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借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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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庄小槑被郑天雲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
他有很长一阵子，脑袋里看到了很多很多未曾见过的色彩与画面。有北极光，珊瑚礁，雪山，长满苔藓的石头，闪闪发光的瀑布星球……他有些后悔，刚刚的那幅画是可以有新的色彩。
等一阵慌乱过去，四处安静了下来。
庄小槑发现自己的手早就被松开了桎梏，他紧紧地搂着郑天雲。他们胸口贴着胸口，动作是那么的暧昧。
郑天雲同他道歉。
这个人很是霸道，明明占便宜的是他。
不过庄小槑被抱着，也不想打人。
于是闷闷的应了一句。
郑天雲心里很是忐忑。
他怕庄小槑打他。
但是这个人根本没有用力，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让他为所欲为。
郑天雲抱了很久。
松开人。
淡淡的灯光下，庄小槑的头发被映成了棕色，眼角是粉红色的，嘴唇也是浅浅的粉色，他有两颗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得见的梨涡。干净，漂亮。
“对不起。”郑天雲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
庄小槑的呼吸有些混乱，眼睛微微的眯起：“说点别的……明明是你撞的我……”
比如你的新女朋友。
郑天雲挺坏的。
不提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就是直勾勾的看着庄小槑。
庄小槑都回来上学俩个礼拜了。
今天仿佛才是两个人第一次的重逢。
庄小槑被少年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男女通吃，老少皆宜。他也从来都习惯周围的人无意识的目光的注视。但是郑天雲是不一样的，他会有一些心疼，和向往。
毕竟，视频上看了一个多月的大帅哥，终于那么近的给摸又给轻薄。
庄小槑知道这种情感叫做喜欢，叫做占有，叫做期待与悸动。
于是他探头，闭上了自己眼睛，在郑天雲的嘴角轻轻的碰了一下。
少年的心动是永远的心动。
少年的轻吻是永远的喜欢。
庄小槑笑了起来。
之前酸酸涨涨的情愫早就没有了，心里甜甜的都要化开了。
怪不得庄珈铭见到郑隼就根本迈不动道，和吃了迷魂药一样。
庄小槑想，自己也是这样，没什么区别，郑天雲都被人抢走了，他好像也不太在乎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恒的安慰，永恒的快乐，可能也永远没有那个一直会陪伴自己的人。
更何况，谁让这个郑天雲移情别恋的。
自己占点便宜就当是对他的惩罚了。
以后互不招惹，翻篇了。
好容易的。庄小槑就在心里原谅了郑天雲。
庄小槑亲完人，准备走了。
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郑天雲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他。
仿佛大脑宕机了一般。
“教学楼要关门了。”庄小槑拍拍郑天雲肩膀。
那个人都不会动的。
“郑天雲？”庄小槑歪头又喊了一句。
不会真的亲傻了吧？
突然——呼吸一窒，他听见一阵“哗啦啦——”
又是三五个工具掉落的声响。
庄小槑看到郑天雲的脸被无限的放大，他本能的闭上眼睛……
庄小槑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了快一个小时。
庄珈铭做好晚饭，在一楼空出来的地方做木工。他在打一个柜台，快做好了。
庄小槑低着头。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好一会儿才下楼。
下楼梯的腿还是有些虚浮。
庄小槑皱着眉。表情是闯祸时那种知道自己犯了错，又假装无所谓的模样。
“你的嘴怎么了？”庄珈铭放下工具，摘下手套，抬起庄小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庄小槑嘴角鲜红的一片，是刚结的痂。
庄珈铭对血很敏感。庄小槑见到庄珈铭的瞳孔皱缩了一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赶紧坦白：“好了，是我和郑天雲亲成这样的，你别生气，没早恋，就纯亲。”
庄珈铭这才慢慢的消化了一下，又看了一会儿庄小槑的伤口，手不抖了：“你们不闹别扭了？”
“他一海王，我一渣男，能有什么误会？”庄小槑无所谓道：“我问来了哦，郑隼是真情实感的在追自己的白月光宋星澜，他找过你没？”
庄珈铭摇摇头。
庄小槑张口想说句脏话，扯到嘴角，于是皱着眉，五官都蜷缩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
“海王”郑天雲同学，人已经到家了，但是整个人都是飘的。
他是第一次和人接吻。
而且他亲的是庄小槑。
是庄小槑！
他先接受了这个甜蜜的事实。
很快整个脑子都在给他慢动作重放。
很乖，很软，咬起来甜甜的，有一点凉凉的，后来被自己焐热的……
对，他还把庄小槑的嘴唇咬破了。
鲜血是红色的……也是甜的……
然后“轰——”地一下。
郑天雲整个人都和烧开了一样。
腿上没力气的感觉又回来了。
吃晚饭时家人问他白天学校还好吗。
他回答下周有秋游。
家人问他秋游的目的地。
他回答暑假夏校的申请结果还没有收到……
然后一顿饭也不知道吃了什么。
他被自己舅舅喊去书房谈话。
小伙子从小被呵护长大。
亲别人的时候胆子挺大。
坦白的时候也是一点心眼子也没有。挺坦诚。
“舅舅，我还能追求庄小槑吗？”郑天雲想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
之前被拒绝了。他等待了很久，心理建设了很久才说服自己。
