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30、第 30 章

　　莫轩没想到温柔会主动提出见家人。他原以为，她会一直回避这件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这模样……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温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认真问：“我想见见你的家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莫轩立刻应道，笑得合不拢嘴，“我现在就安排，你不许反悔啊，哈哈！”

　　说完，他兴奋地抱起她，在雪地里原地转了几个圈。

　　温柔没想到他会这么高兴，待他停下后，不解地问：“这件事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莫轩低声回答：“至少，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是在乎我的。”

　　“我当然在乎你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可她不理解，明明莫轩是个极有自信的人，为什么在她这件事上却会不安？

　　寒假第五天，温柔起了个大早。今天她要去莫家。

　　张甜前一天特别叮嘱她：别让莫轩在他妈妈面前总是夸你，别让他表现得太过重视你，长辈看了容易有意见。

　　温柔只觉得她想太多了，现在他们只是普通情侣，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阶段。

　　但在去莫家的车上，她还是把张甜的“嘱咐”转述给了莫轩。

　　莫轩一听，哈哈大笑：“谢谢你妈妈的提醒，不过你放心，姬女士才不会在乎这些呢。”

　　“你叫你妈‘姬女士’啊？”温柔忍不住笑问。

　　“嗯，习惯了。有时她也叫我‘莫先生’。”

　　莫家的房子没有席波波家那么恢宏，但也不小，怎么看都是上流人家的宅邸。温柔家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奢华的。

　　越过草坪进入客厅，西式极简风扑面而来，空间干净利落、线条分明。

　　莫轩和母亲关系很好，见面时两人还拥抱、亲脸。莫轩解释说他妈妈从小在英国长大，一些生活习惯改不了。

　　姬女士很年轻，气质干练。不笑时有些威严，一笑又十分温和，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温柔谨记张甜教导，少说少错，面对长辈要得体礼貌，倒也没有多说话。

　　今天是莫家小型聚餐，并没有很多人。莫轩的爷爷身体不佳，在疗养院修养，父亲又常年在美国，所以桌上只有莫轩、姬女士和他姑姑莫鸾。

　　这样的组合刚刚好。要是人太多，她反而会觉得拘谨。

　　姬女士微笑道：“莫轩昨天特意嘱咐我，今天别叫太多人来。”

　　莫鸾笑着打趣：“那我可是很荣幸了，终于见到小轩的女朋友了。”

　　原来……是他提前安排的。温柔看向莫轩，心头涌上一阵柔软的感动。

　　午餐意外地轻松自然。温柔以为姬女士会问她各种问题，结果并没有，一顿饭下来，大家聊的不过是旅行、美食、日常。她不知道，这是莫轩刻意布置的结果，也是姬女士本就宽容的性格。

　　不管是哪种，她都觉得，很好。

　　饭后姬女士和莫鸾临时有事离开了。温柔中午喝了些红酒，微醺发晕，便在莫轩房间小睡一会。

　　温柔睡在他床上，这画面莫轩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他躺在她身边，轻轻拨弄她的发丝，虽然极想亲昵一番，但想到她头晕，只好克制自己，不舍得打扰。

　　一个小时后，他让佣人熬了些燕窝汤，才轻轻唤醒她。

　　“起来啦，小懒猪，太阳都快下山了。”

　　温柔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到他，便张开手臂要抱抱。

　　莫轩心都酥了，赶忙将汤放下，把她抱进怀里，整个人也钻进了被窝。

　　“既然不想起，那我们就继续睡好了。”

　　他在她颈窝轻轻亲吻，呼吸温热缠绵。

　　温柔假装嗔怒，捂住他的嘴，“不许亲！”

　　“你都睡我床上了，还不让我亲？”他笑着拉她靠近，眼里藏着藏不住的热意。

　　温柔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往后缩，急急说道：“不行，不能做。第一次来你家就那个，太过分了。而且现在还没到晚上呢！”

　　“哪个啊？”莫轩坏笑，“我只是想抱抱你。”

　　“哼，你每次都这么说，哪次真只抱抱了？”她气呼呼地将手往下一放，却不小心抓到了“证据”。

　　她只是想证明他在撒谎，没别的意思。

　　莫轩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倒吸一口气，直接将她压倒在床上。

　　“你真会撩火。”

