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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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涮了那位齐先生一把的云茶自顾自走在下过雪的街道上，鞋底踏在新雪叠加旧雪的路面上簌簌有声，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被她要求追着别的女人去了的男朋友。
她现在正用最快的速度穿过“love story”附近的公园，似乎是有些冷，她用双手捂紧了大衣，低下头，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
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上来了。
云茶仿佛一无所知，依旧闷头前行，在她即将折弯进入一片松树积雪的阴影里，不怀好意的风声迎面而来！
犹如迎着春风苏醒的柳条，云茶原本佝偻的身子瞬间舒展，不知从何时就握在手里的酒瓶子毫不留情地敲在了男人突如其来的狼爪上，男人只觉一阵酸麻，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翻在了地上！
“嘿！你——”
然后他追随而来的同伴在大叫了两个字后，就被云茶顺势投掷出的红酒流畅地砸中了脑袋，鲜红的酒液流淌而下，顿时激起了男人的凶性。
“该死！”男人怒骂一声就想再上前好好收拾一顿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结果还不等他到达目的地就被闻声而来的重案组同仁们抓了个正着，至于躺在云茶脚底下那个倒霉蛋见势不妙刚想翻身要跑，就又被一酒瓶子砸回了雪地里。
不知是重案几组的同志们看到这个场景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谁说警察局文职的女人们就都温柔美丽来着，一个个动起手来都是武力逼人的霸王花！
别看这个新来的特案组特别咨询师身材娇小，揍起人来还真不含糊。相比之下，同组的某些男人的素质就差得太远了。
“呜——你轻点，我的腰！”
云茶同样一脸黑线地看着那个被火辣美女提溜着腰从街道另一头蹒跚而来、哀嚎不断的男人，重新把从“齐大非偶”先生那儿敲诈来的红酒收回怀中。
“你们也收网了？”魅力逼人的夏莱在云茶面前停下，一团团白雾从她微微上翘的美艳红唇间吐出，引得在一旁善后的小警察不住偷眼观瞧。
夏莱干脆大大方方朝他一笑，小男生顿时面红耳赤。
她臂弯里的夏子扬先不干了。
“夏莱，我腰好疼啊~~”
说着就往夏莱的怀里蹭。
腰啊……
云茶的视线立刻意味不明地在夏子扬腰附近流连。
那可真是一辈子的问题啊。
显然是个男人就明白她眼里的意思。
“宋云茶你想什么呢？！”
夏子扬好悬一口气没上来，指着云茶的食指一颤一颤的，末了挤成一句：“你思想不能纯洁点吗？！”
云茶换成纯真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夏子扬显然更不好了，那气儿哽得他连第二句话都说不出了。一旁的夏莱边咬着嘴唇笑边一个劲儿地给他顺后背，捋毛儿似的。
“地滑，地滑！”
夏子扬还在愤愤强调着。
那边，凌枫已经阴沉着脸按着“大家的”另一个嫌疑人回来了，看见这场面眼皮也没撩一下，“玩够了？收工！”
那语气冷的，连冬夜都冻住了。
不知道他在追“别人女朋友”去的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周身的气场无不透着“爷很不爽爷不高兴所以谁也别惹爷生气”的信息，夏子扬立时偃旗息鼓。
这是没有比他更能愉快心情的活宝了。
云茶这么想着。
她裹紧大衣，同特案组的众人一起率先撤离，鉴于他们已经帮助重案组实现了某种奇异的零突破，提前收工也是情有可原。
雪夜的公园并没有安静至极限，云茶的耳朵却捕捉到一丝别人都没有反应的轻笑，至少除了她无人回头——那是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似欢愉似不屑，宛若幽灵的低吟。
那一瞥也不过是惊鸿掠影，除了茫茫雪景、沉沉松影和远处忙碌的同事们，一切都平静得仿佛日常。
苍白的路灯下，哪有其他人的存在。
“呵——”她轻声一哂。
此夜结束。
*
云茶一直以为所有的荒诞、混乱都留在了那个青松浅雪的冬夜，孰料这一大清早起来，现实就恶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她一直坚信自己最擅长有氧运动，比如说，喘气，而不是穿着一身蠢爆了的训练服和凌枫面对面站在训练场上随时准备拳脚相向，或者说承受单方面的殴打。
至于夏子扬，他早就气喘如牛地躺在了垫子上，汗流浃背得连一根小指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鉴于若不是他昨天晚上在重案两组面前的表现再次让特案组的名声狠狠地被打击了一回，就没有所谓“恼羞成怒”的凌枫决定对特案组进行“全方位、立体化”的特别训练一事，所以云茶坚决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同情他。
然而现在倒霉的即将是她自己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投降。”她说。
下一秒她就和夏子扬肩并肩躺在了训练垫上。
