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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万分艰难养好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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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言给自己的手机拨了电话,没想到自己的号码竟然成了空号,又想打给王树,打探一下情况,鼓了半天劲就是没勇气拨出去。
她有预感,只要王树一接电话,她肯定哭哭啼啼,编不出来像样的谎话。
她一毕业就认识了王树,在一起两个月就领证了。王树比她大四五岁,没正当工作,就是在ktv、酒吧这些地方给人家当个泊车小弟或者服务生什么的,即便是这种条件,陶言在答应他领证的时候也没有犹豫。
她实在是孤单怕了。
结婚后两人住在陶言妈妈留给她的厂区老居民楼里,马上会拆迁,她猜王树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愿意和她在一起。不过无所谓,只要别让她再一个人过下去就好。她因为被诬陷作弊,没有学位证,档案里还有不诚信记录,没能找到好的工作,只能在一家小公司里当文员,无休止的加班,但每月只有两千没有五金。
王树经常在她耳边说日子穷得没法过,让她省钱出来给他买烟买酒请客吃饭,大概是从一个月前开始,他就不说这话了,一反常态的按时回家,还说了几次如果拆了房子,给货币补偿的话,新房子要买在哪里。
现在想来,他恐怕从那个时候就下决心要独占自己的房子了。
陶言自从在陶小言的身体里苏醒后,第一次哭了。
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陶言赶紧擦干眼泪。
“小言,我来给你做饭来啦……”石梦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佑哥要一起吃饭吗?我菜买的多。”
张佑说:“我只是来看看小言。”
“跟我们一起吃嘛,怎么能刚来就走呢?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
张佑把手里提着的超市购物袋放在餐桌上,看见陶言眼睛通红却对着石梦勉强笑出来的模样,“好吧。”
石梦做的几道菜都是饭店水准,她穿着自己买来的碎花围裙给大家盛饭,“佑哥小言,快来。”
张佑扶着陶言坐上轮椅,把她推到饭桌前。
石梦对着满桌成果用手机拍了几张,又俯身在陶言轮椅旁边和陶言拍了几张。
“佑哥,要和我们拍吗?”
张佑笑道:“不了。”
石梦有些失落,“那好吧。”
在饭桌上,都是石梦在说话,张佑给陶言喂饭,陶言默不作声吃饭。
陶言猜,陶小言大概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然就凭她这么多天的表现,肯定会被发现异样。
吃完饭后,碗筷都堆在厨房等钟点工来洗,张佑有事需要先走,石梦一听也从沙发上坐起来说:“我晚上还有选修课,佑哥你送送我吧。”
张佑却停下了,“你下去等我,我要跟小言说几句话。”
石梦嘟着嘴,“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啊。”她拿着张佑车钥匙先下楼了。
陶言很紧张,不由自主地逃避张佑的视线。
张佑蹲在轮椅旁,看了她一会,将额头贴在她手背上。
“言言。”
陶言等了好久不见他继续说话,只能应了一声,“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这么多年了,就遇到你这么一个让我日思夜想的人。”他低低说道:“我快三十了,言言,我想定下来。”
陶言连呼吸都不会了。
张佑抬起头,“我是真的爱你。”
因为知道张佑是个狠厉好斗的男人,所以此刻他带有哀求意味的表白更让人动容。
即使明白他不是对自己说的,但陶言心里还是又酸又涩,有点可怜他。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真正的陶小言带回来。
张佑笑了,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在陶言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晚点再来。”
被张佑那么一亲,陶言跟被雷劈了似的,把自己额头都搓红了还是感觉怪怪的,好像额头上印着什么东西。
她打开微信朋友圈刷新了一下,看见石梦刚才发出去的内容——
——佑哥带我去小言家里啦,我做了好多菜~
配图有三张,一张是那一桌饭店水平的饭菜,另一张是石梦和她的合照,石梦穿着碎花荷叶边围裙,化着妆,而自己是一身小熊睡衣,没什么精神坐在轮椅上。还有一张,是正在开车的张佑。
留言里有问陶小言身体状况的,有夸她会做饭的,还有石梦不知道给谁的回复——这是秘密。
陶言没看出什么名堂,给石梦留了一个:好吃[笑脸]。
养伤是件痛苦的事,不能轻易走动,洗澡还要别人帮忙,每天的牛奶和骨头汤都是逃不掉的。
她知道自己性格中有些自卑、畏手畏脚的成分,为了不使陶小言形象受损,她每说一句话都要琢磨半天,逼着自己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不再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种话挂在嘴边。
对别人还行,一遇上张佑就不行了。
一方面心里怕他,另一方面对着张佑满腔爱意的眼神有点难以直视。
她说的需要时间的意思是,暂时分开一下,让她起码养好伤。但张佑似乎理解成了,要结婚需要一些时间想一想。男女朋友,自然免不了亲亲抱抱,张佑每次靠近她她都能出一身冷汗。好在他挺忙,不是每天都能见到,陶言这才强撑了下来。
到她可以下地自由活动的时候,还没等她决定好怎么去找自己的身体,她就被张佑送回了学校。
张佑停好车,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她从白色路虎上抱下来,“我跟她们几个约好在这吃个饭,让她们在宿舍多照顾照顾你。”
二人独处时的亲密举止陶言差不多适应了,可她万分受不了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她涨红着脸,“我自己能下来。”
张佑控制着自己不去亲她。
在陶小言落水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处在分手边缘,不知道为什么陶小言对他特别抵触,一见到他就面无表情不说话,仿佛所有耐心用尽连骗他都不愿意了一样。他一个大男人,被陶小言的冷暴力折磨,几乎快要放弃了。不过还好,他又找回了那个会对着他笑、会脸红、眼神柔和的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