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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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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样叫不叫羊入虎口啊?”爱德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捆绑的绳索。没有炼金术,他的机械铠太过光滑,是没有办法把混了牛筋的绳索给割断的。
“可是温莉他们在赫斯手上。”虽然不知道这样救不救得了温莉他们,但是他不忍心看着村庄里面的人为了他们两个人而被射杀。阿鲁方斯挪了挪身子,在狭小的车厢里和爱德更加挨近,“我知道你也狠不下心开枪,即使那样我们就能逃掉。”
爱德沉默了一下,忽然轻声道:“我现在有些怨恨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炼金术了……”
失去炼金术的他,居然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没有办法保护,让他的心,像刀割一样疼痛难忍!
“不……”阿鲁方斯刚想说话,车门被打开了,两个粗鲁的士兵将他们两个提了出去,粗声粗气的道:“上校要见你们!”
两人被绑着手推推搡搡的来到一个华丽的白色建筑前,守门士兵扫视他们两眼,道:“带他们进去。”
穿过奢华的走廊,两边都是充满暴戾气息的全副武装的德国士兵,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心温莉他们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
终于来到前面宽阔的待客厅,厅中央挂着一个显眼的标志,标志下方站着一名军人,背对着他们,却是熟悉得紧。
“上校,我找到他们两个了,而且在那个村子里面又抓到大批的犹太人。”赫斯向那个人汇报道,虽然听上去那人官职比他大,可是赫斯的语气里面没有一丝的尊敬和服从,只有嫉妒和不屑。
“找到了?”惊讶的嗓音传来,那个高大的军人扭过头来。
——修兹。
“是修兹先生……”爱德低下头,喃喃道,不由得扭头看阿鲁方斯。
阿鲁方斯倒是一脸了然的样子。毕竟,他们同是德国人。
他们的父母长辈们给他们灌输的,让他们认为自己拥有着比其他种族更加高贵的血统。
但阿鲁方斯已经不再那么认为了。
“找到了最好,现在你下去,我要亲自审问他们。”修兹看着眼前两个人,嘴角泛起一丝爱德和阿鲁方斯从未见过的一种冷酷的笑容。
爱德却感觉到这个笑容和修兹一点都不相称,而且不协调。
赫斯只好悻悻然的退了下去,撤走厅里面的守卫士兵,并关上了厅的大门。
修兹立刻上前给他们两个解开绳索,一边问道:“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没有。”阿鲁方斯答道,“修兹先生,你……”
“如你所见,我现在是德国的军官。”修兹指着自己的军服,“倒是你们,凭着你和爱德华的能力,不可能跑不掉吧。”
“赫斯用温莉的全村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们。”爱德的金眸中重现出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火焰,机械铠紧紧的握起来。
“然后你们就束手就擒了。”修兹用肯定的语气道,虽然知道眼前的两个早已是成人了,但仍像抚摸孩子一样,摸摸他们的头,黯然的叹息,“毕竟,这里还是有纯洁的孩子啊。我只能说,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无秽的在这战争中……”
修兹放下手,正言道:“闲话少说,照刚才的说法,和你们一起抓起来的,还有村里面的犹太人,是吗?”
