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同人]硝烟中，不放手（海豆）》牛奶瓶

10、第 10 章

　　果然，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出柏林城。
　　爱德和阿鲁方斯看着周围不断巡逻的德国士兵，就知道赫斯果然是说真的。
　　两人躲避着巡逻的士兵，一直躲到一条阴暗的小巷里面。
　　“现在该怎么办……”爱德担心的看着阿鲁方斯已经没有血色的脸颊，却不知道自己的脸同样白得像雪一般，“阿鲁方斯！你还支持得住吗？”
　　“我没事……”
　　“你们……”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把两个已经神经崩得死紧惊了一跳，爱德的右手甚至已经放到了暗藏在衣服内的刀具上。
　　“爱德……”幸亏阿鲁方斯依旧比较清醒，摁住了爱德的右手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个小姑娘……”
　　“嗯……”爱德定了定神，才看清楚眼前是一个穿着褴褛的德国小女孩，和阿鲁方斯相似的白皙皮肤、金发蓝眸，虽然包裹在破烂的头巾里，依然那么炫目。
　　“你们在被那些很凶的人追吗？”小女孩抱着那个已经穿了个洞的篮子看着眼前的爱德和阿鲁方斯。
　　阿鲁方斯看看爱德，弯下腰，摸摸小女孩的脸颊：“是的，哥哥们不要你也被他们追，快点回家吧。”
　　爱德看着眼前依然镇定的阿鲁方斯。
　　他的沉静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可是哥哥，”小女孩依旧没有走的意思，“他们人好多，你们在这里会被他发现的！”
　　“这……”阿鲁方斯看着眼前依旧天真的女孩。在这种环境中，还会有这种孩子……
　　“不如你先到我们家去躲躲吧！妈妈说，那些很凶的人不会到我们家去的，我们家和隔壁西亚哥哥家都有很多躲这些坏人的人呢！”
　　小女孩拉着他们的衣服，就要把他们往幽暗的小巷深处带去。
　　“小姑娘……你家在哪里啊……”居然敢收留被德军追捕的人？阿鲁方斯有些吃惊的和爱德对望了一下。
　　“那些坏人都叫我们那里……”小姑娘仰头思索了一下，“平民窟吧！”
　　的确，平民窟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爱德和阿鲁方斯被小女孩珞琳带到了已经像是废墟一般的平民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像他们这样的被追捕的人。
　　“你们是珞琳带回来的人吧？”一个有着微黑皮肤的中年女人看着他们，轻轻的道，“看样子……先生你是德国人……”珞琳母亲的眼神，落在阿鲁方斯的身上，“而这位先生……”
　　“我们是德国人。”爱德回应着珞琳母亲，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爱德只能感觉坚持了许久的强撑已经抵不过力气耗尽的虚脱。
　　忽然天旋地转的感觉向他袭来。
　　气空力尽。
　　被黑暗吞噬的那一瞬间，他只听到很杂乱的叫声，还有阿鲁方斯惊慌失措的呼喊：
　　“爱德！”
　　×××××××××××××××××××××××××
　　等爱德完全清醒过来以后，已经是繁星满天的晚上。
　　狭窄的小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使得本来就黑乎乎的
　　“爱德，吃点粥。”阿鲁方斯轻轻将勺子里的粥吹凉，送到爱德的唇边。
　　爱德张开口吞下。粥不烫，但是很涩口——用杂粮熬成的粥，喝上去总是感觉像是有东西在割自己的口腔里面的皮肤。
　　吃了几口，爱德轻轻推开阿鲁方斯的手，声音有些暗哑的道：“我不吃了……”
　　“爱德？是不是感觉很难受？”阿鲁方斯放下手里面的粥碗，看着爱德因为过度疲劳和精神打击而残留的苍白，爱德一向食量都很大，今天才吃了几口就……
　　爱德的金眸完全没有神采，但却紧紧的盯住阿鲁方斯，直让阿鲁方斯被盯看得慌了起来：“爱德……”
　　爱德挪了挪身子，眼睛依旧看着阿鲁方斯的蓝色眼睛，忽然伸手拦住他的脖颈，将已经藏不住悲伤的脸庞埋入了阿鲁方斯的颈窝中。
　　“爱德……爱德！”将爱德连被子一起带入自己的怀里面，虽然有些扯痛了自己身上还没有完全好的伤口，阿鲁方斯依旧用自己一贯的令人心安的力道来抱住他，却感觉不断有烫热的液体沾湿了自己，“不要哭了……我们安全了，不是吗……”
　　爱德的嗓间不停的哽咽着，泪水不受控制的不停的涌出，温润的泪水不断的顺着阿鲁方斯的肌肤流入，湿透了他的衣衫。
　　忽然，尖利的牙齿狠狠穿透了阿鲁方斯的肌肤。
　　“嗯！”阿鲁方斯吃痛的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做任何动作，依然是抱紧了怀里正在啮噬着自己的人。
