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4、第 4 章

　　两辆大卡车，像来时那样，从校门左前方缓缓驶出。

　　回到宿舍，赵乐乐眼睛肿得像桃子，一头扎在温柔的床上，怎么都不肯起来。

　　“你搞什么呀？”温柔推了推她，“至于吗？之前嫌人烦的不也是你？”

　　赵乐乐猛地坐起身，一双红肿的眼睛直直盯着她，语气无比认真：“温柔，我好像……恋爱了。”

　　“……”温柔一时没反应过来，“跟谁啊？”

　　“陈教官。”

　　“……！”

　　温柔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要去食堂抢红烧牛肉。

　　赵乐乐一把将她拽回来，“我说真的，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陈教官了。”

　　“死女人，你手劲怎么这么大！”温柔挣脱不开，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就去跟他表白啊。他二十，你十八，年纪合适。不过他不像你这么闲，平时也不好经常见面，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别一时兴起……”

　　话还没说完，赵乐乐就闪到一边发信息去了。

　　温柔探头一看，惊了：“喂，你来真的啊？”

　　赵乐乐把屏幕亮给她看——

　　陈教官，我做你女朋友吧？

　　信息发出去了，手机却许久没有动静。赵乐乐死拽着温柔不放，让她也别走。温柔只好拜托南宫帮忙带一份牛肉回来。

　　“哔哔！”

　　手机响了，赵乐乐像炸`弹似地弹起来。温柔立刻凑过去，看陈征怎么回复——

　　陈征：跟我恋爱会很辛苦，你可能不习惯。
　　赵乐乐：没事，我是铁打的骨头！陈教官，我真的蛮喜欢你。
　　陈征：我不能经常出来，也不能陪你逛街。
　　赵乐乐：我有舍友啊，再说了，谁愿意和男生逛街。
　　陈征：我有时候可能也回不了消息。
　　赵乐乐：你说过了嘛，能回一定回，对不对？
　　陈征：你真的想好了？
　　赵乐乐：嗯，你就痛快点，给个准话吧！

　　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陈征才回过来——

　　其实，我也喜欢你。

　　不然军训时他也不会老是“关照”她。

　　赵乐乐瞬间就开心得跳起来，拉着温柔又蹦又跳，还时不时翻着手机，脸上写满了甜蜜。

　　“你说他们军人是不是都这么傲娇啊？被人追，还问这么多问题。”

　　温柔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不是傲娇，他是在为你考虑。”

　　“啊？”

　　“意思是说，就算他喜欢你，也不会轻易让你做他女朋友。他是军人，有时候得服从命令，不能随时联系你、陪你，觉得会委屈你。所以那些问题，其实是想给你留退路，也是在保护自己。”

　　赵乐乐想了想，“你说得好复杂。”

　　“你不复杂，但别再一时冲动去撩人家了。”

　　“你也没说啊……”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跑了！”

　　温柔被她气笑了，正巧这时南宫带着打包的饭菜回来。

　　“你俩干嘛呢？脸色怎么这么奇怪？”南宫把饭放下，好奇地问。

　　温柔指指赵乐乐，“她，刚谈男朋友了。”

　　“呦呵，行啊！”南宫立刻搭上赵乐乐肩膀，“哪个帅哥？哪个系的？”

　　赵乐乐得意地把微信消息亮给她看。

　　南宫一眼扫到“陈征”两个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啊？不会吧……你动真格的了？”

　　“我说你们俩什么毛病！”赵乐乐郁闷了，“我又不是黑山老妖，怎么就不能好好谈个恋爱了？你们就不能恭喜我一下？”

　　“恭喜恭喜！”

　　“红包拿来！”

　　“滚！”

　　国庆节到了。

　　温柔刚走到校门口，准备迎接那位万恶的小表哥王玉，就看见不远处，莫轩站在树下，身旁还跟着一个女生，两人拉拉扯扯，看起来有些亲密。

　　——原来他真的有女朋友。

　　军训时，她们院跟他所在院离得不远。有时他会朝她笑笑，但从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现在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她只觉得不舒服。

　　不是嫉妒，是反感。

　　——如果只是朋友，笑什么笑？
　　——如果不是朋友，都有女朋友了，又笑什么笑？

　　莫轩也看见了她，先是一愣，旋即移开了目光。

　　“温柔，这里！”

