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做题 ...
-
郑隼并不是那种什么心事都和家长说的孩子。
不像郑天雲，他和庄小槑的情感进展全家人都在为他出谋划策。
上到手握家庭全部资源且思想开放的李娥女士，下到别墅里的阿姨和园丁每天都要跟新对齐一下家里小少爷的青春期感情故事。
郑天雲并不觉得自己的分享和求助有任何的问题。
“舅舅的方法不靠谱，他让我和庄小槑保持距离，我忍了两个多礼拜，他都不和我说一句话。”郑天雲找李娥告状好几次了：“我实在忍不住去找他，就扶了他一下，哦，还没忍住亲他了，他也把我的嘴咬破了，而且他也很喜欢。外婆，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呀？”
李娥听完宝贝外孙的话，头有点疼。
家里孩子的基因还是被自己那个不解风情的老公污染了。
还以为郑天雲很懂得谈恋爱，又主动又奔放。
谁知道一到关键时刻，行为和智商就不再沟通，自己基因还是没有续上半点……
郑天雲还小。
感觉也不太好让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炮友”什么是“恋爱”。
于是李娥把刚下飞机的郑隼叫回了玫瑰园别墅。
玫瑰园二楼的露台上，李娥一个眼神，自己的小儿子就知道李娥的意思，拿出了烟和打火机，给自己亲妈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
李娥披着红色的毛衣披风，眼神并没有晚上在饭桌上那么温柔，倒是带着一股子老师对学生的严格和犀利。
“年后，你哥找过你吗？”
“没有。”
“嗯，盯着他一点，都老大不小了。他是身边男男女女没断过，你是开窍不了一点。”
“他还是那样，我这边人盯着呢，有事会处理。”
李娥吐出烟。眉眼略微放松了一些，换了一个话题。
“你呢，庄小槑的侄子，追到了吗？”
“还没。”
“……废物。”李娥是真嫌弃，虽然他在郑志新面前千娇百媚，柔弱不能自理。这当然都是装出来的，他可是当年名动H城的李娥，十八般武艺她什么不会，只是恋爱和婚姻需要不同人设，很明显，做母亲，做外婆很多时候也需要有不一样的人设：“你做啥努力了，说来听听，让我一起嫌弃你一下，亲过睡过吗？”
李娥尺度很大，也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
郑隼嗯了一声。
给李娥整笑了：“所以为什么没追到，因为你技术太烂了？怪我，之前没给你创造机会强迫你实战几回。”
郑隼很习惯李娥这么揶揄他，他嫌弃人的时候也根本不给两个爸妈留一点颜面："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只是他不太能接受我的表白。”
“有送过东西吗？”
“他不要。”
“他喜欢你吗?”
“喜欢。”
“我怎么不信呢？”李娥对庄珈铭已经很好奇了，他对自己的小儿子无比的自信，竟然谈个恋爱那么困难：“……他睡完你是啥反应？”
“走了。”
“扑哧——”李娥差点被自己的烟呛到。见到自己这个从小就骄傲小儿子吃瘪纠结的样子的机会并不多。很可爱，也有点点的小可怜：“我是他，我也睡完你就走。”
“为什么？”郑隼皱眉。
李娥掐灭了剩下半之烟，散了散身上的烟味:“小隼，你有想过你和他的未来吗？”
“有。”
“是怎么样的呢？你和他都是男的，你们没有办法有婚姻和孩子的羁绊。也许只是一时的激情和刺激，这种情感几个月就会过去。然后，你继续忙你的工作，满世界飞，没有节假日的铺在业务上，他呢，他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你，又要怎么去弥补你们之间的差距。”李娥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一点的个人情感，就像一个外人简单的给一些客观的建议：“作为你的妈妈，我希望你能和你姐一样，找一个异性，门当户对，结婚生子，安稳度日。