此时此刻郑天雲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傍晚在画室里的庄小槑。
“你把他的嘴咬破了？”郑隼在抓自己的重点。
“嗯。”
“流血了吗？”
“嗯。”
“他没揍你？”
“没。所以……”郑天雲还想问一句能不能继续追。
舅舅突然就换了大衣，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说能还是不能，出门了。
庄珈铭收到郑隼发来的信息。
是市中心郑隼的公寓地址。
庄珈铭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郑隼开着车从玫瑰园往浅湾公寓，播了电话，庄珈铭很快就接了。
“……”庄珈铭并不习惯这样的沟通，他没有说话。
郑隼非常的直接：“我家突然没电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庄珈铭反映了一会儿：“你有用什么大功率的电器吗？”
“刚到家，没有电。阿姨说白天都还好好的。”郑隼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焦急。
“着急吗？”
“着急的，还有工作要做，笔记本电脑很快就要没电了。”郑隼编着瞎话，皱眉发现刚才走太急自己根本没把笔记本电脑带回家。
“那你等一会儿。我帮你联系……”
“我不习惯陌生人来我家。”
“好。你能等半小时吗？”
“可以。”
电话挂了。
郑隼看了导航还要四十分钟。油门踩得更深了。
庄珈铭到浅湾公寓，郑隼给他开的门。
家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庄珈铭工作的时候安安静静。
郑隼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问三不知。
他不知道家里的电路结构，不知道控制开关的位置，不知道物业的电话，也不知道自己一整个秘书办公室的人此时此刻为什么全部无法联系。
庄珈铭对郑隼有着缺乏常理的偏爱。
于是郑隼的谎言一个都没有被揭穿。
他只是安静打着手电筒去找房间里的电路总控的位置，排查了一遍漏电保护装置，判断是厨房负荷跳闸。
庄珈铭没用到五分钟，把保护装置复位，又排查了一遍电器。
告诉郑隼：“已经可以了，之后告诉阿姨，走的时候把打开的电器正常关闭，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要同时开多个大功率电器就没有问题。”
家里恢复了灯光和暖气，郑隼安静看着庄珈铭帮他把几个电器的插座重新排列按好。
庄珈铭穿着浅色的居家服，专注的模样很松弛，他好似在做一道特别简单的数学题，很快就能给到正确的答案，并且自信自己的答案不会有错。
他是曾经年级第一的庄珈铭。
庄珈铭说完就安静了下来。他在等郑隼的反应或者要求，或者别的什么。
他习惯性的垂眸，他看到郑隼今天西装下衬衫下的手腕上，换了一块长方形表盘，设计别致的手表。手表皮质表带的边上，带着他送给郑隼的红色手腕。
庄珈铭被这抹红色吃惊到。
他没有想到，郑隼还戴着它。明明和那些昂贵的名表，一点也不搭。
庄珈铭抬头去看郑隼。
郑隼正温柔的看着他。
“吃过饭了吗?”郑隼问他。
“嗯。”
“现在饿了吗？”
“不饿。”
郑隼指了指厨房，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但是我饿了。”
庄珈铭坐在厨房的岛台边，看着郑隼煮了汤，做了一碗意大利面。
庄珈铭一眼不发的看着。
没有要帮忙，也没有任何评论。
好在两个人都挺自在。
一个偶尔回复几个工作信息。
一个愣愣发着呆，时不时在郑隼不经意的时候偷偷看他几眼。
十几分钟后。
庄珈铭面前多了一碗浓香四溢的奶油蘑菇汤。
郑隼端了一盘意大利面坐在他的面前，用着叉子优雅的吃饭。
“汤是阿姨白天炖好的，你尝尝味道。”
庄珈铭低头喝汤。
“好喝。”
等庄珈铭一口一口把奶油蘑菇汤喝掉大半。
郑隼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说：
“上次我做的面，你睡着了所以没有告诉你，我家阿姨做饭很好吃，以后想吃可以来我家。”
庄珈铭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但是他说的话能让郑隼窒息三秒钟。
他说：“不用麻烦，我自己会做饭。”
给郑隼整不会了。
他来之前已经吃过饭。
又吃了一顿，不过想同庄珈铭多相处一会儿。
从小金枝玉贵的郑隼很少有这样的挫折，身边的人谁不是努力让他顺心的。
不过没有关系。
其实这样的庄珈铭也很可爱。
“前两周一直都在出差，白天刚回来，之后的行程都排开了。”
郑隼继续解释，为什么庄珈铭回来那么久了自己都没有找过他。
很明显庄珈铭听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很久不用电器也会出现线路老化和错位的情况。”
郑隼：“……”
再换一个话题。
“今天庄小槑回家还好吗？郑天雲嘴角有伤口，不是很严重。”郑隼挑一点能说的同庄珈铭说。
“咬得挺深的，止血花了点时间。”
"他们还未成年，我教育天雲了。"
"好。"
“所以你还好吗？”
庄珈铭抬头，没有明白郑隼这句问候问的是什么。
厨房灯光融融，是暖暖的橘黄色。
已经到了春天，郑隼家的暖气开的很足。
身上也是暖暖的。
郑隼的长手伸了过来，在庄珈铭的侧脸轻轻捏了一捏，像是在逗一个小动物。
“没有被吓到吧。”郑隼朝他笑。
“没有。”庄珈铭的睫毛抖了抖，微微垂下眸子：“他有分寸的。”
"嗯。"
郑隼看到庄珈铭能吃能说话，安心了不少。
文叔说鲜血会刺激到庄珈铭。
还好这次没事。
庄珈铭只穿了一件春天的卫衣。
他抬手去碰自己脸颊边上郑隼摸过皮肤，手腕上的红绳鲜亮刺眼。
郑隼抓住庄珈铭的手，隔着岛台，弯腰，低头，亲吻了庄珈铭的嘴角。
他不是郑天雲。他没用蛮力，他很轻柔珍惜。
“周末能来我家吗？城北的玫瑰园，我爸妈和郑天雲住在那里。”郑隼在庄珈铭的耳边蛊惑。
“那边电路也有问题吗？”庄珈铭被亲完，意识有点点懵。
郑隼嘴角有一点点的抽搐。
——“他……也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