　　尝到腥腻的血味在自己的口中弥漫开去，爱德才松开利齿，整个身体压到在阿鲁方斯的身上，紧紧抓住阿鲁方斯的手臂，拽开他的衬衫，带着泪水的吻疯狂的落在那遍布着细长伤口的胸膛上。
　　当尖锐的牙齿刺穿他胸口处的皮肤时，阿鲁方斯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如既往的用那种执著而专注的眼神看着爱德。
　　疯狂缓缓消退一些，爱德的神志也回复一点。
　　他跨坐在阿鲁方斯的身上，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左手指尖轻轻触摸着刚刚被咬出的伤口附近，试图抚平那些红肿，声音却有些冷冷的：“知道为什么咬你吗？知道吗！”
　　阿鲁方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半坐起来，看着已经在疯狂中平复些许的金色眼眸，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水和散落的发丝。
　　“……为什么你骗我！”爱德的眼泪不断的流出，眼眸却没有焦距，空洞的注视着阿鲁方斯明显消瘦许多的脸庞，手也抚上他的脸，“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你知道我有多惊慌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说谎吗……你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而是选择瞒着我……胸口上的印记是不是已经消失了……所以你不记得答应的事情了……”
　　“不要再说了，爱德……”阿鲁方斯将已经泪流满面的爱德纳入自己的怀中，让他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的痛，“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听我的话，冷静下来……”
　　他知道他到底有多痛，也许真的是当初真的太过高估自己，也许真的是当初没有了解爱德其实是那么偏执而脆弱……
　　爱德伸手圈着阿鲁方斯的脖颈，沾着血的唇狠狠的含住他的唇，辗转含吮，直到浓浓的血味充斥着两人口中。
　　阿鲁方斯感觉唇上已经痛得麻了，但是想必爱德的唇也同样是伤痕累累吧……
　　拥紧爱德因为紧张和疯狂而绷紧的身躯，反吻过去，舌尖轻轻舔过同样带着伤的唇，用舌擦拭过那刺痛到心中的伤口，让他的身躯慢慢软化下来，瘫软在他的怀里面。
　　“呼呼……”因缺氧而双颊略带嫣红的爱德，眸中已经失去了那种痛苦至疯狂的混乱，只剩下氤氲的雾气。
　　忍住未痊愈的伤口带来的疼痛，轻轻将已经失神的爱德放回铺着虽旧但是洁净的床单的床上：“看着我……我在这里握着你的手，没有离开啊……”
　　“……”氤氲的雾气凝结成水珠一滴滴的滑落，爱德伸手环住阿鲁方斯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小心翼翼的舔吻着他身上的每一个伤痕，“很痛吧……对不起……我好像疯了一样……”
　　等到用舌抚上唇上伤口，阿鲁方斯才温柔的含吻住他的舌轻轻用舌揉抚。
　　“让你担心了……但是……我回来了……”
　　亲吻着他，爱抚着他，企图驱除他的惊慌和不安……
　　直到爱德在他的怀里，只剩下微微颤抖。
　　爱德恍惚的看着昏暗的灯光，却感受到阿鲁方斯在他体内带来的尖锐的刺痛，不由得左手在他的背上抓扯……
　　眼里只有他始终如一的温柔蓝眸……
　　感受的是他永远的温柔和炽热……
　　被爱人的怀抱紧紧包围住，才真正感觉到温暖。
　　直到最后，爱德才在那崩溃似的疲倦中，沉沉的合上双眼睡着了。
　　忍着未痊愈的隐隐作痛，阿鲁方斯稍微清理了一下两人的身体，才重新回到床上，抱着爱德缓缓睡去。
　　两人交缠的十指，却始终没有松开……
　　也许是因为分别太久了，双方的双手都忘记了那种温热的触感……
　　×××××××××××××××××××××××××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风云莫测的变幻着。
　　随着1944年8月的巴黎光复，反法西斯联盟的盟军以势如破竹的姿态将战线在西欧大陆上迅速推进。意大利法西斯早已经投降，日本虽然同为轴心国，但是在远东的它却是鞭长莫及，而且被美国攻击中的日本，早已经是自顾不暇。
　　法西斯德国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况中，美国和苏联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德国，并且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法西斯德国在崩溃，纳粹党在渐渐倾斜、倒塌。但是这也代表了，德国国内的人民们，过得更苦了。
　　1945年4月30日。
