提这事。”我猛然想起那颗珠子，挣脱他怀抱，站起身俯视惊讶的人，“贺赫，告诉我，那颗珠子，封存无穷火海的金珠，我不是交给巨人了吗？你怎么得到的？”
　　“秋后算账？”他不以为意，伸手来抓，我闪身避开，冷冷地说：“请回答问题好吗？”贺赫注视我，不躲不避，淡淡道：“当年简兰赠的。所以我看见黑猫的瞳孔竟与它几乎一模一样时，震惊不小。”他神色坦荡，不像说谎，我怔愣：“那你如何得知它能够启动防御装置？”贺赫揉揉额头，显出困惑的神情，摇摇头：“猜的，简兰交到我手心时曾经说或许它会引导我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你最好别骗我。”
　　他仰头，嬉皮笑脸道：“哪敢啊。”随手一扯我右臂，搂我入怀，指腹小心翼翼捻平略微松散的纱布，悠悠地说：“你还是小心点，怎么老让自己浑身伤痕的；我等不着冷死，都得先被你吓死。”
　　更乱了，我心情烦躁，简兰又是怎样同这一切扯上关系的？
　　“要在你断气前处理完所有事情，然后带上巴耶回未来之塔。”我沉声说，贺赫点头，不予置评，只轻轻以食指穿绕我指间，还玩的挺起劲，仿佛要丧命的人不是他。我曲膝跺他小腿一脚，忿忿道：“你就没什么想法吗？”他回过神来，蹭蹭鼻尖，坦然道：“没有。”
　　“......”我不得不转而向魔王寻求帮助，他盯着我们俩，目光幽然深邃，我不由打了个寒噤：“法兰斯特，你怎么看？”他挑起一边眉毛：“我不懂人族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对，”我附和，“你脑回路一向与常人差距甚大。”
　　“你也是。”贺赫赶紧补道，我跳到地上，抬腿便几顿狠踹：“你他妈就不能闭嘴！”贺赫吃痛，抱拢膝盖倒在床上打滚撒娇，我一头黑线：“你真是够了！”他笑嘻嘻地撇嘴，眼底平静：“陆彦，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够将事情解决，你有能力救我。”
　　“......”我说，“好孩子不可以依赖别人。”贺赫依旧欢脱如同脱肛野马，来回打滚，单人床本来狭窄，他却动作自如，我彻底无语。魔王颀长身影挡在窗前，皱眉道：“希尔纳，九天的气息愈见紊乱，创/世屏障即将破裂，你打算呢？”
　　“啊，再等等。”我坐回床边，抬腿压上乱滚的主角，他干脆一个翻身趁我不注意压在我身上，边挤眼睛。“再等等，”贺赫俯身笑道，“萨曼想杀了你，与其说是杀你，不如说是杀希尔纳。”我挑眉，他食指竖我嘴边，笑吟吟地说：“别质问，陆彦，陪你一路，我猜得到，纵然你藏着掖着。”
　　我不安地动了动，魔王走到我头顶，伸手要将赖皮糖扒开，我摇头示意他住手，魔王收手，靠床沿坐下。贺赫沉郁道：“你想等等对吗。你知道熔成无穷火海，仅仅马尔山脉那头，斯兰城及周围城镇的人已足够了，但西蒙说萨曼计划用整个人族祭祀火海。你显然注意到这处细节。”颈窝处一阵黏腻，他舔上耳垂，我面无表情听他推测。
　　“你在怀疑萨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凭一己之力，调动巨大秘术，号召众人弑神，圣斯兰宫不留军队；他区区一个人族，如此庞大的手笔，你说，主教意欲何为？你当然不相信他企图独裁的废话，若是飞蛾影响范围扩大，他统治空气吗？”
　　“今天我说心细，你以为我是指西蒙，但不仅如此，”贺赫转而亲吻我脸颊，魔王腾地站起身，我绞住他衣服下摆使力，贺赫笑道，“还有你，不过某些方面你却十分大意。你习惯于去看并揣测清楚明白呈现在眼前的，容易依赖帮助你的人，当然，除了我。”
　　我挑眉，贺赫轻轻捋平，指腹温热，缓缓道：“金手环。”

作者有话说

　　这复杂的剧情时隔两年我自己也看不懂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