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城之氧》夕逢条木

5、第五章 轮回补完的梦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又回到了那片玉兰盛开的地方，只是我不再是我，我穿着像提耶尔一样的术师的袍子，手里头发也变长了，梦里我不停地恐惧，因为我知道有很多人要来杀我，我无处可逃，只能不停地砍杀那些朝我逼近的人。最后王来了，嘴上是温柔的微笑，我精疲力竭，伸出手求他救我，结果感觉胸口一痛，一把剑从我身体穿过。拿剑的正是微笑着的王。

　　我立刻就被吓醒了，赶紧摸我的胸口，发现他并没有被搓出一个洞，于是呼了一口气、庆幸这只是一个梦。

　　我以为这只是个噩梦，但是很快我便发现这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一直重复着这个梦，在梦中不停地被王用剑杀死，每次都是心惊胆跳地醒来。我不敢告诉别人，因为这是如此荒谬，要是换做我自己，肯定也是不会相信。

　　我尝试了很多方法去改善我的睡眠，甚至花了几天的生活费去做疗养。但是结果基本没用。晚上睡不好，白天变得很烦躁。本来面临毕业测评压力就很大了，现在睡眠不足更是让我赢弱的大脑不堪重负。

　　于是，今天用老师的话说“很优雅但是很没用地发生了自由落体行为。“我在药学课上捧着花盆直接就晕过去了，后来我得知那盆花是药学老师精心栽培了好几个月准备今天上课用的，被我这一摔，就成了”生的光荣，死的伟大。“了。

　　在校医院，模模糊糊听到伊尔和医生在说着话。渐渐地，我听到了什么“记忆残缺“”睡眠不足“等词眼。然后我又听见医生问伊尔：“他之前被什么人施过术吗？他的记忆好像并不是完全丢失只是好像处于一种没有被激活的状态。”

　　隔着纱帘我模模糊糊看到伊尔摇摇头

　　医生的话接着传了过来，“你看，他大脑的这里好像被施过冰冻术，而且他大脑回路有一块很奇怪，扭曲的很严重。这一块好像和负责术的区域直接联系在一起。”

　　“您是说他的大脑被人用术故意损伤过？”

　　“不是损伤，只是部分被故意封冻起来，只要找到施术者，应该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部分会影响术力测试吗？”

　　“从理论上是会的。但是他的大脑真的很奇怪，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病人。而且他脑中施的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而且很隐蔽，我也是很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

　　“您能确定他的大脑被施过术？”

　　“应该可以。”

　　“谢谢您”伊尔向医生鞠了一躬。“好好让他修养。他的大脑残缺，所以剩余的部分负荷的比一般人要重。”“嗯，我会注意的。”

　　说完医生离开了。

　　伊尔拉开纱帘走了进来。我双眼瞪着天花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脑残？！

　　“你都听到了？“”嗯“

　　伊尔在床沿坐下，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是我只是双眼瞪着天花板。

　　“你不要太担心这件事。医生说只要找到那个施术者就可以解开你大脑里的术。而且医生也只是说他应该可以，并没有绝对说你大脑就是有问题。“

　　“呐，伊尔。你说如果我大脑的术被解开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变得和你一样聪明了？就可以不要整天这样傻兮兮地被人玩弄了？“

　　我张口说着，但是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

　　“须，你别这样。“

　　“伊尔，我有时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很想变得像你一样聪明，这样就不用看着你去厅部而我只能待在因罗皇家图书馆了。我很想变得像你一样，能够被大家喜欢羡慕，就不用担心你会看不起我这种普通到掉渣的朋友了。我很想变得像你一样，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而不是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眼泪说着就流了出来“那，伊尔，你说我的大脑还能恢复正常吗？“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伊尔，虽然也很痛恨这样的自己，虽然也知道后来一定会为自己现在这副德性后悔到死，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止不住的悲伤。

　　“须，须，你别这样。”伊尔用手擦掉我的眼泪“不管须变成什么样了，须就是须。你不要这样勉强自己。无论你最后是什么样了，我永远是和你站在一边的。”

　　听他一安慰，我就更加止不住眼泪了，仿佛这个下午，整个世界的悲伤都灌注到我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