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厄祖梦境》我叫达文西

5、第四章：意外搭救

　　“我还活着吗？”应凡懵了，此时他再一次问自己，因为他分辨不出置身何地。

　　紫色的火焰似魔鬼的魅影在眼前的篝火上舞动，火焰周围围绕着循环走动的冰霜骷髅卫兵，它们绿色的眼睛似乎都要把应凡的思绪汲取干了，当察觉到应凡的气息时像怪兽一样冲过去。

　　应凡想找藏身之处，可是惊慌的他还没有来得及转动身子冰霜骷髅卫兵就已经跃入眼前，它们像饥肠辘辘的怪物在应庄眼前试探了片刻，庆幸完全没有察觉到他。

　　“难道它们看不见我？”应凡暗自窃喜。

　　他看着巡视的冰霜骷髅就像是没有收获的猎食者，从眼前又重新回到了不远处的放哨岗位上依旧循环的走动起来。

　　应凡盯着哨兵的视线转向了更远处的一座废墟，它似乎镶嵌在深渊谷底，从那遥远谷底的缝隙中绽放出迷人光晕。“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此熟悉的地方！”应凡再一次想到了梦境中的场景，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梦境。

　　他始终不明白这个神奇废墟的梦境到底要向他传达什么，很多次出现在梦境里的时候他总以为自己是身在其中的某个角色，好像肩负着某种使命一样。可是每一次当他发现了进入废墟的入口，他以为会对那地方了解更多的时候总是被惊醒。

　　废墟里散发出的神秘光晕让应凡着迷，他像盗贼一样迈开轻巧的步子朝向那片青绿色的光晕。突然，一只巡察卫兵闪现到他的眼前，黑洞一般的绿色眼睛像一个缠绕他思维的魔魇，应庄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像是被抹灭得只剩下灵魂。

　　他完全置身于虚无之中甚至忘了他自己是谁。

　　原来这又是一个梦。

　　他撕裂开双眼，呼啸的寒风侵蚀了他的世界。顿时，后背背脊传来割裂般的剧痛感，他已经找不到他的双手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他还在想着那个梦境里的世界，全然不知右手已经折断，难受的是，这时候风雪又再次肆虐起来。

　　他试图挣脱积雪的挤压，缓缓的翻动身体，又是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他用右脚顶住脚下的石块，他发现自己既然滚到了深沟的底部。

　　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濒临过死亡，他开始怀疑那是否仅仅只是梦境。

　　但目前他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他只能拼命爬坡。应凡决定沿着森凛河的那条路线回家，在那里至少可以碰一碰运气，也许会有人在那里摆渡，即便没那好运气的话其危险性也比啼悚洞穴小得多。

　　幸好积雪顺利的帮助了应凡，可他还是费了好一阵功夫才爬出深沟仿佛在地狱里面盘旋一段漫长的时间，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着实不容易。

　　站在深沟出口，眼前的凄凉景色迫使他再一次陷入困境，这是陌生的境地，凄寒和恐惧像迷雾一样缠绕交织着他，他像是穿越风雪一样尝试着慢慢离开这片凄寒的地方。

　　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后应凡既然到达了森凛河岸边，他的手已经痛得不行，他的感觉完全恢复过来。现在整个人都被撕裂的疼痛感缠绕，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家，但是脑海里微弱的信息在提醒着他必须回去。

　　眺望远处巨齿般的残锋山脉，它的利齿上还隐约可见褐色的巨石块，应凡辨认出了最熟悉的一柱尖峰，因为他在冷峭关隘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它。突然他思绪一转，说不定逃跑的事情已经从冷峭关隘散播出去了，姬威也许正服从着严格的命令准备发动追捕，不能再耽搁时间，应凡清醒的意识到危机像凶猛的怪兽在嗅察他的气息。

　　放眼望去散发蓝色光芒清澈的森凛河就在眼前，死亡妖藻在水底妖娆的飘动着。尽管风雪停止以后四面安静了下来，恰恰因为安静才使得他依稀听见空气中传来的些许低吟声，那是一种充满敌意的声音，这不得不迫使他相对加快了脚步，因为他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疼痛感像反拽着他的股阻力，应凡虽然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但他很确定它们就在四周。

