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同人]硝烟中，不放手（海豆）》牛奶瓶

5、第 5 章

　　1940年6月20日。
　　罗伊的诊所，二楼客房。
　　“砰！”伯纳德少校的拳头愤愤的往桌子上一锤，桌上的杂物纷纷抖动着，像是要倒下一般。
　　“将军先别生气。”眉头深锁的罗伊道。
　　“为什么！难道我们法兰西民族就那么不堪一击吗？我们连守护自己的家园都不能做到吗！”伯纳德将军怒吼道，让一旁坐着尚未有什么话语的爱德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阿鲁方斯阻止了。
　　法军昨天就开始全面往城内撤兵了，几乎所有的战线都败退了，即使上次他们以特殊的方法使战壕的范围扩大，阻止了德军的坦克部队，也只是解除了一时的燃眉之急而已。实际上，自德国和意大利对法国宣战以来，他们没有打赢过一场胜仗。
　　“阿鲁方斯……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爱德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罗伊和伯纳德，低声的问阿鲁方斯。
　　“这……”阿鲁方斯紧紧的握住爱德的手。他的手很凉，就像失去温度一般，阿鲁方斯努力的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正想开口说什么，房门却被敲响了。
　　“罗伊医生，将军家的小姐来了。”外面响起的是温莉的声音。
　　“我这就来！”罗伊连忙出去迎接。
　　温莉走进门，将房门轻轻关上。爱德看见温莉的视线落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有些尴尬的想挣开阿鲁方斯紧握的手。但阿鲁方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硬是握着不放。
　　各怀心事的四人沉寂着，直到罗伊带着将军家的小姐走进房间里面。
　　“你们好，初次见面。”一个浅金色长发女子，顺手揭下头上的宽檐女式帽，露出一张美艳的脸。虽然穿着传统的裙装，却无法掩盖女子的勃勃英气。
　　这个世界的莉莎。
　　“闲话少说。”莉莎的沉稳干练在爱德的眼中就和那个世界的她一模一样，“法国这个政府已经腐败无能得要出卖国家了，他们决定后天就对德军投降，我来，不是要你们去商讨投不投降的问题，而是有谁愿意，为了重振法兰西民族，追随戴高乐将军和德军战斗！”
　　清脆的女声虽然不响，却是着地有声。
　　一阵短暂的沉默。伯纳德少将站了起身：“将军那么看得起我，我当然要尽全力支持了！反正在这个政府我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就请让我为这个民族继续效力吧！”
　　莉莎的美眸转向罗伊，罗伊微笑着，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
　　“我们也去。”爱德站了起来，“虽然我们不是这个民族，但是我们愿意和这个民族共存亡。”
　　他现在可以体会到当初伊修巴尔人在面对民族存亡的感受了：悲壮，沉痛。
　　阿鲁方斯站起身，也很坚定的道：“我也是！”
　　“那我……”温莉在旁边笑得很温和，却有着和莉莎很像的勇敢和坚决，“也来出一分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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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年10月。英国伦敦。
　　喧闹的法国公使馆，灯火辉煌，身着盛装的绅士、夫人们互相敬酒、说笑，共同举杯祝贺这一对新人。却没有人注意到，那英式外置露台上，两个身着正式服装的男子，在风中偷偷享受着繁闹中的闲适。
　　“爱德？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吗？”阿鲁方斯关心的看着脸仍然通红着的爱德，不由得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感觉到灼人的高温透过他手上的肌肤，几乎烫到他了。
　　“还好……”爱德将阿鲁方斯的手摁到脸上，温凉的温度让他不由得舒服得叹了一口气。都怪那个死人罗伊，居然挑他当伴郎！害他还要帮他挡了好几杯的葡萄酒，要知道那醇醇的葡萄酒后劲可是足得很呢！
　　两人，一时万语凝于心中。
　　身后喧闹依旧。
