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26、第 26 章

　　韩璐还杵在那，跟莫轩东拉西扯。
　　莫轩回应的字数越来越少，温柔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快到极限了。

　　得罪人的事，还是她来吧。
　　她悄悄伸手握住他，仰头朝他一笑，“我有点饿了。”

　　莫轩顺势亲了她一下，眼里尽是宠溺，“想吃点心？”

　　温柔点点头。

　　韩璐不甘心地叫住他。
　　莫轩回头，冷淡地丢下两个字：“失陪。”

　　静宜会所的点心果然名不虚传，味道细腻、甜而不腻。
　　温柔早上吃过饭，其实不怎么饿，此刻却食欲大开。

　　“好吃。”她由衷感叹。

　　莫轩朋友的品味和他如出一辙。
　　凌城手里也拿着一杯伯爵酒，温柔一眼认出：“你也是伯爵迷？”

　　凌城听得乐了，“那当然！伯爵最早是我带的头，你老公跟席波都是学我的！”

　　……老公？

　　温柔脸刷地红了，下意识地往莫轩身边退了两步，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莫轩摊手，一脸无辜：“又不是我说的。”

　　说完还得意地和凌城碰了碰杯。

　　不远处，韩璐正死死盯着他们这边，目光阴沉，尤其盯着温柔。
　　温柔无意间撞见她的视线，眉头皱起，赶紧避开。

　　莫轩察觉了，扭头跟凌城低语几句。
　　凌城点点头，端着酒朝韩璐那边走去。

　　温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过身不想理莫轩。
　　他却伸手将她扳过来，搂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高大的身躯将她护得严严实实，挡住了所有目光。

　　“对不起。”他低声说。

　　温柔哼了一声，还是不太高兴：“你干嘛替她道歉？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我不是在替她道歉。”莫轩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笑得更深，“你吃醋啦？”

　　“你又不喜欢她，我吃什么醋。”

　　“口是心非。”

　　这时，凌城回来了，冲莫轩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莫轩低声说：“谢了。”

　　温柔探头往他身后看，果然韩璐已经不在了。

　　她知道，莫轩为了她，得罪了韩璐背后的家族。
　　心中一暖，也不再顾忌周围的目光，隔着衣服在他胸口轻轻一吻：“谢谢你。”

　　“又说谢谢。”莫轩眼神微沉，唇贴近她耳边，低声蛊惑，“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我。”

　　“谁勾……”温柔正要反驳，忽然意识到他眼里的光不对，立刻捂住嘴不敢再吭声。

　　这家伙……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事！

　　“今晚，去我家住吧？”

　　果然，贼心不死。

　　“你前天答应了我，要去我家吃饭。”莫轩认真道，“别再推了。”

　　“呃……”温柔一愣，支支吾吾地想推辞。

　　“今天你们同学聚会，会闹很晚。”她尽量找理由，“要不下次？我想准备一下，再见你爸妈。”

　　莫轩凝视着她，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说实话，是不是你根本没打算见我家人？”

　　温柔沉默了，半晌才点头：“我不想去。”

　　“为什么？”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莫轩很少生气，哪怕不开心，也只是冷冷的，现在也是。

　　“你不喜欢我？”

　　“不是！”温柔连忙解释，“我很喜欢你，你知道的。但我们只是谈恋爱，又不是要结婚……现在见家长，是不是太早了？”

　　她越说越小声，因为莫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要结婚，就可以随时分手，是吗？”

　　温柔听不下去了，“你为什么要曲解我？我只是说再等等！”

　　“等多久？”

　　莫轩板起脸的样子，很有压迫感。

　　温柔觉得胸口发闷，心也开始烦躁——
　　就谈个恋爱，非得见家长？他知不知道，这让她很别扭！

　　说实话，上次张甜那件事，要不是温湛捣乱，她也没想带他回家。

　　“我不知道多久！”情绪一上来，她忍不住顶回去，“你干嘛一直逼我？我跟宫河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家长啊！”

　　这句话说完，温柔就后悔了。

　　人果然不能在生气的时候开口，智商为零。

　　莫轩喜欢温柔，喜欢得连自己都无法控制，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把她介绍给家人。
　　她一次次推辞，他已经隐约有些不安，如今，她还提了宫河……

　　一瞬间，心凉了一半。

　　凌城看出情况不妙，想劝，劝不动。

　　莫轩沉着脸，沉默半晌，才冷冷吐出一句：“随你吧。”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凌城看看温柔，又追上去搂住莫轩的肩，不知在耳边劝了什么。