“修兹先生,难道你想……”阿鲁方斯失声道。
难道他要放走他们?可是,照以前的惯例,德军的管制是十分森严的,一旦修兹的事情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有说我要放你们走,我只是……要你们自己逃掉。”修兹的笑容高深莫测,“当然,你们会知道那些犹太人的所在地的。至于救不救得了,就要看你们的了。”
在这个军队里面,我是一个爱国爱民族的军官。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一个民族去屠杀另一个民族。
能够救多少,就先救多少吧。
“我了解了。”爱德笑了笑,“修兹先生,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
“好。”对于爱德果断的判断,修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厅中的地道可以通到外面的守地,你们要在运送犹太人的火车开往集中营之前就截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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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守地。
两条人影从守地的一个地道钻出,小心翼翼的把地道重新掩饰好,躲藏在足足有一人高的荒地野草中。
“阿鲁方斯,应该是那个火车是吧?”爱德眯起那双金眸,紧紧盯着前面的火车。
几十节的车皮连接而成的火车,密封的罐形车厢连在一起就像是一条巨型的蜈蚣,将所有的人吞吃入腹。
阿鲁方斯点点头,小声道:“这里只要一出了守地,就到处都是荒草地,只要想办法把人放出来,应该可以借着野草的掩护跑掉的。”只是怎样引开那十几个守兵和打开那些车厢这就是一个问题了……
“那些车厢应该和以前的一样,在下面有出水口的是吗?”爱德仔细观察着那些车厢。
“是啊,这种还是旧式的车厢……爱德!我不准你一个人去冒险!”阿鲁方斯少有的生气语气让已经准备往外窜的爱德愣了一下。
“放心吧……在我的世界里面,我就试过从那些车厢里面救人了……”爱德试图用最快的速度说服他。
“要去两个人一起去!”阿鲁方斯拉住爱德的机械铠,阻止他的动作。
爱德看到那双一向温柔的蓝眸现在满布的都是担心和坚定,只好一侧头,闪电般的吻上了阿鲁方斯的双唇,将舌尖探入,把自己对他的关心和爱一并送入。
热吻也并不是从没有过,只是这种危急的情形更容易让人醉迷。一向掌握主动权的阿鲁方斯被爱德突如其来送上的一个吻给定住了,只能感觉到爱德在离开他的双唇时,又轻轻的吻了一下:“就让我保护你一次好吗……求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转身,金色的身影已经向前方的危险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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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这些守兵的分布来看,只有前面两个车厢是有人的。爱德边轻轻穿梭在铁路旁那茂密的荒草丛中,边默默估量着。
一瞬间,以前少年时那种冒险而又刺激的感觉充斥着全身。那种为了竭力渴求的东西,不惜将命赌上的意气风发。
但是,现在他只能够尽全力去做而不能抱有以前那种同归于尽的念头,因为心里面有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最为牵挂的人。
为了他,他必须保证毫发无损。
荒草沙沙一动。
“谁!”距离较近的一个守兵刷的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有动静的位置。士兵看上去也很年轻,动作不太利索,应该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
对爱德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金色的身影从草丛中扑出,将这个远离其他守兵的士兵扑到在地,机械铠往他的头上一敲,顿时把守兵给敲晕了过去。
“是谁?!”远处的守兵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回过头来,却被一枪扫倒。
守兵的头头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连忙端着枪往这边冲了过来,爱德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就等着你冲上来呢!
俯身躲藏在那个士兵的尸体后,往那个头头的双脚射了两枪,却有一枪因为太过的生疏而落空。
“糟了。”
感觉那头头已经忍痛迅速开枪还击,爱德立刻举起机械铠来阻挡。等他站起来,那个头头已经将枪戳到了他的颈边,浓重鼻音的德语吼道:“什么人敢和德军作对!”
“你没有必要知道……”果然是平静日子过久了,动作都没有那么灵活了。爱德的脖子旁边被锋利的枪口边缘磨出了一点血,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笑了起来,“因为你绝对打不过我的。”
他还有一把枪。
机械铠将头头的长枪打飞,手枪一下子对准了头头的心脏位置。剩下的十来个士兵看自家领导在爱德手中,都不敢动手。
“把枪扔下!”爱德将手中的枪更用力的捅着那个头头的胸口,“然后……把车厢打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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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算是安全了吧……”
放出了所有的人,再合伙所有人把那些守兵全部打晕过去,众人开始向四面八方各自逃走。
好不容易在公路旁截到一辆运送货物的卡车肯送他们出波兰国界,三人才停下来好好歇息一下。
三个人坐在车上满堆的瓜果中,才有空讨论下一步要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要躲到哪里去?”温莉拉了拉货车用来遮蔽的布帘,从那缝隙中可以看到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波兰,已经沦陷了……而且,德国人抓了很多犹太人。”
一个种族屠杀另一个种族,仅仅三天,波兰几乎成了地狱!
