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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鸿一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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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之上,烟雾缭绕环住赤色城墙,阵阵清幽的琴声突破层层烟云,抬眸望去有一位身着嫣红服饰的女子撩拨着筝弦,不时微微蹙眉。长发绾起,耳边两缕青丝微微飘起,发髻上星星点点的珠饰泠泠响起,女子抬眸望着已经云遮雾掩的军队,刀光剑影此时在下上演。
我只听得城下的一个嘹亮男声,“城王爷,奴才知道您只要这江山,可奴才只想在这里跟您敬献一位美女。”
被他称为城王爷的人正是军队将领,然而他的凛冽之声确乎是让我为之一振,世上竟会有如此不近女色只知江山的人。
“美女?本王不屑一顾。”
我停下撩拨琴弦的双手,拎起嫣红色的裙子,慢步走下城楼,宏伟的军队?对女人来说如手中的一个蚂蚁一般不堪一击。我玉手芊芊将羽毛扇拿起,旋着双脚眼睛成了媚人的工具,青丝成了绾人的利器,嫣色的裙摆成了撩人的武器。我深深的知道,面前的人他应该成江山的霸王,但我愿意相信那个在宫里夜夜笙歌的皇上能带给百姓幸福,我们要的是岁岁平安,但他只知道给百姓带来军事的优越感。
他冰冷地望着我,他的眸子让人胆战心惊让人神魂颠倒让人倾心于此。这个白姓江山会在这个王爷手中成把玩的玩具,他若不高兴可以让江山化为泡沫,我只有嫁给他,才能救舅舅的白家山河!
乱风拂开我的脸,一张雪白如纸的脸让他眼前一亮,他却一把抽起身上的佩剑,剑锋指向我,他的眸子看的是我的眼睛,而不是我那刻意暴露的点点滴滴。我轻启朱唇,冷言:“王爷就如此对待长公主之女的吗?”
他没有吃惊,更加将剑向前挪移,我也被逼得渐渐退后,当我被逼到城墙的三米开外时,向前一步,他玩味一笑,挑逗道:“本王有玉章,可以统领天下,怎会怕一个长公主之女?”
我饶是一笑,轻唤:“宁萱!把东西拿上来!”
宁萱莲步上前,我拿起盘里的虎符,莞尔一笑,在他眼前摇晃,淡淡道:“本宫有虎符,可以号令天下众军,就算本宫已唇亡齿寒,可是本宫还有这个,所以王爷是否会尊重本宫,只看王爷的悟性了。”
他收起佩剑,点点头,嘴角却是上扬。不屑言:“那么,你想怎样?”
我见他收起锐气,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笑言:“本宫只想知足安命,不祈求任何,只求王爷放过我的舅舅、母亲与父亲。”
舅舅虽然不知民间疾苦只知饮酒作乐,但他陪伴我十年的快乐时光,让我的童年完美无瑕,无论怎样都要保住舅舅。上天赐给我一个慈祥的舅舅,那么上天一定会收起一样东西,或许是和爱的人白头偕老吧?
他一挥衣袖,淡然一撇,微微抬手,随之又放下,长声一叹,道:“罢了,这江山也没什么意思,退兵!”
我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是一个不易的选择,他十年的运筹帷幄却让我的一句话毁于一旦,我欠他的、欠天下、欠百姓的一定会还回来,我只想让舅舅享受他生命中最后的二十年。
我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他言:“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丞相?还是天下美女?甚至太子之位我和舅舅一定会给你的。”
他却对我冷哼一声,给了我两个字的答案,我很满意他的答案,果真是这样的人。“不屑”
望着他和千军万马的背影,苍凉的感觉袭上身上,他是一个寂寞之人吧?他只有不停地追求、不停地征战才可以不感悲凉,我摇摇头,莲步回宫。
苏祈浩退下琉璃华贵的铠甲,扶着头在桌子上。手指有规律地在桌上敲打。一个柔嫩的女声传来。
“表哥,你又怎么了?听说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长相秀丽的女子,婉若惊鸿吧?蓝色长裙飘逸在空中,女子手中还有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置着精致糕点,直让人垂涎三尺。
“凝霜,你怎么来了?我没事,我辜负了爹对我的期望。”他的神色渐渐暗下来,苏凝霜把糕点放到桌子上,她抚抚他的发丝,笑言:“不,叔叔不会怪你的,你尽力了,你只是不想生灵涂炭的。无论怎样,霜儿都会支持你一辈子的。”
他将头靠近凝霜的怀里,享受一时的安慰。凝霜笑着抚摸着怀中人儿的头发。
三人一夜未眠——
次日——
乾栾殿内一片歌舞升平之像。一位身着花色衣裳的女子在中央舞蹈,似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莞笑嫣然。在上坐的黄袍男子是逍遥自在,飞花落在女子和黄袍男子身上,众人也是不亦乐乎。
唯独坐在舅舅身旁的我是闷闷不乐,舅舅从小被太后喂食了断魂散,寿命只有五十岁,舅舅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只有临终前的太后告诉我这个秘密,想让舅舅快乐无忧五十年,不想让他有什么遗憾。我将断魂散放入他的手中,只有不停地服用才能一直活下去,他信任一笑,不假思索地将断魂散吞进,他是那么信任我和太后,我们愿意用自己低微的生命来换取他的一辈子安稳。
我不忍心看他步步掉进死亡的洞中,歪头不见,他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害他的。台下一舞已毕,女子妖媚地走到舅舅身边,媚道:“皇上,臣妾跳得好吗?”
舅舅欢颜展现,大笑道:“眉妃跳的是最美的舞蹈!”眉妃妩媚一笑装作害羞之状,撒娇道:“哎呀,皇上真是的,婉郡主的舞跳得比臣妾的好,皇上谬赞了。”她又屈膝行礼。我看她如此奉承,只怕心照不宣吧?淡淡言:“眉妃才是谬赞了。”
舅舅握着眉妃的玉手,欣慰道:“你呀,才是舞蹈最好的,婉儿是鼓琴第一啊,两人都是太谦逊了。朕很欣慰你们两人的和气。”
忽一人闯进来,喜不自露,言:“禀陛下,城王爷军队撤退,已到城墙三百米开外。”
舅舅起身,笑道:“功劳都归于婉郡主,谓封为长嫕公主!居宫中安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