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24、第 24 章

　　最后，她们还是决定去一趟东南亚。
　　南宫改了行程，先陪他们一起去海岛度假，再飞日本找她的驴友。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一行七人走在街头，懒洋洋地像晒太阳的猫。
　　席波波穿着游泳短裤，肩头搭条毛巾，这就是他全部装备。
　　温柔因为这几天身体还没恢复，不能下水，莫轩便陪着她，T恤短裤，在海边慢悠悠地散步。

　　“咦？”刷着手机的南宫突然惊叫一声，“这帖子里说的好像是温柔啊！”

　　“什么？”温柔凑过去一看，脸顿时黑了。

　　“我靠，这谁啊？！胡说八道！”她气愤地把手机递给莫轩，“你自己看！”

　　学校论坛新出了一篇匿名爆料帖，说美术系有个女生，长得漂亮，就是文化课成绩垫底，上大学的目的也不是学习，而是为了钓金龟婿、嫁入豪门。最关键的是——这个女生姓温。

　　A大美术系只有她一个姓温的，不说她，还能是谁？

　　她文化课确实不好，但还不至于“垫底”吧？
　　更何况她和莫轩在一起，又不是为了他的钱！

　　她越看越气，连心情都没了。

　　更气人的是下面那些回帖——

　　【路人A（IP苏州）】：现在高校里这种事不稀奇，说白了就是高级陪酒女！
　　【路人B（IP广州）】：现在女明星都那德行，仗着长得好就赶紧嫁有钱人。
　　【路人C（IP兰州）】：没想到A大也出这种货色。

　　评论区清一色的恶意中伤，温柔看得眼眶发红。

　　忽然，一条风格迥异的评论刷了出来——

　　【路人Z（IP北京）】：哪个洒比发的贴？还匿名，一看就假的！楼主你是她宿舍的？是美术系的吗？说她成绩垫底，把成绩单贴出来看看啊？人家跟她男朋友谈恋爱碍你事了吗？谁追的谁你用狗眼看清了吗？！发这种阴阳怪气的垃圾贴，你也配叫爆料？爆你妈X吧，洒比！

　　温柔眼神一顿，和南宫对视一眼——北京的，她认识的只有赵乐乐、小A和苏溪凯。

　　这个语气，这战斗力，这咆哮语法——百分之百是赵乐乐！

　　而且【路人Z】还在继续战斗，一条条回怼楼下的恶评，像个披甲上阵的女将军，骂得对面哑口无言。

　　温柔突然想起游戏里，天山赵掌门挥着长剑站在峨眉小青蛙面前，为她挡刀的模样。

　　“南宫。”温柔低声道：“你在宿舍群里跟乐乐说一声，别吵了，反正我知道我做没做过什么，他们想说就说去吧，伤不到我的。”

　　“哦。”南宫点头，发了消息。

　　【南宫】：乐儿，消停点，别跟论坛的人吵了。

　　赵乐乐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然后沉默半晌才回：

　　【赵乐乐】：你说啥呢？我看不懂诶。

　　……死傲娇！

　　南宫话一发出去，论坛里的【路人Z】就不见了。

　　温柔心里一阵暖意，犹豫半天，给赵乐乐发了个“谢谢”。

　　赵乐乐没回她。

　　—

　　东南亚的旅行结束得很快。
　　国际机场出发厅，席波波死活不肯放开莫轩。

　　“放手！”莫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咱俩是一对？！”

　　“带我走吧！”席波波抱住他的胳膊，哭丧着脸，“我哥今天回来，要是看见我的‘半年辅导员评价’，他能弄死我！”

　　莫轩毫不留情，一脚踹开他，“我要真带你走，他先弄死我！”

　　席波波今年的成绩堪称奇迹——每门都是28分，连体育课也是。

　　“莫轩，我可是为你打过架的人啊！”席波波抱住他的大腿，“我……还能给你生猴子！”

　　“滚！”莫轩忍无可忍。

　　候机室里，温柔看着莫轩的外套被拽出个口子，忍不住笑：“波波手劲儿真大。”

　　莫轩把衣服脱下来扔一边，手腕被抓出几道红痕。

　　“今晚，来我家吃顿饭吧？”他忽然说。

　　温柔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要！第一天就见家长？太突然了吧！”

　　“怎么会突然？”莫轩眨眨眼，“你大名早就传遍我家了，大家都想见见你。”

　　大家？温柔有点怵。

　　她很喜欢莫轩，但“见家长”还是太快了点。

　　“要不改天吧？”她试图推脱。

　　莫轩不吃她这一套：“你这是想糊弄我？说改天就是想让我忘了？”

　　“可我今晚得先回爷爷家报到……”她赶紧搬出借口。

　　“那就明天。”莫轩毫不犹豫，“明天你还有谁家要去？”

　　“……没谁了。”

　　见她一脸生无可恋，莫轩终于有些挫败，“温柔，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当然喜欢……”她声音轻轻的，没什么底气。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消极？”

