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乐道》若许白头

4、初识

　　第四章初识

　　洪家村，一个位于陵州城外一面环山，三面环水，风光秀丽的大村子。村子里住着曾、林两大姓氏和一些零散小户，约有上百号人口。
　　话说这连晋一家三口自打离开了阳家村，连母为寻大女儿是一路往陵州城方向跑。经过半月有余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陵州城外，正要进城之际，连母因体力不支，也因饥不果腹晕倒在城门口，吓得小连晋和连小云连连呼救。城门口往来的人很多，可她们一副逃难模样，一身乞丐臭味，让不少动了恻隐之念的人望而怯步，摇头作罢。幸而当时正欲进城的洪家村好青年邰厚义撞见了，二话不说抱起已经昏倒在地的连母向城里的医馆走去，一番诊断过后，大夫说并无大碍，病人只是劳累过度，外加两日未曾进食以致虚脱所致。听了大夫的话，连晋和连小云都有些赧然，邰厚义倒是真诚，谢了大夫，和连小云说了声让她们等他便去给三人买吃食了。他一真诚还真是值，直把连家三口真诚到家里去了，让出了边房子做起了邻居，而连晋一家也算是在这洪家村暂时落户了。

　　经过半年时间的相处，连晋一家对邰厚义已经了解得相当透彻了。邰氏在洪家村也是有些名望的，有些田地的，而邰氏族人也都安着份子分到了一定的田土和其它物具，但邰厚义却什么也没有，原因无它，只因他爹他娘都是姓邰，虽说是出了五服，但大家总觉是自家人娶自家人乱了伦。在万般阻碍无果之下将他二人剔出了族谱，收回了邰厚义他爹的一切继承权。于是他爹带着她娘净身出户走出了邰氏地面，但因邰厚义父母是孝顺的，虽被赶了出来，却还是放不放年迈的双亲，便在离家不远的洪家村的北面找了个地方，定了居下来，由于自己没有田土，村里人都不愿搭理他更别说将土地租与他了，于是他便只好上山打猎，并以此维持生计。自此他们一家开始了清平和乐的日子，只是邰母在生邰厚义时因家境贫寒没把身子养好落下了病在邰厚义十三四时便早早地去了，而他爹因劳累也因思妻怀疚终于在邰厚义将行冠礼之时也撒手了。从此，邰厚义便一个人简简单单地过着打猎为生的日子。唉，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呀！

　　这两家虽名为两家，实则与一家无异，院子是公共的，厨房是公共的，只有卧房是分开的，两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见来见去，我们连小云小姑娘和邰厚义小后生见出了小心思。而连母看这小后生虽长得不咋样且比小云要长上五六岁，但是老实可靠又有一副好心肠，觉得定亏待不了她家云儿，且有他在也方便入城找小莲，便许下了这门亲事。于是乎，他们成了真正的一家人，而她们在洪家村也真正地落了户，生了根。
　　时光静好留不住，宛转悠扬又一春。转眼两年多过去了，小连晋已经十岁，而小云也在成亲的第二年生下了小厚义——邰熠，现在也已开始呀呀学呓，这两年多里他们总体上过得还是挺幸福的，只是在去年冬天，连母因突发恶疾而撒手人寰，这给他们的幸福生活添上一层阴影，好在，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也渐渐走出了对逝者的悲伤。

　　清河，虽名为河实则是一条有点宽和深的溪，当然这样的宽度与深度是不足以称之为“河”的，只不知为何大家一直清河清河地叫，许是那水既清且浅，不论冬夏从不断流的原因吧。日幕西山是夏日的人们最欢喜的时候，也是清河岸边最热闹的时候。女人们三五成群地相约来到这里洗衣浣纱，顺带家长里短地高谈阔论一番；孩子本就是个闹腾的主儿，一天都没个停歇，清河的水很清凉，一个个都乐得往水里跳，如此，即可以洗个舒舒服服的澡，又可以把脏衣服顺手丢给洗浣的姐姐或娘亲。于是安静了一天的清河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日渐西移，月渐西升，日月交辉之际清河边的人影渐渐地稀少了起来，慢慢地又恢复了宁静。可没过多久一个小身影却打破了清河的宁静，清清浅浅的河水在小身影的推甩下荡起一圈一圈的大水波，似又唱出了浣洗的歌。歌声后小身影提起小竹篮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月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枝叶，斑斑驳驳地洒在寂静的小路上，照着回家的小身影越发地单薄起来。忽然“嗷”地一声，吓得小身影身子一颤，手中的竹篮掉在了地上，可怜的衣服——白洗了。小身影看样子是吓傻了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木木地看着那两道绿幽幽的光向自己靠近。也是看身形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对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面对凶狠的狼时你能希冀她有什么逃生的能力呢。正当，狼一步步靠近自以为已是囊中物，口中食的小女孩时，一支箭倏地贯穿了它的头，狼挣扎着却终是失去了方向，紧接着的两支箭依次射在了狼头，在狼还没有完全倒下之前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它的跟前，一把冰冷的利器将它的喉头割断了，确定狼已完全断气时连晋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这两个月的稍没有白盯。她总算亲手宰了畜生，为姐夫报了仇。解决了狼连晋回头发现被狼吓坏的小女孩还呆在那儿，于是收好匕首，擦擦手上的血渍走过去，轻轻地拉起僵硬的小手，放到胸前，温和地说：“别怕，它已经死了。”
　　本来吓坏的小女孩，在看到狼的那瞬已经把魂放飞了，连怕与哭都不知道了，而这温和声音仿佛又把那飞走的魂儿招回来了，害怕与恐惧瞬间涌聚心头，于是“哇——”的一声划破了夜空，震动了连晋那小小的心房。
　　“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连晋干脆放开她的小手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小背一边不停地安慰道。
　　孩子的意识很朦胧，她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怀抱，但却觉得很安心，心里的害怕与恐惧因这份安心渐渐去了不少，慢慢地她止住了哭声。
　　“小妹妹你叫什么？家在哪儿？”连晋见她不哭了，问道。
　　“我叫灵儿，我家就在山那边，不远。哥哥你叫什么？”灵儿从她的怀里退出来，擦擦眼泪说。
　　“我叫连晋，我送你回去吧。”她想这个叫灵儿小妹妹肯定吓坏了，现在天又已经全黑了，我应该把她送回家。
　　“嗯，好的，谢谢晋哥哥。”虽然她不哭了，可并不代表她不怕了，所以当连晋说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客气，直接点头同意了。
　　连晋见她同意了，便一手提起她身边的竹篮一手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走去。只是这小手怎么还冰凉冰凉呢？还把抓得那么紧。她——还在害怕。当拉着灵儿小手后，连晋如是猜想，便打开了话匣子。。。
　　“灵儿妹妹，几岁了？”
　　“我六岁了，晋哥哥呢？”
　　“我十岁。灵儿妹妹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儿？”
　　“我是来清河洗衣服的。”
　　“怎么不早点呢？你家那么远还要走山路，多不安全。”
　　“我以前天天这时候回都没事儿，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碰上了。”想到今天的事，心里又是一阵害怕，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不要怕，以后我天天送你回家。”连晋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手被人抓得更紧了，她知道，她的怕加重了，于是安慰道，末了又加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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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静静地洒在小路上，洒在两人的小身子上，把影子拉得老长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