　　“来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吧！”爱德轻轻道，左手不自觉的紧紧和阿鲁方斯的手，十指紧扣，“为什么他们还会有心情在这里欢乐呢？”
　　一年了，法国已经完全被德国所占领。意大利和日本也和德国结成了军事同盟，各个国家都岌岌可危，整个世界已经笼罩在了战争的乌云下。
　　更可怕的是，连那两个置身事外的大国：苏联和美国，也被拖入了这场战争中，甚至还节节败退，难道真的就不可以反抗，只能束手就擒吗？
　　“也许是别有原因的……”阿鲁方斯看着在人群中潇洒周旋的罗伊，的确有一种领导者的风范，“戴高乐将军在这种关头将女儿嫁给了罗伊先生，肯定是有原因的。”
　　爱德抬起头，红唇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了一阵清脆而轻的掌声。
　　“小伙子，冲你这句话，我应该鼓掌。”身着军服的戴高乐将军微笑着，“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和罗伊一起来的吧。”
　　爱德轻轻放开阿鲁方斯的手，两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将军。”
　　“行了，今天我只是一个嫁女儿的父亲，不是什么将军。”戴高乐将军走近他们两人，军人特有的有力大手在爱德和阿鲁方斯的肩膀上分别一拍，“你们来这里的一年多，我也只是见过你们几次而已，能问问你们的名字吗？”
　　“爱德华•艾尔力克。”
　　“阿鲁方斯•海德瑞克。”
　　“我听说过你们的事情了。”戴高乐将军那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男性脸庞有着不一样的奕奕神采，“在巴黎被德军围困的时候，你们用一种神奇的方法来制服了德军的坦克军团，简直就像一个传奇！”
　　阿鲁方斯带笑意的眼眸看向有些不好意思的爱德，开口道：“只是伯纳德上校过于夸大了。”伯纳德少校已经因为战功积升为上校了。
　　“少年你真的很聪明，为什么你知道是伯纳德而不是罗伊呢？”戴高乐的眼睛里多出一丝讶异，“还是伯纳德告诉你的？”
　　“并不是。只是因为罗伊先生并不是那种喜欢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尤其是这种他坚决反对的冲动而侥幸成功的行动。阿鲁方斯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唉……少年……算了，谁叫他俩的外貌就一直停留在当初的模样，而且到现在，原因不明。
　　“而伯纳德将军则刚好和他相反。”本来沉默着的爱德在旁边加上了一句。这伯纳德天天在那里唠叨，现在全个法国公使馆都已经把他们传得像神一般厉害。
　　其实还不是因为这个石头……
　　爱德不由得用手摸了摸手腕上缠着的贤者之石手链。
　　“说得对！说得对！”戴高乐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伯纳德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话夸张得可怕！不过，”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夸张也是需要有事实作为基础的。”
　　阿鲁方斯和爱德互望了一下对方。
　　戴高乐将军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想找一个适合的人，帮我查一点东西。”见两人很认真的等着他说下去，他也继续往下说道，“这半年来，法军一直没有放弃机会去重新抢回被侵占的祖国，但是奇怪的是，我们每一次的进攻，都好像被沦陷区的纳粹德军知道似的，令我们不但不能收复失地，还令我法军的军队丧失了数个拥有先进装备的部队！”
　　戴高乐将军有些悲怒的低下了头，就像是一头被逼得露出了锐齿的猛狮，凶猛，但已入末路。
　　“所以我怀疑，我们这里肯定有一个内奸！他将所有有用的情报都泄漏给了纳粹德军！”有力的手掌握成拳头，戴高乐将军恢复沉稳的道，“所以我希望，能够找一个人来帮助我找到这个内奸，然后才可以前往协助苏联抗击纳粹德国！不然，法兰西民族永远都不可以回到法国大地的怀抱中！年轻人，愿意试一下吗？”
　　信任的目光，诚恳的语气，完全是冲着他们来的。
　　爱德不由得往阿鲁方斯身边靠了靠，抬头看着他那双平静如大海的眼眸，金眸中似乎有说不尽的担心。
　　不行！太冒险，太过危险了！为什么身边那么多人，非要阿鲁方斯去呢！