“法国。”爱德答道,伸手将在打斗中散落的头发重新束起来,“法国是德国的死对头,但因为实力相当,一直都是处于抗衡状态,所以应该比较安全。”
“而且法国可以找到熟人,比较容易有地方落脚。”阿鲁方斯道。这次可真的是欠下了修兹先生很大的情啊……
“温莉,你也跟我们……”爱德刚开口向温莉问道,却看见温莉一脸惊恐的道:“你流了好多血啊……连头发上都是啊!”
爱德顺着她手指的地方一摸,满手都是鲜红。
阿鲁方斯猛地侧过头,只见爱德肩脖交界处都是鲜血,只是因为刚刚头发遮住了,没有看见罢了。
“没事……”爱德笑了笑,却被阿鲁方斯用力抓住手,用力拉下。
“受伤了就不要用手乱碰。”阿鲁方斯用一种很轻很淡的语气道,但是爱德的心却猛跳起来,因为通常这种语气,都代表阿鲁方斯很火大,火大到想揍他。
虽然从来都没有真正揍出手。
“我来帮他擦干净吧……”温莉掏出自己的手帕,准备上前。
“不用,我来就可以了。”阿鲁方斯很温柔也很坚定的拒绝到。
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有些凝固的血迹,即使触到刚开始结痂的伤口有着锥心一样的刺痛,爱德也没有出声。
还是让他担心了吗?爱德心里暗暗的问自己。
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担心自身的人,不是无私,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并不重要。
可是自从心里有了他,自己已经学会珍惜自己了,因为他会因为自己身上的痛,恼怒、生气、埋怨。
恼怒为什么爱德不会照顾自己。
生气为什么爱德不懂得珍惜自己。
埋怨为什么没有力量保护爱德。
“对不起……”
爱德最后能说的话,只剩下这一句了。
阿鲁方斯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爱德的蓝色眼眸中,剩余的只有……
心疼和同样的歉意。
为什么……要自己的爱人去冒险。
两人的交流是如此的密不透风,只有温莉在旁边看着,感觉到有些什么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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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
爱德观望着周围的环境。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沿途都呆在车子里面被遮得严密得紧。
整洁的大街,衣衫整洁的绅士、夫人们,当然还有形迹匆匆的为三餐劳碌的平民百姓。
虽然不能称得上繁华热闹,但也算是个太平地方。
但是空气中嗅得出来一丝名叫紧张的味道。
“爱德,到了。”阿鲁方斯摁住爱德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三人停在一栋简单却典雅的白色房子前。
——马斯坦私人诊所。
爱德心里咯噔一跳,不会那么巧吧……
阿鲁方斯有些奇怪的看着爱德的脸色在做精彩的变换,上前拉了拉门铃。
清脆的门铃声才刚刚静下,一个穿着大白袍子的黑发男人开了门,懒散而又带着不可忽视的锐利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三人:“嗯?你们是……?”