　　“不是消极……”她撒娇地拉着他手指，“是我怕生，又是第一次见你家人，万一哪儿做不好，多丢人……”

　　“我陪你呢。”莫轩揉了揉她脑袋，“你哪怕做不好，也是我最喜欢的人，没人会怪你。”

　　“感情你不是见家长的人。”她嘟囔。

　　莫轩笑得一脸无辜，“张阿姨来的时候，我可没有推三阻四。”

　　温柔无法反驳，只好含糊应下。

　　—

　　温家老宅。
　　温柔以标准军姿站在温老爷子面前，接受“检阅”。

　　“张校董说你在学校挺乖巧，爷爷很满意。”温中天一边抚拐杖，一边点评她的“表现”。

　　她点头，不吭声。

　　“你没有什么要和爷爷交代的吗？”他盯着她。

　　温柔一顿，想了想，干脆道：“我谈了个男朋友。”

　　温中天点点头：“莫轩的爷爷是我的老朋友，为人正派，他孙子应当也不错。”

　　……原来早就知道了。

　　还好她先说出来，至少态度摆得正。

　　谈话持续十分钟，她一进洗手间，才发现后背全是汗。

　　爷爷之所以“满意”，不过是因为她这半年没有再提“跳舞”的事。

　　温柔笑了笑，讽刺自己。

　　等回到客厅，看着满桌菜肴，她竟觉得恶心。

　　这一桌饭，还是只有爷爷、奶奶、爸妈和她，还有温湛。

　　又少了一个人。

　　……哥哥，你到底多久没回过家了？

　　温澜上次回来，身上带着伤，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温湛以为她是被训话气着了，犹豫半天，终于放下筷子，说道：“爷爷，我有话要说。”

　　温中天淡淡地扫了温柔一眼，对他说：“我对你，已经格外宽容，再无多余。”

　　也就是说，关于温柔跳舞的事，彻底没得谈。

　　温湛脸色沉了，干脆把椅子往后一推，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你给我坐下！”温父脸色大变。

　　温湛虽然从小被爷爷奶奶宠着，但温父从不纵容。

　　“越来越不像话了！”温父摔筷。

　　温湛毫不在意，“那我回家反省。”说完拿起车钥匙就走。

　　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

　　回程车上，温父从后视镜偷偷观察温柔几次，终于叹了口气：“以后别跟你哥说那些有的没的。人，有时候知足常乐。”

　　温柔冷冷地瞪回去，一拳捶在车门上，转过头不再说话。

　　温父被她气得不轻，只好转头去向张甜发牢骚：“你看，这都惯的！还是咱大儿子省心……”

　　提起温澜，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好久，温父才低声道：“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他？”

　　张甜点头，又苦笑：“要是能见上，他也得能回来。”

　　温父闭了嘴，只剩一声叹息。

　　—

　　回到家，温柔感觉所有力气都被抽干。
　　锁上房门，扑倒在床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掉落。

　　赵乐乐总说她无忧无虑，活得像个公主。
　　可谁能知道她心里藏着多少苦？

　　或许，真的是她太不知足了吧。

　　她打开手机，特别想听莫轩的声音。

　　可哭得鼻塞，她想了想，只发了一条微信。

　　【好想你。】

　　莫轩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复。
　　温柔放下手机，去浴室泡澡。

　　出来后，她看到四个未接来电，全是莫轩的。

　　还有一条微信：

　　【你在哪？】

　　他与她共享了定位。
　　她点进去看——他们竟在同一区，离得不远。

　　莫轩家就在B市有名的富人街上。

　　【温柔】：刚洗澡，没拿手机。
　　【莫轩】：等着我。

　　她笑了笑，心想他大概只是说说。

　　可她看着小黄点越来越近，心却越来越乱。

　　终于，小黄点停在小区门口。

　　她穿着睡衣睡裤，随手套了件羽绒服就冲出门。

　　刚出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

　　车灯闪了一下，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车停稳，副驾驶门开了，莫轩俯身冲她喊：“快上来！”

　　温柔一钻进车里，冷得直打哆嗦，一头扑进他怀里。

　　“我还以为席波波来了。”她鼻音浓重。

　　“他那辆车，就是照着我这辆买的。”莫轩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塞进自己衬衫下的后腰。

　　他的体温很高，没多久，她的手就焐热了。

　　“知道冷，还不等我电话就往下跑？”

　　语气不善，但她知道，他是心疼她。

　　她捏了捏他腰间的肌肉，撒娇道：“怕你找不到我。”

　　“小骗子。”莫轩拆穿她，“你是怕我直接上去吧？”

　　她确实怕，从没想过让莫轩见家长，张甜那次只是意外。

　　她不敢看他，只一下一下地亲着他胸膛。
　　亲着亲着，他便起了火，反手一扣，擒住她下巴。

　　吻了上来。

　　离别不到半天，情意已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