　　应凡走到河边伸手试探了下蓝色的河面，刺骨的寒冷迫使他立即缩回了手指。他望向模模糊糊的河对岸，压根就找不到半片人影，就更别提什么摆渡人了。

　　他沮丧的坐在脚下的石头上望着焕发幽幽蓝光的河面发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疼痛和无助感交杂在一起，他生平中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只有些许的念头在提醒着他不能葬身于此地，眼前河面上飘起朦胧雾气似乎在召唤着他坠入这深渊一般的河底，那些飘摇的的死亡妖藻在朝着他散发着女巫的微笑。

　　就在这时候几许微弱的火光出现在他朦胧的视线里，随后便听到细碎的人声，“有人吗？”他立刻朝那火光发出微弱的呼喊。

　　火光停顿一下后又晃动起来，他们好像听到了应凡的呼喊，那片火光渐渐的向他靠近，那是一艘渔船，上面还有两个人影。

　　应凡左手摸起一块碎石朝前方水域扔了出去。“噼啪”水面上立刻绽放出一朵蓝色的花瓣，死亡妖藻在清澈的水面下也缓缓的晃动起来，它们似乎被这水声惊吓到，又或许是做好了狩猎的准备，随时在等待着岸边的猎物陷入它们的攻击范围。

　　“这里，在这边！”应凡摇摆的左手随着摆动的节奏一次又一次的剧痛，他开始适应这股痛感，相对于生存的希望，这些痛楚是微不足道的。当他使完最后一股劲便瘫倒在冰冷的积雪上。

　　当渔船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从眼睛缝隙间瞄见船上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渔船很快就靠到河岸，瘦一点的那个人跳上河岸蹲在谷庄身边，“天呐，你遭受了什么？”他转身朝河面喊去，“快点来救下这个孩子！”他打量着应凡，“伤得很重，你快过来！”

　　胖子飞快地走了过来，当他看清楚应凡面庞的时候脸上立即露出震惊的神色，借着淡淡的蓝色微光可以清楚看到他脸上那种震惊很快又归于平静，他似乎清楚应凡的经历又或许救过这样的落难者。

　　他们两人轻松的把应凡抬到了船上后又朝着河对岸划回去，渔船划过水面清晰的听到死亡妖藻发出的“嘶嘶”声，它们仿佛在交流什么，渔船的速度越划越快，如果不想被它们缠绕住然后被吞噬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顾忌这些，更别用好奇的眼睛去盯着它们看。

　　只不过应凡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那么果断迅速的搭救他。在片刻之前他还对自己生命的无助感到绝望，才刚刚一瞬间他又看到了希望，这两个人以为应凡昏睡过去，突如其来的插曲并未打破他们熟练的划桨节奏。

　　“谢谢你们！”

　　瘦弱的成年人惊讶的回头望着应凡，“噢？！看来你还挺有精力的嘛！你能活命就是幸运，还好遇上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日子，不然你可就真的要被河岸边的爬虫怪兽给消化掉！”

　　“什么日子？”应凡很惊奇。

　　“你是从冷峭哨岗逃出的吗？”胖子停止了划桨示意瘦弱的成年人来接替一下他的工作。

　　他挪动了几步坐在船中央的木板上，“你可是会挑日子啊！如果不是明天我们村一年一度的捕捞节日，你尸体的残骸或许会被追兵发现在河岸边的某个石头缝隙里，我们也就根本不可能碰见！”

　　“那你们为什么救我啊？”

　　“像你这样敢于逃出来的人已经没有了，如果没有猜测的话你是着急逃回家吧！如果把你交回给冷峭关隘的话，我们还有很大的一笔奖赏，而不但你只能乖乖接受那里痛苦的惩罚还要接着面对无穷无尽的煎熬！所以你还觉得我们是在救你吗？”胖子讥笑起来，应凡突然意识到被欺骗过后的威胁仿佛又把他悬挂在恶魔的巨口上，他正悬浮在一艘送他重回噩梦的命运之船上。

