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11、第 11 章

　　聊天群里，席波波这两天只能靠手机表达他的心声。

　　席波波：讲真，对陆家那种商业巨门来说，脸比钱重要！
　　赵乐乐：豪门的世界，看不懂！赔那么多！@莫轩，你也打我一顿吧！！
　　温柔：……我不认识你。
　　南宫：@赵乐乐，我可以打你，我很专业！
　　赵乐乐：@南宫，你滚！
　　莫轩：@席波波，什么时候回来？
　　席波波：哭瞎了！你特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我哥明天走，你们后天来我家玩吧？
　　温柔：可以么？你不是闭门思过？
　　席波波：可以的呀！不让我出门，难道还不让人“探监”？
　　温柔：……探监？
　　席波波：不说了，都是泪！

　　赵乐乐：@席波波，原来你那么怕你哥？你哥长什么样啊？
　　席波波：你看我长啥样，他就长啥样！
　　赵乐乐：哦，那美则美矣，就是太……嘻嘻！
　　祁柏水：他哥比他男人。
　　席波波：你大爷的祁柏水！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怼我？
　　祁柏水：不服来战。
　　席波波：擦！

　　莫轩：@席波波，后天不去了。你哥刚走，余怒未消，你先乖几天。
　　席波波：我会憋疯的！
　　莫轩：不会，忍着。
　　席波波：莫轩你没良心，老子替你出生入死，你就这么对我？
　　莫轩：想想你以前挨罚，我哪次预判错了？

　　席波波半天没回话，看来……认怂了。

　　赵乐乐：@莫轩 @席波波，原来你们以前就认识？不是因为大学舍友？
　　莫轩：不是。
　　赵乐乐：难怪你老叫他席波，我还以为是昵称。
　　莫轩：他以前确实就叫席波。

　　这个事情莫轩以前跟温柔说过。

　　席波波小时候户口本上就一个字——“波”。后来他哥总是喊他“波波”。有一天，席家长子兴致上来，扫了眼他作业本，不解道：“怎么只有一个‘波’？你名字写错了？”

　　“没有！”那时的席波波还是个萌萌的小正太，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就叫‘波’，户口本上是这样写的！”

　　“哦。”席家长子点点头，转头吩咐管家，“明天找人把他名字改一下，就叫‘席波波’。”

　　“是，大少爷。”

　　席波波的大名就这样草率地诞生了。

　　他后来总和莫轩吐槽：“那么爱改，怎么不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叠字？不过……要是真改了，好像挺搞笑的。”

　　莫轩笑着回：“你该庆幸他没叫你‘席吃土’。”

　　“啊？”席波波一愣，反应过来后跳脚：“靠！你敢叫我席·吃·土！”

　　聊天群里信息如泉涌，大部分都是席波波的牢骚。

　　莫轩：对于“坐牢”的人，要多理解。
　　席波波：……
　　席波波：你打击我！果然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莫轩：别！基！波！瞎！说！
　　（莫轩秒撤回了一条信息）

　　莫轩：别瞎说，别人真以为咱俩有什么。
　　席波波：哈哈，我截图了，你撤什么撤！能有我手快？！
　　祁柏水：嗯，你最快。
　　席波波：……你们够了！
　　赵乐乐：我居然听懂了……
　　苏溪凯：一点开就是这么污的内容。
　　赵乐乐：哇，老苏你冒泡了？！
　　席波波：不跟你们闲扯，一句话，后天到底来不来？
　　莫轩：不去。
　　席波波：你果然是想抛弃我，和温柔去约会！！

　　莫轩：别！基！波！瞎！说！

　　这回，莫轩没撤。他早就看开了——反正“基波CP”已经在校园官网论坛被炒得火热，全拜这货口无遮拦所赐。

　　赵乐乐：约会是真的啊，我们都亲眼看见了！莫轩还让温柔喂饭！我有证据！

　　说完，她附上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广平苑食堂。莫轩坐在温柔身边，右手打着绷带，正一脸幸福地吃着她递过去的米饭。

　　温柔看到那张图，脸都烧红了。

　　温柔：他手受伤了……
　　赵乐乐：解释就是掩饰！
　　席波波：对！能发信息，不能自己吃饭？这叫苦肉计！

　　莫轩冷不丁来一句：

　　莫轩：我觉得有必要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没收你手机。

　　世界瞬间安静——秒静！

　　开学三个月，赵乐乐的黑发开始长出来，黑红交杂地扎眼。温柔实在忍不了，终于出声劝道：

　　“你还是把红色染掉吧……你留黑发真的挺好看的。”

　　赵乐乐哼哼：“切！你怎么跟苏溪凯说的一模一样？”

　　“说明我们有共同审美，智者见智！”温柔拿起她的包，“走啦，我陪你去。”

　　理发店人很多，她们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搞定。

　　赵乐乐换了齐肩短发，发尾带点自然的卷，看起来格外有精神。

　　温柔点头：“嗯，不错，很可爱！”

