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杀手回到古代》祭祀之月

16、Part 16

　　江檀心走进红缘庄大门，回身往自己住宿而去，正要走远远看到董亚卓小跑追上雪梅，抛弃以往的盛气凌人，不经意得带着丝丝讨好道：“雪梅，我针线找不到了，你能不能借……”

　　还没等董亚卓说完，雪梅就甩开董亚卓想要来拉自己衣袖的手，避瘟神一般逃开。烟柳怯怯带着小心得望了董亚卓一眼，跟着快步离开，生怕她纠缠上自己似的。

　　董亚卓的手僵持在空中一动不动，整个人呆呆得维持着那个动作，仿佛静止一般。徐清从一旁走出，咬着唇，眼泪欲落不落，她是最明白董亚卓委屈的人。她将针线小包塞到董亚卓手里，“……一切都会好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董亚卓神经质般笑起来，大声质问，“一切都会好的？怎么好的起来？找不到抓到凶手，我们永远都会被怀疑！凶手是那么好抓的？我们永远洗不脱罪名！永远被孤立排挤！呵呵，呵呵，一切都会好的……这样的话也只有你才会信！……”

　　江檀心看到徐清拉着董亚卓眼泪汪汪得似乎还在劝着，董亚卓却不管不顾得大喊大叫。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少女而言，面对这样的境况和压力的确是让人疯狂得，江檀心默默垂下眼。

　　“江檀心，容姨找你。”王曼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江檀心身边，她也注意到远处董亚卓和徐清二人，叹了口气。

　　“走吧。”江檀心收回目光道。

　　江檀心随王曼去容姨那儿，容姨让王曼先出去，然后神色严峻得告诉江檀心：“三日内，将凶手带到我面前，要不然不要怪容姨无情！你也看到红缘庄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再等下去，人心就散了……”

　　人心散了，红缘庄便散了。容姨翻阅着手上的账本，把最后一句话咽回肚子。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所以为了红缘庄，她可以牺牲任何人！

　　江檀心走出容姨住所的时间快半夜，没想到王曼居然一直等到现在，她看到江檀心，快步上前，和她一同往住宿方向走去，“容姨和你说了些什么？”

　　江檀心把大致意思说了一下，王曼蹙起眉头，担忧道：“三天，三天怎么来得及？这不是为难人吗？如果找不到怎么……”

　　说到这里，王曼突然觉得不对，那句“不要怪容姨无情”让王曼毛骨悚然，难道容姨打算推出江檀心当凶手？看到江檀心眼神，王曼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急急辩道：“可是这也不对呀！你三番四次救我们，完全没有杀月眠的动机！”

　　江檀心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郎朗月色之下竟有一番别致的风情，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恍然若隔世：“你太天真了，当你确定要一个人死的时候，任何借口都可以是动……”

　　话音戛然而止，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想抓却没抓住，江檀心低头沉默。看到她这个样子，王曼也只趣得闭上嘴，只是站在一边静静跟着她。

　　“这次挑选，谁最有希望可能被挑中去伺候七公子？”江檀心突然问道。

　　王曼想了想，在心中比较后道：“容姨最希望你去，但你不愿意，然后我听穆姨提过她推荐过月眠，然后是我，董亚卓，张可可，徐清，烟柳，邵英，白元，其她人可能性都不大。”

　　王曼意识到江檀心的意思，思索片刻又道：“你，我，董亚卓，徐清都被卷入这场风波，丧失资格，所以我们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难道是……张可可？”

　　江檀心也想起当日月眠从井里捞起来后，有一个嘟囔了已经“说不定是不小心落水死的呢！”的女子。

　　经过院子，若隐若无的哭声从黑夜中传来，一声一声低低的呜咽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距此不远的井里前几日还死过一个人！

　　王曼忍不住搓搓胳膊，往江檀心身边靠了靠。

　　江檀心从思索中回过神：“谁在哭？”

　　王曼摇头：“不清楚。”

　　两人循声而去，站在屋外就听到里面董亚卓歇斯底里的哭泣和疯狂砸东西的声响，徐清东躲西闪，狼狈得劝解。

　　两人站了好一会，终是一声长叹。王曼是亲身经历过，明白这是个什么滋味。江檀心知道一个人的闲言闲语，避如蛇蝎也许不重要，但是当周围所有人几乎如此，这样的影响是能逼疯一个人的。

　　能让她这样发泄出来，也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正要抬脚离开。身后门忽然打开，董亚卓头发披散在肩后，穿着白色亵衣，赤着一双玉足俏生生站在门里。看到江檀心，她眼中竟然奇异得闪过一道亮光，不顾被瓷片扎伤的脚底，快步而出，想要拉江檀心的衣袖，手却停在半空后缓缓收回，“凶手……有线索了吗？”

　　江檀心看看披头散发的董亚卓，再看看屋内狼狈得徐清，摇摇头。

　　董亚卓不甘心，带着一丝丝卑微的祈求和希望再问：“一点都没有吗？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帮忙！”

　　借着昏暗的烛光，江檀心注意到董亚卓怒睁的双眼，瞳孔缩小，眼白布满血丝，也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休息好了。这样的状况，她又怎么敢把好不容易想到的一点线索告诉她？

　　“没有。”江檀心说道。

　　董亚卓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连后退几步，似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曼看到昔日的同伴变成这样也是不忍心得撇过头，不再看她。

　　江檀心和王曼一同离开，董亚卓还坐在地上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徐清站在门内看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上前，想要扶起董亚卓，却被她一把甩开。

　　徐清流着泪，似乎说了什么，董亚卓不再挣扎，由着她搀扶自己进屋。

　　庭院中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细细长长，瘦的令人心惊。

　　第二天，江檀心正在吃早饭，王曼跌跌撞撞跑进来，惊魂未定道，

　　“董，董亚卓，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