　　温柔站在原地，孤零零的。

　　他……是真的走了吗？

　　四周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强忍泪意，死也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这是他的同学会，他怎么能把她丢下？

　　她吸了口气，默默走向门口，准备拿外套离开。

　　刚走到门口，一只手忽然拉住她胳膊。

　　回头一看，是莫轩。

　　他表情冷漠，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刚去倒酒了。”

　　他在说谎。

　　温柔一眼看穿——他刚刚一定是准备走，被凌城劝了回来。

　　但她并不想揭穿他，轻轻点头。

　　两人站在一起，却再没说话。

　　温柔心里苦涩地想：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冷战，滋味真不好受。

　　——

　　中午的聚餐也在静宜会所，可能是莫轩心情不好，整个饭桌格外安静。

　　饭吃得不咸不淡，温柔正想找借口回家，莫轩朋友提议去城郊的 Serect 玩一会。

　　不用想，莫轩自然点头，“那就去 Serect 吧。”

　　红绿灯前，温柔坐在副驾，悄悄看他一眼，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提……”

　　她没说名字，但莫轩知道她指的是谁。

　　他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温柔更难受了：“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她觉得两人这种状态，去了也玩不好。

　　莫轩冷声：“既然想回家，吃饭时怎么不说？”

　　她哪有机会说！

　　他吃饭时坐得那么远，吃完又混在兄弟堆里，根本没给她说话的空间。

　　……哪有这样做男朋友的？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 Serect 会所。

　　温柔一点都不想和他共处，车子刚停稳，她便率先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远。

　　四周尽是莫轩的同学，她依旧孤立无援。

　　他为什么总逼她做不想做的事？
　　和爷爷有什么区别？！

　　她还以为，从爷爷家回来后，只有他能给她温暖，现在看来，全是错觉。

　　温柔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会哭，太丢人。

　　莫轩站在一群兄弟中，时不时看她一眼。
　　心疼她咬着嘴唇，也烦她心里还惦记宫河。

　　他想过去抱抱她，可心里那点醋意又让他犹豫。

　　算了。

　　——

　　他们一行人走进 Serect 会所。

　　这是 B 市最大的游戏会所，场地宽敞，设施齐全，堪称奢华。

　　温柔早在初中就听说过它，但从未踏足。
　　价格太高，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凌城说，这会所和静宜是一个老板，确实很有品味。

　　但此刻的温柔，哪还有心情？

　　他们自助机上点了一个“密室逃脱”场地，主题——盗墓。

　　完了。

　　她最怕这个！

　　只要是棺材、壁画、尸骨，她一看见就腿软。

　　她们小团体玩密室，从没人点这种主题，大家都知道她怕。

　　而莫轩……明明知道她怕。

　　温柔走到角落，偷偷深吸几口气，胸口又难过，又失望。

　　那么烦她，何必还带她来？

　　莫轩看着她背影，拳头紧了又松。

　　她害怕，他当然知道。

　　他们总共十人，除了她和莫轩，还有凌城、几个男生，以及两个女生，叫小陶和明鸢，都是莫轩熟识的同学。

　　小陶一边点设备一边介绍：“Serect 密室的主题一周一换，每次都不一样，不好破。”

　　温柔勉强笑笑，“那我可能要拖你们后腿。”

　　小陶开玩笑：“你有莫轩保护，还怕啊！”

　　明鸢在旁边给她使眼色。

　　小陶这才意识到什么，见温柔脸色不好，忙收了声，“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温柔没打算隐瞒，点点头。

　　“为什么啊？”小陶八卦得不行。

　　明鸢笑骂她一句：“你小点声。”

　　但显然，她也想知道。

　　两人是莫轩最熟的异性朋友，自然看得出——他喜欢温柔，喜欢得不得了。

　　温柔低声说：“大概是因为……我不想去他家吃饭。”

　　两人对视一眼，满脸震惊。

　　小陶脱口而出：“莫轩居然让你去他家？”

　　她又惊又羡：“他从来不带女生回家！别说女朋友了，就连女老师、女同学，只要是女的，他都不让进门！”

　　明鸢点头：“我和小陶认识他这么久，连莫家大门都没进过。”

　　温柔怔住——她还真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她是他第一个，想带回家的女生？

　　她四分五裂的心情，忽然，悄悄缝合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