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姻缘》梦懿

4、晕厥

　　第二天，天色未亮，护国公府早已灯火通明，到处是丫鬟、媳妇、婆子、小厮忙碌的身影。

　　上官瑾萱昨天睡得太多，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早早的被饿醒了。

　　躺在摇篮里，闭着眼嚎了几声，就有人过来把她抱起，然后解开她身上的襁褓，扯开尿布看了看，上官瑾萱一羞，红着脸无奈的继续嚎。

　　来人见尿布没问题，想着姑娘可能是饿了，就叫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奶水端过来，用调羹舀着一口一口地喂给上官瑾萱，上官瑾萱裹着小嘴乖乖地喝着。

　　出生后第一次被人喂奶，她就嚎哭不止。虽然身体是个婴儿，但怎么说她的心理还是个成年人，让她用嘴去吃奶，吃的还不是亲娘的奶，真心有点接受无能。

　　就在她自我催眠强迫自己要去吃奶时，就感觉嘴里被塞进一个温热的勺状物体，还有少量的奶水流出，她一喜，就着喝了起来。当时还想着：这下既不用折腾自己，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古怪了，还真是帮了她个大忙，也不知这家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吃了奶，上官瑾萱也醒困儿了，就被放到了凌氏床上。

　　罗妈妈见凌氏起身，可看看外面天色尚早：“太太，您再睡会吧，天儿还早着呢！”

　　凌氏倚在床头逗弄小女儿，满心满眼的宠爱：“不了，昨儿睡多了，浑身没劲，起来倚会儿。”

　　又看看上官瑾萱的眼睛，心里有些担忧，抬头问罗妈妈：“我记得老大他们出生后，都早早的能睁开眼了吧？”

　　罗妈妈瞥了上官瑾萱眼睛一眼，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是的太太，虽然当时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着的，但几位爷都早早的就能睁开眼了，就大爷睁眼稍晚那么几会。”

　　凌氏就皱着眉，看着上官瑾萱的眼睛：“那灵儿是怎么回事？自出生到现在眼睛一直是紧紧地闭着……”声音透着疑惑与担忧

　　罗妈妈犹豫了一下，说道：“奴婢听说一般的孩子出生七天睁眼都是正常的，有的十几天才能睁开，姑娘这才三天不到，应该没……”

　　凌氏抬头看了罗妈妈一眼，过了一会才道，“是嘛……”

　　罗妈妈脸色一白，心里募得一惊

　　这几天见太太高兴，自己有点迷心了。

　　姑娘被国公爷、太太这么看重，怎么能和一般孩子相比，自己是昏了头了……

　　幸好太太这会儿不计较，否则……

　　看来以后自己得紧着点儿……

　　罗妈妈想着垂手恭敬地站在床边，不敢再随便说话。过会儿小心扶着凌氏躺下，然后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上官瑾萱躺着，时不时的扭扭头，动动软胳膊软腿，听了两人的对话，试着睁睁眼。

　　可是试了半天，双眼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一样，愣是连条缝隙都没有。

　　她不由有点儿心慌

　　原先她没怎么在意能不能睁得开眼，以为婴儿都一样，时间长了自然能睁开。反正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着，睁不睁都无所谓。

　　可是万一真的睁不开，那不就是个闭眼瞎？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个盲人！

　　上官瑾萱攥着两只小胖手，摇了摇头，歇了会儿，又试了半天，急得出了一身汗，还是没有效果，又说不出话，慌得大哭起来。

　　凌氏躺下刚眯了一会儿，还没睡着，听到上官瑾萱的哭声，急忙坐起来把她抱到怀里，解开襁褓看了看，尿布干干净净的，然后命人把奶水端过来。

　　上官瑾萱现在没心情害羞，只要一想到以后会是个瞎子，就害怕，伤心，难过，哭得更凶……

　　奶娘顾氏端着奶来到凌氏床前，刚要行礼，凌氏就伸出一只手：“行了，别行礼了，赶紧把奶端过来！”

　　顾氏不敢怠慢，急忙把奶端到凌氏跟前，放到床边儿小几上

　　凌氏用调羹舀了奶喂给上官瑾萱，上官瑾萱正哭着，扭着头不吃，凌氏试了几次反而把她呛得咳嗽起来，凌氏慌得赶紧扔下调羹，把上官瑾萱竖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上官瑾萱想哭，可是嗓子被呛得生疼，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脸色通红。

　　咳嗽了一会，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脑袋有些发沉，就在她想着这婴儿身体可真是脆弱的时候，没想到会失去了意识……

　　凌氏拍着拍着，听女儿没动静了，以为是睡着了，宠溺地笑了一下，把她放下来横抱在怀里。

　　可是又感觉有些不对劲，手里就像捧着棉花一样，软瘫摊的。

　　凌氏狐疑的用手碰了碰上官瑾萱的头，顿时脸色大变：“罗妈妈，传太医！”声音有些尖锐，透着不安与焦虑

　　只见上官瑾萱被凌氏碰了一下，头软绵绵的歪在一旁，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很是让人揪心。

　　罗妈妈听到声音跑了进来，见到这番情景，惊了一跳，立马跑出去着人去请太医……

　　缀锦院一阵兵荒马乱，凌氏脸色苍白，抱着上官瑾萱连声追问：“太医来了没有？快去催催！”“罗妈妈，你快去迎迎！”……

　　其他院落听到动静都派人来问，凌氏没心情应付，厉声吩咐罗妈妈：“把他们都打发走！”声音很是烦躁

　　不一会，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凌氏双眼一亮：“快去看看，是不是太医来了？”

　　罗妈妈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又折回来

　　“太太，国公爷来了，就在外面，让您别着急，说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一会儿就到。”

　　凌氏闻言落下泪来：“我怎么能不着急，我的灵儿要是有个什么，可让我怎么办，她可是我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难道……”

　　罗妈妈听凌氏越说越不像样，想着国公爷还在外面，赶紧打断，连主仆之礼都顾不上了：“哎呦，我的好太太，您可不能哭，这正坐着月子呢！咱们姑娘是天赐的，肯定被老天护着，各路菩萨、佛祖保佑着，定会没事的……”

　　罗妈妈好一通劝，凌氏渐渐止住了眼泪：“你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在外通报：“太太，太医来了，国公爷让把姑娘抱出去。”

　　凌氏赶紧把上官瑾萱递给奶娘，让她小心抱出去，好生照看，又让罗妈妈跟出去在一旁看着。

　　外堂，上官继佑让太医给上官瑾萱把脉，自己在一旁皱着眉头等着。

　　太医诊着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过了近半柱香时间才起身，思忖着，一脸不解的样子。

　　上官继佑见状赶忙问道：“秦太医，怎么样，小女有什么不妥吗？”

　　秦太医沉吟片刻，犹豫道：“令千金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有些弱，这才被呛着咳嗽几下就晕厥过去，醒来之后小心点喂喂奶就行……”

　　上官继佑闻言高兴地不等太医说完就打断：“没什么大碍就好，有劳秦太医了，不过……小女的眼睛…”

　　刚才罗妈妈已经都跟他说了，他也有些担心灵儿的眼睛

　　“令千金的眼睛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睁开的时间稍晚而已，经常用温帕敷敷，应该很快就能睁开，不过……”秦太医说着顿了一下，看了看堂内的人

　　暗示上官继佑他想单独谈谈

　　上官继佑会意，吩咐奶娘把上官瑾萱抱回去，又让身边的下人都退下，带着秦太医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