　　他不等她反应，便低头狠狠吻住她。

　　温柔想辩解“我没有”，却被堵得死死的。双手攀上他的背，只剩下炙热的体温在身侧蔓延。

　　最后，莫轩——又一次食言了。

　　说好的“抱抱”，从来都不只是“抱抱”。

　　两个小时后，温柔腰酸腿疼地躺在床上，皱巴巴的裙子还堆在一旁。莫轩从背后抱着她，一脸满足地蹭着她的头发。

　　“今晚别走了，我跟张阿姨说一声？”他实在舍不得她离开。

　　温柔被他气得拿枕头砸他，“你刚才还不够？第一次来你家就夜不归宿，你怎么跟我妈解释？”

　　“就说……”他忽然认真起来，转过她的身子，与她四目相对：“就说我想娶你，提前适应一下婚后生活。”

　　温柔愣住了。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可看他眼中满是认真，才知道他没在逗她。

　　“你、你别乱说话……”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

　　莫轩眼里的光黯了一瞬，却还是不死心地问：“温柔，我是真的非常喜欢你，我想娶你。我不想等到毕业以后。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那天晚上，温柔还是回去了。

　　莫轩发来的信息她也没回。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没想过莫轩会有结婚的打算。在她心里，恋爱就是恋爱，婚姻是另外一回事。她觉得他疯了，被情绪冲昏了头，而她不愿陪他疯。

　　他们才十八岁，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她想要的是简单纯粹的喜欢，就像当初和宫河一样——喜欢就在一起，腻了就分开，互不纠缠，不拖泥带水。

　　可她不知道，正是这种“可以随时抽身”的观念，才让莫轩一直不安。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躲着莫轩。他的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莫轩急了，甚至说要开车到她家找她。温柔只好撒了个谎，说自己去了外地亲戚家，要过两天才回来。

　　她觉得，两人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幸运的是，两天后，南宫发来信息，说她从日本回来，准备来B市玩几天。

　　温柔虽排斥结婚，但她并不排斥莫轩。这几天没见，她也很想他，便主动问他要不要一起出来聚聚。

　　莫轩当然高兴，立刻叫上了凌城几个老友，打算一起热闹热闹。

　　见面那天温柔有点紧张，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莫轩似乎忘了前几天的事，没再逼问她关于结婚的话题。

　　这让她松了口气。

　　南宫是跆拳道高手，凌城自小接受武术训练，两人居然约到凌城家开设的私人练武场“过招”。

　　擂台上，南宫和凌城一左一右，蓄势待发。

　　擂台下，温柔担心地问莫轩：“南宫不会受伤吧？”

　　“不会，凌城有分寸。”莫轩安慰她。

　　事实证明——凌城根本没有分寸！

　　南宫输了，还挂了彩，眼角青了一片。

　　温柔帮她处理伤口，凌城站在一旁，愧疚不已。

　　莫轩轻轻撞了他一下，皱眉道：“你一个大男人，跟女生打成这样，好意思？”

　　凌城怄得说不出话。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南宫打起来真的太狠，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把对手放倒。凌城一开始还让着她，后来也被逼出了火气。

　　最后一记前袭击打赢了，但没想到南宫竟不躲，被击中了眼角。

　　南宫倒是很有担当，捂着冰袋对凌城说：“对不起，兄弟，其实是我太冲了。”

　　凌城连连摆手，“您别客气！是我不好。不过说真的，跟你打还真爽，比跟莫轩打强多了。”

　　“你什么意思？”莫轩已经开始脱外套。

　　不等凌城解释，他就翻身跃上擂台，朝他勾勾手指：“来，我让你也爽一爽。”

　　凌城当然不怕，两人干脆打了起来。

　　台下几个男生也兴奋了：“好久没看莫轩打架了，上啊！”

　　其实两人实力接近，凌城稍胜一筹。但这次莫轩攻势凶猛，明显比平常要凶狠许多。

　　眼看躲不过，凌城慌了，急忙大喊：“你对温柔有气，也别撒我身上啊！”

　　莫轩一听，动作一滞，拳头停在凌城脸前三公分。

　　他沉默了几秒，才轻轻落下一拳，“别胡说。”

　　随后，他下了擂台，拿起衣服，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洗个澡。”

　　温柔自那句话起就怔住了。

　　原来……他根本没有忘记。他生气了。

　　她本想追过去，但又怕他问她——也怕他什么都不问。

　　她不想他赌气，却更不希望他压抑自己。

　　不久后，莫轩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没擦干。

　　温柔拿起毛巾替他擦，他却拉下她的手，静静望着她，低声说：“我自己来吧。”

　　那一刻，温柔的心像被绞了一下。

　　这一天，她过得特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