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10、第 10 章

　　莫轩站在一旁，环胸浅笑地看着她。

　　扩音器的质量很好，他略微能听到些内容。

　　以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早就明白了宫河的心思。

　　温柔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安静地等着。

　　莫轩笑了笑：“干嘛？等我审你啊？”

　　“你凭什么审我？”她挑眉，“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他眯起眼，笑得有点坏：“看来……我这进度是真的太慢了。”

　　温柔被他逗笑，刚想解释，便听他继续说：“温柔，王玉说我前女友贼心不死，我觉得你这前男友……也是一个样。”

　　她的笑意顿了顿，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庆幸，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这句话让她愣住了。

　　她曾经很喜欢宫河，至少她一直以为是那样。

　　可现在……或许是因为莫轩的出现，那些感情慢慢被替代了。

　　“你真的觉得我不喜欢他？”她忍不住问出口，虽然知道不该问。

　　莫轩点头，笑意温柔又笃定：“你喜欢的人，是我。”

　　他说得认真，没有半点玩笑。温柔望进他那双清亮的眼睛，仿佛星辰坠入心底。

　　满心感动，她将左手藏着的链子拿出来递给他：“送你的，我编的。”

　　她编了两条，一条自己戴，一条给他。

　　她的那条是粉青兰，他的那条是灰黑紫，纹路不太整齐，扣子也不够精致，但莫轩戴上时，像捧着什么无价之宝。

　　他忽然抱住她，低低开口：“谢谢。”

　　谢谢你也喜欢我。

　　谁也没想到，很多年后，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什么场合，莫轩都戴着那条链子。

　　而温柔看见他的那一刻，心也跟着粉青兰的色调，沉进了南太平洋的海底……

　　—

　　某日，南宫去隔壁大学参加散打友谊赛，温柔因为有约没跟着去。

　　上午九点多，南宫发来信息，让她把桌上第三层的两个文件夹送到文体院办公室。

　　温柔才意识到，除了报到那天，她就没去过教务处。

　　挺尴尬的。

　　文体院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偏偏那个角落连光都照不进去。

　　楼道白天不开灯，上次跟张甜一起走还没感觉，这次一个人走着，只觉越发阴冷幽暗。

　　就在她快要走到尽头时，角落里站着个黑影，高高瘦瘦地靠着墙。

　　对方缓缓转头，那目光分明落在她身上。

　　温柔下意识贴着另一边墙走过去，可当走到跟前时，还是和他目光对上了。

　　是他。

　　陆赫，林清凡的男朋友。

　　“老远就觉得像你，果然是。”他站直身体，几步跨到她面前。

　　温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人，即便笑着，也透着股邪气。

　　“你躲什么？”他像只猫似的，一点点地靠近，忽然伸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困在墙角。

　　上次莫轩这样做，她觉得心动。

　　可陆赫……她只觉恶心。

　　“让开！”她压低声音呵斥。

　　陆赫勾起嘴角，啧了一声，“装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温柔愣住了，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怎么，最近看上莫轩了？还是那个娘娘腔席波波？”他眼神冷嘲热讽，“女人的心变得可真快。”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温柔一边怒斥，一边想推开他，才发现他压在墙上的手用了狠劲。

　　陆赫冷笑：“林清凡的朋友告诉我，说你喜欢我，所以才到处说她坏话。”

　　“你说什么？！”温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他上次看她那种眼神……

　　他俯下身，贴近她耳边，低低地道：“其实……我不介意。”

　　他的话带着热气，唇擦过她耳垂，甚至落在她脖子上。

　　温柔惊呼，手中的文件夹砰然掉落。

　　“滚开！”她猛地一推，把他推开，顾不上地上的文件，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陆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低声道：“真可爱。”

　　—

　　林清凡从办公室出来，见他还站在走廊，有些奇怪：“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陆赫转过身，耸肩：“没什么。”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夹，递给她，“应该是你们辅导员的。”

　　林清凡看了眼封面，写着“南宫”的名字，笑了笑：“温柔送来的？”

　　“你怎么知道？”

　　她抿唇一笑，“南宫去比赛了，赵乐乐没那么勤快，她们宿舍也就她会做这些事。”

　　陆赫笑着搂过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脑子！”

　　林清凡推了推他，嗔道：“别闹，这是教务处。”

　　她顿了下，语气平静地问：“她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陆赫表情自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舔了舔唇，唇角还带着笑，似乎回味着刚才那一瞬。

　　林清凡盯着他看，眼底浮上一抹阴色，但很快收敛，笑意依旧：“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去交个表，马上出来，咱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陆赫依旧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刚碰过温柔的唇，目光飘远。

