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福林

4、第 4 章

　　“大当家的，咱是今晚就动手？”
　　漆黑夜色，两个黑影在客栈外墙处窃窃私语，说话者一边说着一边朝屋里抬了抬头示意。
　　另一个男子慵懒地背靠着墙体，不屑地啐了声，也是瞪着客栈方向，倒是没有什么具体表示。
　　那人得不到大当家的的指令，不知道他是怎么个盘算，便又出声请示：“大当家的？”
　　“呵。不急……”那男子揉了揉脸，嘶哑着声音说：“先玩玩，等玩够了、再办事不迟。”
　　“可是大当家的，弟兄们可都……”
　　“少废话！章三到底好了没有？告诉弟兄们，先别轻举妄动。你们，戏也给我做足了，没我的命令谁要是先露馅了，看老子回去不抽死你们！”
　　“是。”那人微微颔首，又道，“大当家的让章三去给治，莫不是真要给那押镖的头儿把毒去了？”
　　章三在未进山前，就是个专职买跌打酒兼职算命代书等业务的江湖术士，整个寨子平日里有点什么小伤小病的也都是找他整饬几下，算是寨中唯一的文化人。更是了得的是近几年他开始玩起毒物来，那薛虎身上的毒，便就是他一手调制出来的。现时大当家的让章三扮了郎中，他摸不清他大当家的是什么心思。
　　“自是不能。那家伙是个刺头，不先剔了咱们这块肉就吃不踏实。不过暂时且得留着他小命，到时候收网了再了断……就先、给他解去一半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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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镖途中，为避免歹人用毒掺在吃食上，镖师们都是自己开伙。
　　几个镖师借了客栈厨房做了点饭菜，一些人在楼下吃着，三五个在后院镖车上守着吃着，徐奉和另外一个镖师便端了一些送到江竟一和薛虎的房内。
　　二人见薛虎躺在榻上仍呼吸粗重，情况不见一丝好转，也不由一蹙。
　　徐奉接过江竟一为薛虎擦去血污的面巾，让他先去吃些东西，正听见楼下传来那掌柜的的招呼声。
　　随后那店小二便带了个身着长衫的男子进屋，几个人忙起身让开，忍不住催促道快些诊治。
　　那郎中小胡子一翘一翘，一边号脉一边捻须，明明年纪看着不大，却又似乎故作老成。几个人围着他，等他开口。
　　“这位爷是怎么了？”店小二也跟着探头探脑，没话找话一样问站在身旁的江竟一。
　　江竟一正心焦着呢，不愿搭茬，便敷衍说：“狗匪子害的。”
　　店小二哦了一声，悄声对着江竟一说道：“没死可真够命大的。这片地，方圆几百里可都是土匪的地界，各位爷是走镖的，可得当心着点呢。保不准，押着的那几车镖，就归了那土匪了…哦对了，那土匪可还不止劫财…”
　　江竟一被对方凑近了在耳边低语的音色弄得十分不舒服，虽是好意提醒，可那话，总有几分诡异，也不知是否因为对方声音难听。
　　郎中收回把着脉搏的手，众人注意力便集中在他身上，江竟一也没心思细想这店小二如何怪诞了。
　　“哎哎，死不了的，我开几副药，好生煎了吃了就不会死。”
　　江竟一心想这儿的人说话怎么都这么不中听，一个个都是死不死的……但是听了郎中的话，情绪好歹也松了几分。只是又听得这郎中说这毒得慢解，急不得，前后彻底清了毒素，少说也要三五天不能劳损心神，嘱咐了要静养。于是这一趟镖，就需多耽搁个三五天了。
　　本还想着要找个药铺抓药去，不想那郎中从药箱里便直接拿出了几包配好的药，道：“这毒我并不少见，定是那盘山寨的土匪下的。我在这行医多年，正好随身也带着治这毒的药剂，多的也没有，这几帖先吃了，完了再到前方山脚那个镇照我这方子买去。”
　　众人不再疑虑，便道了谢。 “有劳大夫。”
　　接着那徐奉便留在房内守着薛虎，另一个镖师送走郎中后，在楼下同其他镖师说明情况，并告知暂缓五日的行程。江竟一也提了药，同店小二问了厨房方向，得到店小二亲自引路的作答，便一同去了。众人皆被安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