我三个孩子里已经有一个让我满足心愿。所以，作为和你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我真心提醒你一句：你要只是觉得好玩，他不理你，就换一个，你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用了心，上了头，也放一点防备心在身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东西，免费的就是最昂贵的。你要想明白，你要不要得起这些，你能否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不一定是happy ending，可能是一场噩梦。”
“不会的。”
“万一呢？”
“已经来不及了。”
……
郑隼按照李娥的要求去找郑天雲谈心。
郑隼一看就没有走心，五分钟就自己出门走了。
很晚，小儿子回来，直接通知李娥：“周末庄珈铭来家里。你把宋星澜也叫上。”
李娥已经准备睡了。抱着书看看老公，看看郑隼没太明白：“叫宋星澜做什么？”
郑志新更是在状况外：“庄珈铭要来给庄小槑讨公道吗？天雲的嘴也被咬破了呀。”
男人被母子直接无视了。
“就是吃饭。不要吓到他。”郑隼解释。
“叫星澜是因为……?”李娥探头疑问。
“让阿姨做菜不要放辣椒，他不喜欢吃辣的。”郑隼答非所问。
郑志新好一会儿才问自己老婆：“不对呀，小宋不是最喜欢吃我们家阿姨做的湘菜，他吃辣呀。”
李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真情实感的提醒小儿子：“我觉得你这招烂透了。”
……
1344号的店面已经被庄珈铭改出了放在门口的柜台，还有放在房间里的货架。
门口有个木板，设计的很巧妙。翻上去方便人进出，翻下来并不影响货架完整性。
店里的营业执照和税务许可证都是现成的，食品经营许可证和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庄珈铭花了些时间提交材料走流程，下一周就能去拿结果。
之后就是进货开业。
庄小槑和文叔都很期待。
庄小槑的班主任和美术张老师又给庄珈铭打电话了。
原因是庄小槑这两天心情好，在画室给张老师画了好几幅油画让他随便挑着去参加比赛或者画展。把张老师激动坏了，父爱泛滥又燃起了不能让庄小槑这样的艺术天才埋没在人世间的伟大愿望。
庄珈铭挺开心，和所有的家长一样，只要孩子愿意学，他倾家荡产都会给孩子最大的帮助。
“就是庄小槑的文化课太差了，去了鲅鱼圈没一点点长进，怎么不像你呢。”张老师是从教导主任那边知道庄珈铭曾经可是启德的年级第一，怎么庄小槑就一点学习的基因都没有传下来。物种多样性的离散度也实在太大了。
“他其实很聪明，以前家里缺钱，他一直嫌弃学习赚钱慢，画画变现得快，就对学习挺排斥的。现在家里条件也好一些了，我再和他说说。”庄珈铭抱歉的解释。
张老师语重心长：“是呀，你看未来郑天雲同学肯定要读大学的，小槑和他不能差距太大了，容易感情不稳定呢。”
张老师对两个孩子同性早恋似乎没有一点点的心里芥蒂。
庄小槑发现庄珈铭在准备成人高考。
家里突然多了很多高考相关的书籍。问，就是：“后年你就高考了，我努力一把可以和你一起读个大学。”
庄小槑吓了一跳：“我去，你没事吧。第一，我没想读什么大学。第二，你都一把年纪了，读大学干什么，我么又不缺钱。”
小朋友眼珠子转了一下：“不会是郑隼嫌弃你学历低？卧槽?他是狗吗？”
庄珈铭做好饭，听完庄小槑抱怨，淡淡的说：“我就不能自己想去读书吗？读书对我来说比工作赚钱容易很多。这些年要不是因为跟着我，你才把学习耽误的。我们家，还是要有一个大学生，你也想和郑天雲一起读大学的是不是？”
然后庄小槑的耳朵都红了。
嘴上说的是：“他谁呀，和他有屁关系？”
少年的心里怎么可能不会去期待呢。
庄珈铭非常懂得这个感觉。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郑隼。在高一的开学典礼礼堂的门口，他撞到了郑隼。