　　阿鲁方斯当然知道爱德眼中的担心，但是看着戴高乐将军的神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戴高乐将军看着他们两人间的互动，也了解他们的迟疑，开口道：“阿鲁方斯，爱德华，你们不用那么快就答复我。我们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只是……唉……”
　　沉默一瞬间，戴高乐将军才道：“我应该回去陪他们喝两杯法兰西最好的葡萄酒了，今天可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呢！”
　　阿鲁方斯和爱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戴高乐将军依旧挺拔的身躯往屋内去了。
　　“太危险了。”爱德低沉的道，用着只有阿鲁方斯才听得到的声音。
　　上一次的受伤已经把他吓的几乎要崩溃！不要再让他这样惊慌了好吗？
　　“我……”阿鲁方斯刚想开口。
　　忽然，整个屋内全部灯被熄灭了。
　　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尖叫顿时响起。
　　可是也掩盖不住中间一声巨大的声响。
　　“梆！”
　　枪声！
　　屋内立刻一片死寂。随即又是一片惊恐的惨嗥和尖叫。
　　“不好！”爱德立刻反射性的要往黑漆漆的馆内冲入，阿鲁方斯立刻制止住他：“不行！现在进去只会让那些没有准头的子弹射伤！”
　　“可是里面的人……”爱德看着阿鲁方斯。
　　“过来。”阿鲁方斯拉过爱德，将他护在身旁，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他，从露台的左面潜进了充斥着惨嗥的使馆。
　　“不可以这样子……”爱德试图挣开阿鲁方斯的梏桎，却被阿鲁方斯紧紧贴着，靠在墙上。
　　阿鲁方斯比他高出许多，爱德感觉阿鲁方斯就像一只大鸟一样，用宽大的羽翼和温暖的身体将自己密密实实的包围在他的怀中。可是这样一来，子弹只要一个不小心射到他们这个位置，阿鲁方斯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会有可能中枪的！
　　两人紧紧的贴着冰凉的墙壁，摸索着前进。爱德往前伸的左手忽然触碰到一个冰凉而柔滑的物体，似是一只手。
　　“别动！”一声女子的轻吒，冰冷的金属抵上了爱德的柔软的掌心。
　　“莉莎小姐！”对声音比较敏感对阿鲁方斯已经认出了女声的主人，“是我们！爱德和阿鲁方斯！”
　　“先过来。”确认是自己人后，莉莎和罗伊各拉着爱德和阿鲁方斯，将他们拽到了一个遮蔽物后。
　　“我们都没有事。但是父亲受伤了。”莉莎轻轻道，“现在完全漆黑一片，我们不便，同样他们也很不方便！”
　　外面又响起了几声枪声和男人的吆喝声，尖叫声被强行的压了下去。
　　阿鲁方斯嗅了嗅空气中一股奇异的香味：“这里是……”
　　“这里是放酒的长桌，刚刚父亲在中枪的一瞬间，将桌子踢翻，来挡住了我们。”莉莎轻道，“父亲你还好吧？”
　　“没事！”戴高乐将军的声音就跟没有受伤一样，但已经有些因失血而显的短促。
　　“我们需要火光。”罗伊将手里的手枪一推，上了膛，“只要一瞬间的火光出现，我们就有很大的把握制服他们！”
　　爱德不由得在黑暗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最擅长纵火的不就是你嘛，马斯坦大佐！
　　“等等！”不说起，都不记得呢！爱德出声道，“我有办法弄到火！”
　　“嗯？”五个声音同时诧异的响起。
　　“不过我看不见东西……有谁现在可以看到东西而且可以画东西！”
　　“我。”阿鲁方斯在旁边小声道。对晚间来说，他的视力一点都不差。
　　外面的枪声持续响起。
　　爱德犹豫而心焦，照理论来说，炼成阵都是由实行转换的炼金术师来进行绘画，就不知道这换了一个人还行不行。
　　“不管了！来试一下！”爱德凭感觉凑到阿鲁方斯的耳边，软软的呼吸洒在阿鲁方斯的耳廓上，“听着，你现在按照我说的东西去画一个东西……”
　　阿鲁方斯用心的听着爱德的叙述，却偷偷用那些碎裂在地上的玻璃在手指上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
　　简单而循环的圆，干脆而利落的线条，最后，点上一只栩栩如生、艳红的火蜥蜴。
　　“拉着我的手，引到炼成阵旁边。”爱德信任的将手交到阿鲁方斯到手中，“然后让我触摸到它……”
　　阿鲁方斯小心翼翼的让爱德碰到了那个用血绘成的图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奇迹很有可能会出现。
　　爱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回杂念，手一拍仍未干透的炼成阵。