　　“行了，别吓唬他！都不看看他快成什么样子了！”瘦子察觉到应凡脸上神色的惊变。

　　“你走运了，小子！”瘦子不禁嬉笑起来。

　　应凡终于可以把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只有他能像正在享受一般急促的呼吸着周围散发酸臭味的气息。尽管他不明白他们为何救自己，也不需要去弄明白。起码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成功的逃离冷峭关隘，对他来说就已经成功了。

　　船很快靠近河岸，应凡被他们从船上抬到岸上，这是几块石板堆积的河岸，凭借着河面泛发的光芒，他看到河岸边有一排压满积雪的乔木像尖刀般插向倒扣的夜空。

　　两人把应凡搀扶到不远处的村落沿着河岸边的一处斜坡慢慢走上去，很快就看到一排排的锥形木屋，有些屋内还有泛黄的火光。

　　天色已晚，应凡来不及看清周边的所有就被抬进其中一个木屋内，他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他被之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包围后很快便入睡了，他也不记得到底是谁把他抬进的木屋。

　　当他醒来时，仅凭木屋缝隙里射入的微弱光线是分辨不出他在什么地方，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想转动身体，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做这样一个相对困难的动作，他像只受伤的雏鸟静静趟在床上等待着救济，他努力回想之前的过程，可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并不多。

　　“回家，只能回家，为什么回家！”他突然想不明白，可是他只记得要回家，他甚至忘了为什么。这时候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应凡脑袋里面闪现出他搭救自己的画面，他不正是那个搭救自己的人吗？

　　“你如果想现在离开的话恐怕不行，我有些不好的消息说给你听，你得做个选择。”瘦弱的成年人仿佛像朋友一样亲切的对应凡说。

　　没有等应凡开口他就接着说，“首先你的身体不会允许你的再次跋涉，还有一件糟糕的事情是……”他停顿了片刻，“你得避开追兵，或许过几天就没事了，那些人对追捕多半都是敷衍了事，没有人会相信你能从风雪中存活下来，你还是安心的疗养几天吧！”

　　他真诚的目光让应凡放下了戒备，他的确需要安安心心的休养一段时间，这样也好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他的话对此时的应凡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建议。这种热情让应凡更加的庆幸重生带给他的鼓舞和希望。

　　“还有件事情你必须知道，你逃跑的消息或许会传回你的部落，你得做好各种准备去面对未知的情况。追兵兴许现在就已经在路上了，可怜的孩子！”

　　“谢谢你们的帮助，我会处理好的！”应凡平稳的语调中想传达出一种信心，其实在他打算逃跑的那瞬间就已经想到各种可能出现的结局，他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险阻困境。

　　但，被搭救的事情的确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应凡猜测，或许他回到龙脊山谷又要被派送回冷峭关隘，也可能他会被不知身处何处的追兵抓捕，但他一想到家人们那温暖的笑容就兼顾不了那么多。

　　他忽然又想起回家对他来说的意义，不管怎样他不能给家人带来任何的麻烦。于是他心想必须做出一个最完美计划。

　　“对了，你可以趁着这个捕捞的节日好好休整一下，想太多都没有用，你可能赶不上明天的计划！”男人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男人走后的一会，应凡闭上眼睛打算休息，忽然又有一阵踩踏木板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靠近他，声音越来越大，有人走进了他的屋子里。他闻到了鲜美的鱼汤味道，他只能凭自己模糊的味觉回想这种味道，因为他已经忘记到底有多久没有吃过鱼了，这感觉从他离开家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味觉里。

　　他确信这种鱼的美味程度是要好过星辰湖畔的那些兰腹鱼。

　　“我父亲说把这碗鱼汤喝了，你快起来吧！”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应凡的回味，他缓缓立起身子，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甚至都还未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

　　应凡心想连一声感谢也未来得及说。于是，他像在给自己灌输能量一般抱起碗，三两口喝光了鱼汤。

　　“有点意思！”他舔了舔嘴唇，“哎！都没有向人家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