所有新生都穿着同一个款式的校服，他连郑隼的脸都没有看到，只是听到了一句“抱歉。”
庄珈铭就记住了那个有礼貌声音好听的少年。
不过是一瞬。
他连自己未来同郑隼出国结婚，领养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虽然很俗，但是这是每一个青春期少年的正常幻想。
哪怕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
但是庄珈铭觉得，庄小槑在这个年纪，应该有这个做梦的权利。
“所以我们今晚开始就一起努力。”庄珈铭也不去听庄小槑的各种解释和借口。
他不是那种自己不会飞就让孩子飞的家长，他会陪着庄小槑。
自己少年时的遗憾，那便是永远的遗憾。
庄小槑还有自己的人生。
……
周六。天气很好，南方的春天气温回升的快，到处暖洋洋。
1344的杂货铺办齐了全部经营资质，商品也陆陆续续摆满了货架。
文叔高高兴兴的在店里坐了一下午，卖了七八件小东西，乐在其中。
庄小槑还是头一回被庄珈铭压着读书。
他只新鲜了五分钟，就发现自己侄子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庄小槑：他有病，课本看一遍就背下来了！教我做题连答案都不看，他说他写的就是标准答案，还好凶。
庄小槑在手机里偷偷找郑隼求救。
那边郑隼回消息了。
郑隼：你有不会的题吗？可以让郑天雲教你。
庄小槑：……
等庄珈铭换了一身干净长袖长裤出来。
庄小槑故意咬着笔头，假装随意的问：“你去哪？不吃饭吗？”
“有活。”
"骗人吧，你都不带包。"
“那边有工具。”
“你骗人。不许去，你不是要陪我读书吗？就赔了一下午。”庄小槑假装生气。
下午郑隼在信息里说晚上要和庄珈铭约会。把庄小槑激动的不要不要的，此时他就是吃瓜第一线群众。原本只是揶揄一下。
“好，那我不去了。”庄珈铭旋即坐到了庄小槑的身边，看他做的乱七八糟的数学卷。
5分钟。
10分钟。
15分钟。
庄珈铭一道道在给他讲错题。
庄小槑有点点心慌。
趁着去上厕所。赶忙给郑隼发信息求助。
又过了半小时。
庄小槑被逼着背完了七八个公式，订正完了十几道错题。
郑隼出现在1344店铺的门口。
“庄珈铭。”郑隼一身居家的打扮喊他。
庄小槑看到庄珈铭抬头明显愣了一下。
眼睛开心的眯了起来。
也就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他是真的很开心。
“滚滚滚，你们这些酸不拉几的小情侣。”庄小槑笔一丢，就把庄珈铭往门口推，嘴上还巴巴地嫌弃：“啧啧，他说要去你家做维修，你记得把工钱直接打到我这里哦，家里我管钱。”
“看着店。”庄珈铭叮嘱了一句。
就乖乖的跟着郑隼走了。
保时捷在开往城北玫瑰园的半路上停了下来。
庄珈铭回过神，看向四周。
郑隼把车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停车场。
安安静静，远处有暖暖的光。
庄珈铭只看了郑隼一眼，他也很想。
“你车上有没有？”
“没有。”
“我去买。”
“不用了。”
郑隼已经扣住庄珈铭的下巴探过身子亲吻了下来。
很急很用力。咬得庄珈铭的嘴角有些疼。
郑隼轻轻地舔了舔庄珈铭的唇。
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热热的气息缓缓地落在庄珈铭的脸颊。
“为什么不来玫瑰园。”
"没有……"“想先把小槑安顿好。”
“他比你心眼多，他有郑天雲。”
“他们就是两个孩子。”庄珈铭的耳朵被郑隼咬得痒痒的。他受不了撩拨，很敏感得全身都热了起来。
“你比他们还像个孩子。”郑隼故意的，手已经伸到庄珈铭薄薄的衣服里，摸着颤抖又光滑的腰身肌肉：“要过来，还是我们去后面?”
"过来。"
这件事情上，庄珈铭从来都是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