　　顿时，空气中爆开了一朵小小的火花，然后迅速点燃了周围易燃的酒精，红色的火龙顺着蜿蜒而流的酒液快速蔓延，展开了一片艳丽的火色光芒！
　　外面的闯入者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一片火光在原本的一片黑暗中爆然燃起，冲击着他们的眼睛，使他们的眼睛因那刺眼的光芒有了一瞬的失焦。
　　两道矫捷的人影从竖起的长桌后一左一右的飞出，迅捷的翻身一转，两人两手四把枪，借着那耀眼也妖艳的火光，例无虚发的子弹尽数射入了那些站立着的闯入者的胸膛里。
　　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躲藏在黑暗中的人影。
　　“应该全部解决了吧……”爱德小声道。闯入的人数应该不多，罗伊和莉莎的枪声过后，现在整个公使馆是一片死寂。
　　因人的死亡而带来的沉寂。
　　“应该是……”在一旁扶住戴高乐将军的阿鲁方斯感觉到将军的伤口所流出的血液已经将他的衣服濡湿了一片，在火光中现出紫红色的色泽，“糟了！血流过多！”
　　“我们先退到后面去。”前面有那两人顶着，爱德才敢和阿鲁方斯一人一边的将戴高乐将军拉起来——
　　“梆！”
　　从暗处射出的一颗子弹正对准了戴高乐将军的胸膛，阿鲁方斯下意识就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帮那已经受伤的军人遮挡，却没有料到爱德的动作更快！
　　“找死！”爱德低吼了一声，用自己的机械铠挡下了那颗被火药摩擦得滚烫的子弹。而他则更像一颗离膛的子弹一般，直直往那子弹的射出处冲去。
　　“啊！”黑暗中的人似乎没有料到他的动作居然这么迅速，拿在手中的手枪也忘记要向他射击，只能手忙脚乱的挡住爱德气势汹汹的一拳。
　　“你挡得住吗？”嗤笑一声，轻而易举一拳将那隐没在黑暗中的人击倒了在地上，捏住他的手腕甩开那把手枪，左手抚上了事先在机械铠上用锐物刻好的小小炼成阵。
　　蓝光骤显，机械铠被炼成了长长的尖刀，泛着金色的火光。
　　同样金色的瞳孔中，只有被伤害以后的疯狂和暴怒，长刀被举起，插落，对准了暗杀者的咽喉！
　　“啊～～～～～～～～～～！”
　　“爱德华！”
　　“爱德！”
　　罗伊和阿鲁方斯同时叫出了声，并同时扑向了准备杀了那人的爱德的方向。
　　长刀顿了顿，忽然一颗子弹打来，刚好打在机械铠的关节处，震得他连接机械铠处的神经一阵酸麻，也适时的让爱德清醒了过来。
　　“爱德！”阿鲁方斯看着放开了暗杀者、颓然往后倒的爱德，伸手接过他已经软倒并有些微颤的身体。
　　爱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地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血液，凝结后的乌黑的痕迹。让机械铠恢复原状，然后把自己深深的藏在阿鲁方斯的怀中。
　　“我……要杀了他……他敢伤你……”咬牙压抑着的低吼从深埋在阿鲁方斯的胸口的爱德口中传出，就像是失去配偶的狼的哀嗥。
　　“他没有伤我……”顾不得有什么人在场了，阿鲁方斯紧紧的抱住爱德，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让凄艳的火光包围了起来。
　　“不要……”就像野兽在嘶吼，爱德抬起头看着阿鲁方斯仍然澄澈的蓝眸，这才让阿鲁方斯看清楚爱德金眸中的狂乱。
　　“爱德！爱德！停下来！清醒过来！”阿鲁方斯深深明白上一次的受伤，已经让爱德本就敏感的心更加脆弱了，他现在是豁出了命也要保护自己啊！
　　“我……呃……”刚想挣扎的爱德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却是一只纤细柔美的手出现在阿鲁方斯的眼前：“不好意思，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是莉莎。
　　“……”阿鲁方斯没有说话，只是将爱德抱了起来，紧紧的护在自己的胸前。
　　“啪！”被关掉总电源的公使馆在打开总电源后重新回到光明中，惊魂未定的人们一看到灯光下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尖叫声又重新出现。
　　“我想……我们有一个意外的收获。”罗伊懒洋洋的道，和语气不符的锐利目光像猎鹰一样，紧盯着那个被制服在地的唯一一个活口，“对吗？”
　　地上的活口被爱德的几拳揍得鼻青脸肿的，目光拼命闪开。
　　莉莎扶起戴高乐将军，道：“没错。”
　　清冷的声音在停顿后重新响起。
　　“这个人，是波比勒上校的卫兵，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