　　林清凡低头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笑却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锋利。

　　她了解陆赫，也了解温柔。

　　对她来说，危险的从来不是赵乐乐，而是温柔。

　　**

　　温柔跑出教务楼，一路冲进旁边教学楼的女生洗手间，将水龙头扭到最大，疯狂冲洗脖颈。

　　刚才那一瞬，她吓坏了。

　　那不是玩笑，不是暧昧，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冒犯和侵犯。

　　她甚至在想，如果刚才四下无人……他是不是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想到这儿，胃里一阵翻涌。

　　她撑着洗手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

　　出了教学楼，她魂不守舍地朝校道走，脑子一片混乱。

　　刚走到教学楼角落，她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啊——！”她尖叫出声，脸色唰地白了。

　　“喂，是我。”莫轩愣住，赶紧上前，“你怎么了？！”

　　温柔这才回神，看到是他，心里像找到了港湾，一下子软了下来。

　　“是……你啊……”她拍着胸口平复心跳。

　　莫轩看她这反应，脸瞬间阴了。

　　“怎么，又有人来加你微信？”他压着怒意。

　　“不是……”她摇摇头，“刚才有点事……现在没事了。”

　　“你这脸色叫没事？”他拉过她的手，一摸，冰得发凉，连手套都掉了。

　　“怎么手套也没了？你都不觉得冷？”他蹙眉，将自己带来的手套替她戴上。

　　温柔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住他。

　　莫轩一怔，随即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说吧，刚才发生什么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地把陆赫的事说了一遍，略去了细节，只说了大概。

　　但就是这“大概”，已经足够让莫轩暴怒。

　　他猛地停住脚步，语气寒得吓人：“你说……他碰了你？”

　　温柔点头，小声道：“是不小心……我躲开了。”

　　“他敢！”

　　莫轩的拳头握得死紧，指骨泛白。他几乎是在极力压抑怒火。

　　她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心里又后悔告诉他。

　　许久，莫轩深吸口气，强行收敛情绪，将她揽进怀里。

　　“我先送你回宿舍。”他的语气温柔却坚定，“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

　　回到宿舍，温柔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莫轩临走前那句“我要处理点事”。

　　她发了消息给他，却一直没回。

　　她越想越心慌，打定主意晚上见到他一定要劝他冷静——

　　可没等到晚上，校内论坛就炸了！

　　陆赫……进医院了。

　　**

　　她赶到宿舍楼下，看到他站在风里，脸上带伤，左眼乌青，右手缠着绷带。

　　她的眼泪顿时掉下来。

　　“我没事。”莫轩还想笑，却扯动伤口，疼得咧嘴。

　　“你为什么要打架啊！”温柔眼圈通红，“我躲着他就好了，你看看你……”

　　她轻轻触着他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忍不了。”

　　他握住她肩膀，语气认真到不能更认真：“我的女人，别人连碰都不能碰！”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其实我早该说的——温柔，做我女朋友吧！”

　　**

　　陆赫家在A市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莫轩家虽有背景，可在本地势力有限。

　　陆家不依不饶，摆明想把事闹大。

　　好在，还有席波波！

　　他也是打人一员，被揍得鼻青脸肿后这两天总赖着温柔诉苦。

　　“大爷的，明明打得最狠的是柏水，结果对面三人围着我招呼！”

　　祁柏水皱眉：“不是都一样打吗？”

　　“你那叫打吗？那叫拆骨头！你一拳下去陆赫那货直接送进ICU，怕不是肋骨都断了！”

　　祁柏水懵懂地眨眼：“打架不都这样？”

　　席波波：……

　　果然是富贵人家，打人标准不一样。

　　“现在怎么办？”温柔问。

　　“放心！”席波波拍拍胸口，又看了眼莫轩。

　　其实这事最大的变数，是莫轩家里。

　　他母亲两天前就打来电话，训他太冲动，但后来还是安慰他——家里会处理。

　　可席波波知道，他那位哥才是关键人物。

　　如果席家老大肯出面，事情很快就能平。

　　可惜，那位冷面阎王……谁见谁怕！

　　不过这回，莫轩猜错了。

　　席家老大听说弟弟惹了事，第二天就从英国飞回来。

　　当天下午陆家放出消息：可私下解决，赔偿另谈。

　　三天后，双方达成协议，莫轩赔钱了事。

　　陆赫……一句狠话也没兑现。

　　但陆家没那么容易软下去，莫轩最终赔的数额，远超寻常斗殴标准。

　　这场仗，他为她，真是打得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