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踩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

2、第 2 章

　　穆惜若来到纳兰府已有几日，终日里纳兰谦陪着她到处游玩，骑马、放风筝、逛庙会，这些都是蒋雨寒在梦里才能出现的情景。这个穆惜若也偏得让雨寒死了心，每天晚上都要到蒋雨寒这坐坐，“顺便”讲讲白天与纳兰谦的快乐时光。
　　这天晚上蒋雨寒刚刚送走穆惜若，觉得身子也有点乏了，便倚着床沿小憩一会儿。“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把蒋雨寒吵醒，“云儿，去看看谁来了。”云儿没有答应，敲门声也不依不饶地响着。“这丫头可越发懒了，连门都不开。”蒋雨寒走过去打开门，纳兰谦风度翩翩地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蒋雨寒见到纳兰谦的那一刻脸上闪现一丝惊喜，随即又没入黑暗。
　　“在和我赌气嘛？这几日见了我也总是躲开。”纳兰谦宠溺地用手抚摸蒋雨寒的秀发。
　　“别和我动手动脚的，怎么不去陪着穆大小姐，来我这做什么？”蒋雨寒躲开了纳兰谦的抚摸，转身进了里间。
　　“原来我们的雨寒在吃醋啊，怪不得这几日不理我。”纳兰谦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雨寒你就理解我一下吧，老爷子让我陪着她我也没办法不是。”
　　“切，谁要听你的解释。反正以后要嫁给你的是她又不是我。”蒋雨寒撒娇似地说。在纳兰谦的心里蒋雨寒这个样子最可爱，不似平时那样多愁善感。可是下一秒又恢复平时冷淡的模样。“纳兰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平时也一直对我若即若离。而我一直都很倾慕你，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这两天我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感情，每天都告诉自己不要对你动情。不过，效果并不好。”蒋雨寒苦笑，仿佛自嘲。“所以，我拜托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再招惹我，让我死了这条心吧。”蒋雨寒说得有些激动，最后还带着哭腔。
　　“你真的舍得？不需要我陪在你的身边？”纳兰谦有些激动，不敢相信地盯着蒋雨寒看，想要看进她的内心。
　　“如果不能一直陪着我，宁愿你从未在我身边。”蒋雨寒痛苦地闭上双眼。“天色晚了，我想休息了，以后别再来了。”蒋雨寒说完话便向卧室走去，不再理会纳兰谦。
　　晌午时分蒋雨寒才从梦中醒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庭院中丫鬟们唧唧喳喳地说着纳兰谦可能要与穆惜若成亲。这件事蒋雨寒早就知道，可是听人说起却有种恍惚的感觉，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蒋雨寒的丈夫刚死的时候，人们虽然忌惮着纳兰渊不敢把她怎样，但背地里少不得成为主子和下人们的谈资。张夫人端庄贤淑不屑于为难她，但他的小妾孙姨娘却总来找她的麻烦。
　　“哟，这不是蒋大小姐嘛，怎么嫁了人还在娘家呢？不对，你看我这记性纳兰府可不是你的娘家，你姓蒋啊！”
　　“孙姨娘好。”蒋雨寒毕恭毕敬行了礼，并未争辩。
　　“我说雨寒那，你的命可真够硬的。克死了父母不说，连未成亲的夫君也一并克死了。老爷心善留你在纳兰家，你可不能连我们也一起克死了。”孙姨娘用手帕掩着嘴轻笑两声。蒋雨寒从小到大是听惯了讥讽嘲笑的，本以为会毫无感觉。可是每每有人这么说，心总是像被刀子剜了那样痛。不是她软弱不会回嘴，可是这寄人篱下怎能不低头呢。蒋雨寒心里明白孙姨娘只是因为老爷对自己比较好，才与自己过不去。不过是口舌之快，忍忍就过去了。
　　正当蒋雨寒想的空档，一杯茶水顺着她的头就浇了下来。“来，去去晦气。大师说很灵的。”蒋雨寒浑身湿透地立在原地，眼中有泪光闪烁，却拼命忍着不让它落下。
　　“来，孙姨娘也去去晦气。”不知何时纳兰谦也来到庭院中将桌子上的另一杯茶水泼在孙姨娘的脸上。
　　“你，你……”孙姨娘气结，“怎的帮着这个小贱人？”
　　“孙姨娘何必为难一个姑娘，不要以为我爹现在宠着你就可以恣意妄为，别忘了纳兰府以后谁当家。如果你再欺负蒋姑娘，休怪我以后对你心狠手辣。”
　　“哼,我们走。”孙姨娘带着婢女摇曳着身姿离开了庭院。
　　“你还好吗？”纳兰谦的语气虽然冷淡，但是听进蒋雨寒的耳中格外温暖。纳兰谦说着话从怀中拿出手帕替蒋雨寒擦去脸上的茶水。
　　“谢谢，纳兰公子。手帕我帮你洗了再还给你行吗？”蒋雨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娇羞。
　　“不用了。你喜欢的话就不用还给我了。不用叫我纳兰公子，叫纳兰谦就行。”
　　多年后，蒋雨寒依旧珍藏着这块手帕，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自从那次以后纳兰谦总是帮着蒋雨寒，蒋雨寒也不似过去那么郁郁寡欢了，脸上出现了笑容。纳兰府中开始流传起少主与寡妇的流言蜚语，但纳兰谦却是不以为意，依旧帮着蒋雨寒，那是蒋雨寒人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