“请看这个。”阿鲁方斯将手里写着地址的纸条交给了男人。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请进。”
“修兹的朋友,是吗?”男人将银盘里的红茶分别放到了三人面前,“我是这个诊所的惟一一个医生,罗伊•马斯坦,修兹在法国惟一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三个人都介绍了一下自己,随意的聊了起来。
爱德已经学会看到熟悉的人处变不惊了,只是默默的喝着茶,而阿鲁方斯则时不时的,目光总是落在爱德的身上。
罗伊虽然也在和温莉、阿鲁方斯聊着,目光却时不时落到爱德的身上,忽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恕我问一个冒昧的问题,阿鲁方斯和爱德华,你们的年龄……”
“我们?”阿鲁方斯和爱德有些讶异道,不明白为什么罗伊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男的被问这种问题也没有尴尬的,都照实说了出来。
“从外表来看,真是看不出来……”罗伊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同样出色的人,“你们看上去就和十八九的少年差不多。”
“……”爱德和阿鲁方斯都没有说话。
罗伊说的没有错,爱德自从到了门的这一边,身高样貌都没有变化,丝毫没有成熟的迹象。而阿鲁方斯也是一直都维持当初的样子,相貌并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变沧桑,只是眉宇间更加儒雅和稳重,老倒是没有怎么老。
因此他们要不说出年龄,是没有人猜得出他们居然已经三十多的人了。
这就成了他们之间一直保留着的一个谜。
“说起来……豆丁和阿鲁方斯先生来村子已经差不多十年了,真的没有怎么觉得他们两个的外貌有什么变化耶!”经罗伊这样一提,温莉也不由得仔细的端详起来。
爱德被他们这样一说有些尴尬了起来,罗伊也带开了话题:“德国人在通缉你们,我这里也比较缺人手,不如你们就留下来帮忙吧!”
“好啊!”温莉第一个率先答应了,阿鲁方斯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爱德,爱德眨了眨眼,道:“那就先谢谢马斯坦先生了。”
“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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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的房子是那种带个颇大花园的那个类型。可是他的花园四周都用围墙围了起来,并没有像别的人家那样只用低矮的花栏围住,让路人看到里面美好风光。
因为里面没有什么好风光,罗伊把他的花园改成了一个小型的练枪场。
“你想让我教枪法?”爱德问道,掩不住话里的惊讶,“可是你既然在家里弄练枪场,应该是会用枪的啊。”
“会用,但不精。”罗伊笑了笑,“我是自学的,但阿鲁方斯说,你的枪法十分的好。应该是练过,对吧?”
那是因为实战经验多。爱德心里暗暗想,道:“为什么要练枪法,我觉得……”
“你觉得巴黎很平静是吗?”罗伊从旁边拿过一把手枪,爱德觉得很像莉莎少尉最喜欢的手枪,“你再仔细感觉一下,就会闻到空气里面的……”
砰!
准确的命中血红色的靶心。
“硝烟的味道。”
“爱德?你已经魂不守舍好久了。”阿鲁方斯帮一个受伤的男人包扎好伤口,端着用剩的东西走到正在发呆的爱德旁边。
“是吗……”爱德也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左手下意识的摸着脖子上那道伤口。
到了罗伊家以后,阿鲁方斯才发现爱德脖子上的伤口因为处理不及时再加上那枪十分的脏,导致伤口有些发炎了,害他脖子包了好几天的纱布,前一天才拆了纱布,露出那刚愈合的嫩嫩的伤口。
“跟我来。”阿鲁方斯看诊所里面只剩下一个病人正在让罗伊诊治,拉了爱德的左手,往楼上的寝室走去。
却没有看见罗伊唇边一抹了然的笑意,和温莉一丝怀疑的目光。
“阿鲁方斯,怎么了?”爱德坐在床边,看着阿鲁方斯把门关上,有些担心的问道。
阿鲁方斯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从没有变过的金色眸子:“不要说话。”抱紧了他,俯下头去,轻轻吻上他肩脖交界出的伤疤。
“嗯……”感觉到阿鲁方斯的舌尖轻轻舔噬着刚愈合更显敏感的肌肤。等阿鲁方斯重新抬起头看着爱德,爱德的眸子里面已经有些湿润了。
“疼吗?”
半天,阿鲁方斯才哑哑的问了一句,却又不给爱德回答的机会,重新贴上他的唇,将他的回答吞下,将因不久前的剧变而引起的焦虑和因爱德受伤的担心全部化作一个浓浓的吻,送上缠绵的爱意。
“啊……”好不容易被放开,爱德才缓过一口气,主动的贴上他的唇,轻轻吻了又吻,“对不起,我总是害你担心是吗?”
