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伊人》汀澜似水

7、他的质问

　　我见她欲言又止，不用细细思索了，府里势利也不是一天，怨不得旁人，可是她今日提起是与欲何为？我淡淡笑着，轻言：“唐侧妃，宫里的银子也所剩不多了，我们这里是王府没有钱去制作两份金钗，毕竟我是妻，你是妾，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所以你先选也是人之常情了。”

　　不是我先出言不逊的，是她故意挑起事端，她的脸色微微难堪，然而她还是莞尔一笑，朗声道：“臣妾错了，希望姐姐谅解。”她说着便下跪于我，我有些疑惑，她为何将声音提高了百倍还下跪负荆请罪一般。

　　我忽然知道了，宫里女子的伎俩也就这些吧？怕是王爷近身于我们了，我不回头，装作不知王爷在后，将她扶起，笑言：“姐姐左不过说了你不要奢华过度，你怎么还要下跪于我？”

　　唐侧妃方知刚才措词有些失误，眼见王爷在我身后看戏，唐侧妃慌张道：“谢姐姐原谅，妹妹下次不敢了。给王爷请安。”她随之转移话题，我浅浅一笑，她终于知道分寸了。

　　我转身见到了自己向往距离的王爷，他与我是那样近，只有心与心的距离。我假装惊奇言：“王爷安好，臣妾不知您······有所冒犯，请王爷恕罪。”他对我俊美一笑，我微微垂眸，起身站定等候他的声音。

　　“没事。”我对他的一心相许换来的是两个字的回答，如此冰冷如此不堪。

　　他走过我的身旁，拉住唐玉沫的玉手，玩味言：“玉沫，王妃对你可还好？”

　　他对唐玉沫的温言让我羡艳，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换来这一句的温凉。我低头不语，或许我爱得他太匆忙了。他的宠溺眼神让我的伤口狠狠地撕裂，很痛，比我任何一次受伤都痛。

　　唐玉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很快她领会了王爷的意思，邪魅微笑，道：“王妃姐姐对臣妾很好，还给臣妾送糕点呢。”她的样子让我作呕，我非常想逃离这个王府，一个没有生气的王府。

　　王爷的手和她的手环环相扣，十指连心，步步离开了我的视线。泪已然悄悄滑过我的脸颊，那样无声无息，这才叫润物细无声吧？

　　我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爱一个人，当他离开你，你的心也会随他去。当他抛弃你，你的心便如同撕裂一般。

　　我在素春的安慰下，步步挪移回凝樱阁，气息如丝，道不尽相思泪。我坐在床上痴痴地望着远方的风景，桃花树下面是唐玉沫和苏祈浩调情嬉戏的场景，唐玉沫依偎在他的怀里，那么温暖，我无法摆脱他们温暖的阴影。我宁愿外面的牌匾换成冷宫二字，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日子变得如冷宫一般。

　　府里、宫里的勾心斗角我看过、受过。我愿意嫁给一个放牛的郎君，也不愿意忍受了。这是舅舅对我的惩戒吗？这是上天让我回宫的旨意吗？这是月老让我们注定挨过的磨难痛苦吗？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凝霜和素春打打闹闹欢声笑语地跑进来，我微微吃惊，立刻用帕子拂去泪痕，换上了一副虚情假意的笑容，笑问：“怎么了？又互相欺负了？”

　　凝霜却是羞下来，悄悄在我耳边言：“素春说南城的尚书大人家的二公子喜欢我！”

　　听见她这娇滴滴地声音我是笑靥如花，揪了一下凝霜的玉脸，打趣道：“你若是肯练练马，你便瘦下来好去和情郎会面啊！”凝霜的小脸更是红扑扑地，素春也迎合道：“可不是嘛！奴婢就是这样说的嘛！”

　　素春这样玩笑，凝霜却是受不了，两人又开始打闹起来，凝霜嘴里还一个劲地笑言：“赶哪天也给你个夫君，看你还这样笑话我吗！”素春和凝霜当真是无忧无虑，她们的笑声充斥了这个院子，漫漫长夜有东西可消遣了。

　　我抬眸望去，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是我一辈子都想在一起的人，他的眸子里充满着柔情，我想有一天我想通了，就会面对他的万古柔情了吧？我向门口走去，每一步都那样沉重，我们深情对望，各怀心思。桃花的花瓣纷纷飞舞，漫天的桃花算是给我们做了见证与伴舞了吗？

　　我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花瓣，花瓣上没有一粒尘土，如此地干净香气逼人。

　　我轻轻吹起放走了在我手中被我囚禁的桃花瓣，在所有的桃花瓣里它被淹没了。

　　我慢慢走向他的身边，却擦身而过，他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微微愣神，他对我还有依恋之情？他对我悲伤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我泪如雨下，我可以听出他话中的丝丝感伤之情，是那么恳求、哀求。

　　“我很恨你。”我只能给他四个字的回答，我非常地怨他。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好又伤我呢？

　　“那你爱我吗？”我抬眸望着他的侧脸，咬唇愤愤道：“不爱。”

　　或许这些话应该在离别书里写道，或许当面说会让对方更明白那种决绝。

　　他将我拉到他的身前，皱眉大喊道：“没有爱哪来的恨！”

　　我错了，不应该去骗他，可是他的话真的让我无言以对，是的，我爱，现在还爱。

　　我微微蹙眉，他的愤怒让我悲痛欲绝。冷言：“是王妃对王爷的敬爱，仅此而已。”

　　或许外面的凝樱阁真的会变成冷宫二字，但是我不悔。

　　“那么我请求你，让我们之间成为夫妻之前的相濡以沫，可以吗？”

　　他是那么卑微，他仅此而已的要求，让我心疼万分，我们陷入了爱情的迷局，不会出来。

　　我冷笑一声，对于他来说我是可以任他挥霍来去的吗？我必须要离开这里，永远！

　　“你可以做到，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做到。”我冷冰冰的回答让我自己也吃惊万分，之前慈悲为怀的我去哪里了？爱，是可以让我变的吧？罢了，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一如既往，去爱他，然后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