接下来夏莱和欧海默不费吹灰之力就通过了凌枫的特别测试，获得了“可以单独锻炼、但是你们每天必须进行两个小时的对打练习”的指令后，两人一前一后前往另一个训练场去了。跟在欧海默身后的夏莱脚步轻快，明显很高兴的样子。
瘫坐在垫子上的夏子扬的脸更苦了。
穿着训练服的凌枫面色冷凝，双臂环抱、双腿叉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之前被他摔在地上的她和夏子扬。云茶淡定且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挪到凌枫后面站定，留下不识相的夏子扬一个人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凌枫没有再给他自怨自艾的时间，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冷冷的吩咐她“去换衣服，在外面等我们”，就带着已经回过神来却早就晚了的夏子扬往男士更衣室那边去了。
20分钟后，云茶看着垂头丧气、明显是被拖到某处又受了一番“蹂躏”的夏子扬，跟在凌枫后面一起走进电梯、下了负二层。
警局地下射击场。
由于云茶的右手刚刚卸了石膏没多久且尚未获得持枪资格，所以她被排除在射击课程以外。
不，不要以为她可以利用这样的时间休息，凌枫照样一视同仁地把她拉到了地下射击室，丢给云茶个耳罩让她在一边看着，美其名曰提前吸取经验教训。虽然她怀疑哪怕到最后一天她都不可能取得配枪资格。
于是云茶必须得在忍受各种枪响荼毒她听力异常灵敏的耳朵的同时，还得时不时见证下夏子扬抽风似的得瑟。
八环哦，云茶看见他夸张的口型，一旁的男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抬手就是10环——哦，她猜的，因为夏子扬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而夏子扬右侧的凌枫不动声色地抬手也是一枪，10环——哦，同样是她猜的，因为夏子扬瞬间的振奋和对方不甘示弱的、挑衅似的下一枪。
接下来，特训变成了那两个人的比赛。
一枪接着一枪，没有停顿，逐星赶月一般，他们甚至玩起了移动靶。
连环的枪声直到两人打光了面前所有手枪里的子弹才停止，云茶的天堂也在他们不再较劲的那一刻降临——没有噪音的日子简直太美好了！世界和平！
她热泪盈眶的拥抱宁静的希望。
可是怎么可能！
凌枫和那个男人的手机同时疯狂的震动了起来。
只见对方表情诡异，有些惋惜又有些遗憾地拍了拍凌枫的肩，先摘下护目镜和耳罩出去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个英俊冷傲的青年正是重案一组的组长闻人鸣。
不一会儿，凌枫也出去了。当然，在在临出门之前，他还不忘对夏子扬下命令：
“给我继续，平均分不到9不能休息。”
夏子扬的脸又皱成了一团。
凌枫出去了又回来，警告了夏子扬一眼，随手把远远躲在角落里的云茶提溜了出去，“有个案子，谭局要我们先过去看看。”
啊咧？
凌枫随手摘下她的耳罩，再次登记后就把云茶塞进了车后座。
*
事件发生在鱼柳街。
等云茶和凌枫到达现场的时候，装在黑色尸袋里的尸体正在被运上车，法医和负责检查现场的检查技术科人员也在陆陆续续撤离。一个面目熟悉的青年**看见了他们，接过法医递给他的文件夹就向这边走了过来。
“重案一组，闻人鸣。”他在云茶和凌枫面前站定，简单地表明身份后就把文件夹递给了云茶。云茶一愕，见凌枫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接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重案一组的BOSS，他和凌枫居然同时接到了关于一个案子的电话。
那谭局是暗示凌枫要抢重案一组的案子吗？
云茶打开文件，映入眼帘的是现场拍出的一些照片。首先就是一张死者的全身“裸照”，云茶淡定地把它翻了过去。然后是死者各个局部的特写镜头，有一张详细照了他的脸部，哪怕苍白僵硬、表情憔悴，但不可否认那是个挺英俊的男人。
“根据现场情况，法医确定死因是突发的心脏休克，不过根据他身上的伤痕来看，不能完全排除他杀。”
云茶再淡定地翻过死者菊花的特写。
“本来我们是因为昨天那些家伙提供的线索才追踪到这里的，不过对方反应很灵敏，我们并没有太大收获。大部分人员好像都提前转移了，剩下的都是不足为道的边缘人物，然而——”
闻人鸣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在他们背后，一辆警车带着几个嫌疑人慢慢驶过。
“你们发现了一些非法的医疗器具和药品，是吗？”云茶的手指正停在死者大腿那可疑的针孔和刀伤上。
“没错，所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闻人鸣回答得很快。
“和盗卖器官有关？”凌枫一针见血。
“有可能。”闻人鸣点头示意，“但是，这应该不是我们组该负责的案子。同样，我也不认为会是欧阳的案子。”
所以……他们是来善后的炮灰组吗？
似是察觉到云茶的腹诽，闻人鸣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谭局的意思是将此案主权交给特案组，而我们重案一组会在调查上给予支持，并且我保证两个组会随时进行有效的资源共享。”说着他看向凌枫，只见后者微微颔首，并没有反对。
“现在真正的问题在于——”，闻人鸣顿了顿，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冷峻的光，“死者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