以前的他因为无牵挂,所以无惧。
现在的他因为有牵挂,所以改变。
他会惧怕很多东西了,惧怕死亡,惧怕受伤,他死也不要看到他伤心的样子了。
“知道我会担心,就不要让自己受伤了。下次有什么事情,不要再一个人去冲锋陷阵好吗,你要知道我和你不止是爱人的关系,我也希望当你的战友,你的搭档的。”阿鲁方斯的蓝眸中盈满的都是请求,轻轻拿起爱德的手放在唇边。
爱德点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真正的爱人,是每一个时候都在一起的人。
结婚的誓词不是无聊的诗人编造出来的。不离不弃、永伴身旁是每一对爱侣都该做到的事情。
“阿鲁方斯,如果我说……我觉得战争很有可能会扩张到法国,你觉得呢?”爱德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阿鲁方斯沉思了一下,“法国素来都是德国的死对头,德国这一次发动战争,有绝对的可能会把法国卷入,只怕……”
“只怕什么?”爱德道。
“只怕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阿鲁方斯摸着爱德长长的金发,“如果照我们遇到的德军来看,他们的实力和速度,扩张的速度绝对会出乎我们的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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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1月。
战争的硝烟弥漫了整个欧洲,德国也不断的以小型战争来对宿敌法国进行挑衅。英法虽已对德国宣战,但德国似乎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但希特勒领导的德国已经蠢蠢欲动了。
“这个新年……怎么可能过得下去啊。”温莉无聊的趴在窗台上,看着路上稀少的行人,听着电台对战争的报道。
阿鲁方斯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爱德从连接着花园的后门走了进来,道:“阿鲁方斯,温莉,过来吧。反正现在都已经没有病人了,马斯坦医生也出去了,练一下枪法吧。”
“好。”阿鲁方斯站了起身,两人跟着爱德走到花园的小型射击场里,开始练习。
“阿鲁方斯,我觉得这个枪这里如果改一下的话……”爱德在旁边和阿鲁方斯低声的交谈着,拿着手里被拆卸的手枪试图改装。
“这样不行……”阿鲁方斯很自然的握着爱德的手,指着枪械中的部件解释着,两个人十分自然而有默契。
“梆!”一枪打到了靶子外,惊飞了一丛留冬的乌鸦。爱德和阿鲁方斯被吓了一跳,却看见温莉黑着脸的放下手枪:“我感觉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
“啊……”爱德意识到可能是温莉觉得生气了,但是不知道回答什么好。这时后门被打开了,罗伊从屋内走出,身上还穿着外出的大衣:“都在练枪啊?”却看见有些尴尬的场面。
“这样吧,阿鲁方斯和温莉你们先去练一下,我有事情和爱德说一下。”罗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索性不理了,先交代正事要紧。
阿鲁方斯看了看爱德,爱德笑笑给了他一个没事的眼神。
这一切,罗伊和温莉却看在眼里。
“马斯坦先生,你到底要带我看什么?”爱德跟在罗伊身后,脚下是软软的烂泥,手边扶着的是湿润的岩壁。
“一样你肯定会知道而且感兴趣的东西。”罗伊用手中的手电筒照了照前方的路,“到了。”
岩洞到了尽头,忽然宽敞了起来。爱德让眼睛适应了里面的亮度,才跟着罗伊走到了像个宽敞大厅的石洞中央。
石洞中央只有一堆乱石块,看上去像是自然叠成,但若细心的看去,不难发现它们被摞得十分有序,是人为的。
“就是它。”罗伊低笑了一声,伸手搬开了最上面的一块石头,露出里面一个不规则的小洞,“你看,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东西?”
