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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只会伤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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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尔渔的眼睛肿成了大包子,她赶紧煮了两个鸡蛋揉眼睛。昨天听妈妈说想吃海鲜,她准备去海产品市场买几斤螃蟹。挑了几只又肥又大的螃蟹尔渔满意地拎着它们回家了。回家的路上蒙昕来电话了尔渔刚接起来电话就黑屏了,昨晚没充电,没电了。
尔渔把手机搁在一边,走进厨房里。在厨房里忙了好半天,热腾腾红彤彤的大螃蟹终于出锅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得不亦乐乎。
下午尔渔推着轮椅带妈妈出去散步。刚出小区不久就看见徐离的奶奶从对面走了过来,神情焦急。尔渔家和徐离奶奶家住的小区隔得很近,两家也相互认识。走近了,看见徐奶奶满目愁容,田素兰问道:“徐奶奶,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徐奶奶眉目收得更紧了,“哎,离离那孩子,昨天晚上在酒店停车场被一伙人给打了,现在还昏迷着呢。你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呢?”尔渔听着心都紧成了一团,田素兰抓起徐奶奶的手拍了拍,“是啊,徐离那孩子不像会惹是非的人啊。”徐奶奶眼里闪着泪花,“说的就是啊,据说他以前在酒店门口打了一个人,那个人刚好是道上的昨晚正寻着机会报复呢。”尔渔听到这儿一下子像被抽光了所有气力,心上猛地砸下一块大石头压得她没办法呼吸。
尔渔回到家后,一直心神不宁,十根手指头交缠得紧紧的。看到手机才想到给蒙昕打电话,电话通了好长时间都没人接,尔渔心急如焚。“喂,尔渔?”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音。尔渔急忙开口,“小昕,你快告诉我徐离他现在怎么样呢?”蒙昕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我刚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中呢,情况不太好。”尔渔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听尔渔久久没有回话蒙昕喊着:“尔渔,你怎么了,听得见吗?”尔渔终的还是哭了出来,“小昕你知道吗,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的。”蒙昕惊诧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呀,这事儿怎么会与你有关呢。听时雅说是徐离上次徐离在酒店门口打了一个流氓,那流氓寻仇报复才设下埋伏围攻徐离的。”尔渔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回道:“就是——就是因为我,他才打了那个流氓的。”“啊——”蒙昕愣住了。紧接着尔渔挂了电话,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夺门而出。
两小时后尔渔回到了阳城,问过了蒙昕,她马上赶到了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尔渔忽然止步了,她害怕看见一向健壮有力的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手举起来敲门又停在半空——门突然开了,时雅拿着水杯,她的眼圈红红的整个人也显虚弱。时雅带尔渔进了房间,病床上的他戴着氧气罩,面色惨白,浑身是伤。尔渔心痛得不可遏制,她走上前去想好好看看他却被守在一旁的李飞扬拽出了病房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尔渔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李飞扬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季尔渔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呢!”尔渔没有答话,李飞扬愤怒地用拳头捶了一下尔渔背后的墙恶狠狠地说:“我他妈真想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拜你所赐,你他妈非得把他整死才甘心吗,啊?”尔渔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瘦削的双肩微微颤抖。“如果你不爱他,就离他远点,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李飞扬甩下这句话就走了。尔渔哭着蹲到在地,不停地抽搐着。谁又会明白他受伤了她才是最痛的人呢!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把徐离害成了这个样子,她永远不会原谅她自己。
哭了好久,哭得昏天黑地,所有的伪装和冷漠铸就的围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围墙里的那颗心早已血肉模糊,每伤害他一次就像在自己心上划了一刀到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哭得眼泪都干了,尔渔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再整理了下自己才一步步走向徐离所在的病房敲门而入。坐在徐离病床前的时雅和李飞扬转过头来看她,尔渔已是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庞。尔渔恳求着看着他们俩,“你们俩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陪陪他。”李飞扬率先离开,时雅眼里闪着泪花看着病床上的徐离——不想再骗自己,或许只有季尔渔才能唤醒他。
尔渔缓缓坐到徐离身旁,轻轻地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他的手好凉!她凑下去从嘴里哈出一口气用双手揉搓想带给他些温暖。静静地看着他苍白如蜡的脸庞花光了她所有的气力叫出一个字,“离~”“你曾经给我写信说,你最想做的事就是牵着我的手陪我过马路。现在,我正牵着你的手,你感受到了吗?每当过马路的时候我都会幻想你在我旁边牵着我,所以我不再怕车。”说到这儿尔渔哽咽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也骗我自己。我对你那么坏,你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现在你还因为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永远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每个人都有一行泪,喝下的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她的内疚,后悔和心痛。看着一动不动的徐离,她的心慌了看着他,“你要是敢死我也不活了。你快醒来吧,快醒来,像我对你一样打我骂我扇我耳光怎么都行,就是别像现在这样躺着不理我。你醒醒啊,我有好多话要当面跟你说——”徐离的手指突然开始动了,尔渔兴奋得立马叫医生,在门外等候的时雅和李飞扬听见后冲了进来。医生立即对徐离进行抢救,三人在门外迫切地等待着。几小时后医生出来了告知他们徐离已经脱离危险期,以后需要好好休养。三人都喜极而泣,走进病房,徐离还睡着过会儿就该醒了。时雅第一个冲进去蹲在徐离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抽泣着。尔渔看着徐离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你醒过来就好了。李飞扬走过来想和她说什么,尔渔先开口了,“你说的对,我带给他的全是伤害。我是该离他远一点。”然后转身离去,李飞扬想说的话卡在喉咙还是咽了下去,望向她瘦削的背影——竟是那般落寞凄清。
徐离,你爱我的时候我讨厌你,当我发现这种讨厌竟然是喜欢的时候已经有时雅陪在你身边。年少时我把你丢了,假装冷漠与你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无力拾起你。我把所有的忏悔寄给那些年你一心一意只喜欢我一个人的季节,可错过了花开便不会结果。再见了!尔渔沉重地迈着步子,这条静默的走廊却是如此漫长。可惜你永远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因为只有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才最爱你。
病房里,徐离感觉脑袋像喝了铅一样重得抬不起来,直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呼唤他醒过来他才开始拼命挣扎。渐渐地,他睁开了双眼试着动几下,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时雅和李飞扬原本黯淡无光的脸忽的有了几分神采,在旁边呼唤徐离的名字。他俩慢慢扶着徐离坐了起来,徐离看看他们俩再看看四周,并没有梦里的那个人。他试着开口说话,用虚弱的嗓音问:“刚才有人来过吗?”时雅顿了一下黯然神伤。李飞扬笑着递给他一杯水,“没有啊,你做梦了吧。来,喝点水。”徐离想用手去接水杯才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时雅忙接了过来看着他“医生说你的手骨折了得休养几个月。”说完把水送到徐离嘴边轻声地唤,“来,喝水。”徐离勉强喝了一口水仍想着刚才的事。李飞扬凑过来拍拍徐离的肩膀,“哥们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你好了,咱俩去寺里拜拜佛。”徐离扯着嘴笑“你何时信教了?!”李飞扬摸摸脑袋,“人必须得有信仰啊。”虽然笑着心里却是另有所思,“哥们,别怪我骗你,季尔渔只会伤害你就让她离你远一点吧。”
时雅向徐离的父母报平安,徐妈妈楚琴和徐爸爸徐其天都在国外,得知儿子出事了忧心如捣本想坐飞机赶回来,现在徐离没事了,他们也就放心了,嘱咐时雅好好照顾徐离。老俩口计划着等忙完国外的事之后就回国替儿子办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