　　“人家这叫妩媚！”赵乐乐自恋地甩甩头，嘴上却还是犟。

　　温柔注意到她洗头时也不离手机，疑惑道：“你最近跟谁发消息呢？刚才手机差点砸你脸上了。”

　　赵乐乐脸一红，撇嘴道：“我上次不是跟南宫去隔壁大学看比赛嘛，认识了个男生。微信刚加没几天，我给你看看照片，他真的超帅！”

　　她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模糊的背光照。

　　温柔皱眉：“就这？我脸都看不清。”

　　赵乐乐一边嘻嘻笑一边说：“本人比照片帅多了！哎……我刚换了发型，要不我把他叫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温柔看了看表：“现在都两点多了，人家早吃完了吧？”

　　赵乐乐坚定道：“吃完了他也会出来的！我把你照片发过去啦！”

　　“你干嘛发我照片？！”温柔瞬间炸毛。

　　赵乐乐一副“事已至此你就原谅我吧”的表情：“这不是提前打招呼嘛……你也一起吃饭的，提前知会他一下~”

　　温柔快气笑了：“你下次再这样，我真不跟你说话了！”

　　“不会不会，保证不会！”赵乐乐举手发誓——第N次。

　　她的保证，向来不值钱。

　　温柔懒得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赵乐乐跟上来，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兴奋道：“隋烨说他和舍友在半小时内能赶到学校门口！”

　　“……‘他们’？”温柔警觉。

　　“哦，还有他室友一个。”

　　温柔心想，那就随便找个地儿吃点得了。

　　她想到莫轩曾带她去过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就决定去那儿，把地址发了过去。赵乐乐说“好”，便把地址转发给隋烨。

　　隋烨和照片差别挺大。个子很高，差不多和莫轩差不多的样子，但身形却明显更瘦。他皮肤白得近乎苍白，戴着耳钉，发型略微凌乱，五官清俊，就是……整个人像飘着似的。

　　温柔忍不住在心里评价：跟莫轩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帅。

　　赵乐乐小声问：“你觉得他帅不帅？”

　　温柔瞥了眼：“没有苏学长帅。”

　　赵乐乐横了她一眼，声音更低：“别提他。”

　　“为什么？”

　　“没为什么！反正，就他不行！”

　　温柔忍俊不禁：“你自己到底想怎样？你现在这股别扭劲儿，真让人抓狂。”

　　赵乐乐正要反驳，隋烨正好走近了，将号牌递给她，对温柔也微微点头，“7号桌，走吧。”

　　餐馆人不少，虽然过了饭点，但学生扎堆聚会，坐得还是挺满的。

　　隋烨很少说话，一顿饭下来不超过十句话，赵乐乐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不问，他就埋头吃饭，连舍友调侃他，他都没表情回应。

　　饭后赵乐乐一脸痴迷：“他好酷！”

　　温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她喜欢这种类型了？

　　就在这时，隋烨突然出声：“你们玩网游吗？”

　　他嗓音低哑，略带磁性，一出口还挺惊艳。

　　温柔和赵乐乐同时抬头，对视一眼，赵乐乐瞪大眼：“刚才是你说话？！”

　　隋烨淡笑了一下：“不是我，难道是鬼？”

　　这回赵乐乐笑得眼睛都弯了。

　　“你也喜欢玩游戏啊？”她立刻抓住话题。

　　“我只玩一个。”隋烨说：“《人在江湖》。”

　　一提游戏，他眼睛都亮了。

　　“哇，那我也下一个！”赵乐乐激动地说。

　　“用这个就行。”隋烨随手递给她一个U盘，“里面有安装包。我在一区，进了记得找我。”

　　赵乐乐点头如捣蒜。

　　她一回宿舍就迫不及待地安装，还非拉上温柔一起。

　　她选了天山，强烈建议温柔选峨眉。

　　“你长得就很适合当女侠！”她说。

　　温柔随便捏了个人物，不知怎么就捏成了眼睛无神、脸比头大的“肥版青蛙”。

　　赵乐乐一看笑疯了：“你这是厌倦了倾国倾城，故意捏一只青蛙出来？”

　　“还挺可爱的好吗！”温柔嘴硬。

　　赵乐乐的角色穿着一袭白衣纱裙，剑眉星目，宛如天山雪莲，高冷清丽。

　　“我起好名字了！”她说，“‘天山赵掌门’！”

　　温柔灵机一动：“那我叫‘峨眉温女侠’！”

　　两人一拍即合，居然还互相作揖。

　　“赵掌门，久仰！”
　　“温女侠，多日不见，你头发又长了嘛！”
　　“哪里哪里，不如赵掌门卷得自然。”
　　“客气客气~”
　　“哈哈哈哈哈！”

　　301室里，笑声快把天花板掀了。

　　多年后，温柔常常想起这个场景——
　　要是能再回到此刻，与那个又傻又倔的赵掌门，再笑一次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