爱德凑过去,往那并不深的小洞中望去,里面只有一个一块如拳头大的红色石头,却像夜明珠一般,发着幽幽的红色光芒。
“……这是!”爱德难抑震惊的抬起头,“贤者之石?!”
他绝对不会认错!当初阿尔被炼成了贤者之石,盔甲中的物质虽然看上去很模糊,但发出的那种光亮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就知道你会认识这个东西。”罗伊似是满意的眯起了黑色的眼睛,“那么你现在可以承认你的身份了?来自香巴拉的炼金术师。”
“那边不是香巴拉。”只是一片在他思念中的故乡。爱德冷静了下来,“你从哪里得来的?”
“你不用紧张,这应该是你的。”罗伊掏出那个血红色的石头,妖艳的光芒缓缓洒落,“这是一个人留给你的。”
“……”爱德没有说话,只是那个石头一下子将他的记忆扯回到伤痛之中。
罗伊微微一笑:“那个人是……霍恩海姆。如果你不相信,那么这个名字你应该会相信。”
“光之霍恩海姆。”
“为什么你知道我父亲的名字!”爱德厉声道,凶狠的眼神就如同当年的那个永远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少年,“你和德国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罗伊将石头抛给爱德,平时的笑脸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他们是我的敌人!”
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在石厅中回荡,伴着罗伊沉重的话语:“英法已经向德国宣战了,但是法国这些年,不思进取,固步自封,和德国相比,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罗伊转过身,激动的样子是爱德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但是这个国家是我们的祖国!即使巴黎人民全部牺牲了,也绝对不会屈服在法西斯的德国手上!”
“这和你给我石头有什么关系?”爱德嗤笑了一下,“难道你想用它来毁了德国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毁了德国,我只是需要你的力量来帮助我们保卫法国。”罗伊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本子,抛给爱德,“这个是你父亲托人转交给修兹的笔记,上面纪录了石头的使用方法,我只是希望把石头交给你,让你帮助我们抵抗德国的侵略!”
爱德打开了那本已经微微泛黄的笔记本,熟悉的字体映入眼中,里面全部都是关于如何使用贤者之石的,包括在这个世界。
爱德大概的翻了一下,却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最后一页明显是与前面不同时期写的字迹:
“借助贤者之石的力量,若想在这个世界里炼成,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怕被利用,用于战争。以前错事做得太多,只希望能够补偿。为了爱德……”
文字到这里中断,下半页被撕走了。爱德连忙翻到前面,在开头第一行,写着日期。
父亲去世前的一个月。
“你说你希望用贤者之石的力量来抵抗德国的侵略,你就有一定的把握,我能够使用它吗?”爱德用拇指抚摸着石头清冷光润的表面。
“当修兹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有些怀疑。但是既然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试试。”罗伊坚定的道,“即使最后仍然扭转不了结局,我也满足于我已经为祖国尽力了!”
爱德低头没有说话,忽然抬起头:“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在我没有办法顾及的时候,帮我保护阿鲁方斯。”
罗伊却出奇的没有一丝惊讶:“行,我答应你!”
爱德微微一笑,了然的道:“你已经知道了?”
“当然。”罗伊走到爱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们年纪差不多,但是对事情的敏锐程度,我可以厚脸皮一点的打保票,我绝对比你们强!只是……爱德,温莉她好像……”
“她的问题……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
他从没有想过要放开阿鲁方斯。
但他对温莉的愧疚也从来没有少过。
“我看得出来,温莉她喜欢阿鲁方斯。”到了诊所的门口,罗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爱德咬了咬嘴唇,伸手去摁门铃。
“不如这样吧,放弃他,投入我的怀抱啊~”罗伊半开玩笑的道,门却刚刚好打开——
“休想——啊!”爱德恶狠狠的道,却看到阿鲁方斯一脸不豫的站在门口。半天三人才反应过来,进了屋子。
看着阿鲁方斯一直凝重的神色,爱德开始后悔了。
他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