　　王玉挥手走过来，凑近时敏锐地察觉到她眼神的落点，顺着望去。

　　下一秒，他勾唇一笑，直接把温柔打横抱起，重重亲了一口。

　　“有没有想我？”

　　“放开我！”温柔红着脸，咬牙切齿，“你再这样，我就不带你玩了！”

　　王玉却不放，笑得越发欠揍：“你先告诉我，那人是谁啊？”

　　“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你看上他了？还是他看上你了？”

　　温柔视线被他挡着，并没有看见此刻不远处的莫轩正死死盯着他们，脸色铁青。

　　旁边那个女生还在拉他的胳膊，拉着拉着就哭了：“反正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莫轩甩开她，语气冰冷，“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你别再闹了，不然我连朋友都不想做。”

　　“莫轩……你别这样……”

　　女生妆都哭花了，最后还是被送上了车。

　　王玉看见了，挑挑眉，坏笑：“他好像……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被莫轩一把拽开。

　　莫轩站在温柔面前，脸色沉得吓人。

　　“你是谁？”

　　“呵。”王玉冷笑，“我是谁？我是她男朋友，你想干嘛？”

　　——这狗东西！

　　他最不怕打架，眼前这家伙气势汹汹，他还就不惯着！

　　温柔赶紧站出来，把王玉挡在身后，冷冷看向莫轩：“莫轩，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有那么熟吗？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莫轩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分寸，深吸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你激动什么？”

　　“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温柔挑眉：“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他身上有烟味。”莫轩顿了下，红了脸，“我军训的时候问过你舍友，她们说你不喜欢抽烟的人。”

　　“你……”

　　“但他刚才亲你了。”莫轩眼神坚定，“我不会为拉他道歉。”

　　温柔一时语塞，最终摇头：“他该不该亲我，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这样做。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希望成为你的什么人。”

　　莫轩说着，看向王玉，认真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王玉差点被气笑了。

　　他千里迢迢从家飞过来，刚落地还没玩一会，就被一个小子“请走”？还嫌弃他多余？

　　“我不走。”王玉板着脸，“我是她哥，她跟谁说话我都得听，我是家长代表。”

　　莫轩：“……你们长得不像。”

　　王玉立马接话：“我是比她好看。”说着又凑过去，“你别磨叽，有话快说，我耐心有限。”

　　温柔忍不住笑了，他哪里比她好看？连她弟都比不过！

　　莫轩却没在意，认真看着她：“那天你回头看我，我觉得……我可能是一见钟情了。但那时候我还有女朋友。”

　　他顿了下，继续：“我不想以非单身状态接近你，一直到那天你哭了，我才忍不住过来。现在，我已经分手，可以正大光明追你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出那句最直接的话——

　　“温柔，我喜欢你。”

　　她一时怔住。其实她一直猜得到，但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接。原来，他是在等分手后再追求她吗？

　　“喂！”王玉将莫轩往旁边拉了下，表情严肃，“追人不是这么追的，要不要哥教教你？”

　　莫轩懒得理他，满身痞气，一看就不是正经长辈。

　　王玉又道：“不过我提醒你，你那个前女友看起来贼心不死，要是搞不定她，就别来招惹我妹。”

　　温柔彻底无语，这都什么烂措辞！

　　莫轩倒是笑了笑，“放心，还不至于搞不定。”但心底补了一句——搞不定的，是你妹……

　　他看看时间，拿出手机，跟温柔要了微信，加完才说：“我不会逼你立刻做决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先陪你哥玩吧，我晚点联系你。”

　　温柔看他频频看表，问：“你有事？”

　　“嗯，舍友家里出事了，我得过去帮忙。回头联系。”

　　莫轩走远了，温柔才慢悠悠地问王玉：“你就这么不喜欢他？”

　　“他妈的扯我衣服，换谁喜欢他？”王玉哼了一声，“不过我喜欢不喜欢也不重要——”

　　他慢慢笑了：“有人，可喜欢他了。你要好好哄哄我，我就替你保密。”

　　温柔翻个白眼，“我不吃你这套。你想说就去说呗，反正互相伤害的事我们也不是没干过。”

　　她咬字清晰，特别是“互相”两个字。

　　王玉听懂了，眯起眼，慢慢咧开一个痞笑，“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