　　“珞琳你过来。”一个金发蓝眸的小男孩拉了拉自己带着的破帽子，舔了舔舌头，紧紧盯着前面的那间铺子外面摆着的食物，悄悄的和旁边紧张的女孩说，“等会儿你就缠着那个老板，然后我去抢……知道吗……”
　　“可是……西亚哥哥……”珞琳不敢看向那间铺子，“上次我们不是才被抓到过一次吗？这次如果在被抓着……肯定会被……”
　　“被打死。”西亚有些生气的道，“可是被打死也比要饿死好啊！要知道家里面可是一点东西都没有了……”
　　“但是你们再被抓着就不会有人再去救你们了！”一个隐忍着怒气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个小孩子吓得立刻扭头，却看见最害怕的人正在他们身后——
　　“爱德哥哥！”
　　“你们还要去吗？我不会拦着你们！”爱德虽然还是平时的一身打扮，却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一头长金发被收进了帽子里面，看上去像一个私家侦探，“但是你们不记得，上次你们的母亲，是怎么被抓走的！”
　　两个孩子低着头，小小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他们当然不会忘记！他们的母亲们都是为了救他们而被那些阴狠的警察给抓走的。母亲们将他们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让自己被抓走，都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和那些被无辜迫害的被收留者们。
　　[PS:法西斯德国当时实行的基层管理有些类似于古代中国秦朝的连坐法。一人犯罪，全部受罚。]
　　“我知道你们不会忘记……”爱德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拖起两个孩子的手，“走吧，先回去。阿鲁方斯已经接了工作，虽然只是帮别人修理一些小小的机械，但是也会有适量的报酬的。”
　　两个孩子希冀的眼光紧紧盯着爱德的脸，满怀希望的点了点头。
　　爱德一边拉着一个小孩子的往他们所居住的平民窟返回。其实他的心里面也很担心，德国的战势越来越不利，纳粹对平民们剥削越来越厉害，总有一天，他们双方都会被逼上绝路的。
　　“盟军来了啊～～！！”前方的街道上忽然传来大声的呼喊，爱德立刻拉着两个孩子躲到街道旁边的一条小巷里面。
　　“爱德哥哥……”珞琳想说话，却被爱德给制止。爱德看到外面越来越多的德国士兵涌过来，像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
　　越来越多的平民惊惶失措的往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
　　爱德让两个孩子留在一个死角处，在巷子口随手逮了一个经过的路人：“说！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盟军……”那个路人看爱德一幅神神秘秘的装扮，害怕的得像抖筛子一样，“盟军快攻进来了！再不跑就要被抓了！！”
　　“盟军？！”爱德半惊半喜的重复了一遍，问了问战况，觉得这路人的确是不知道什么，随手放了他，立刻拉着珞琳和西亚往居住的平民窟返回。
　　盟军已经攻打进城了！那么他们就有机会出柏林城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去找阿鲁方斯！
　　以从来没有过的快速向平民窟返回，转过那个熟悉的转弯就可以看到他们那片已然熟悉的破旧小房子。
　　爱德让两个孩子躲藏在阴暗的小巷子里面，自己则迅捷的转过拐弯，不是他不想保护他们，只是实在太害怕会有伏击者。他永远都忘不了依修巴尔人的那次被伏击，如果带着两个孩子，他和阿鲁方斯都难以支应。
　　转过拐弯，眼前景物都尚未清晰，话语已经先破口而出：“阿鲁方斯……”
　　等到看到眼前的景象，爱德几乎觉得心脏在此时停顿！
　　一片本就十分破旧的简陋小屋竟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黑的炭堆！
　　“阿鲁方斯……阿鲁方斯！”心脏紧紧的收缩起来，爱德瞪大了双眼不断的张望着周围，可是周围杂乱无章的环境中，怎么都看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倒是一声狰狞的笑声震醒了爱德——
　　“我说过的，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两个叛徒的！”
　　纷乱的思绪冷冻，沉静。
　　十几个德国士兵从各个隐秘的角落里出现，手持着长枪将爱德团团的围在了中间。
　　而那个带头的，就是那个像九命蟑螂一样难缠的赫斯。他看上去有些浮躁和心急，像是迫不及待的要达成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