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婚前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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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
晨曦洒在静静的巷子里，屋檐上的残雪在光辉中闪现晶莹的光，屋檐下的冰柱结的有几尺长，一少年一少女缩在门边角落里，脏得发黑的棉衣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几丝棉絮，少女盯着大门，而少年则一直仰天看着冰柱发怔，并使劲地搓着快要冻僵的手。
门忽然吱呀地一声开了，少女顿时惊得回过神来，忙扯身旁少年的袖子：“二哥，门开了。你把那信物拿出来，我们去找大哥。”
“现在离辰时还早呢……”少年看了看天色，略有些犹豫。
“可是大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少女咬了咬唇，“我们去求求公主吧！昨日见公主脾气也不差……”
少年看着那扇门，良久方咬牙道：“那就去试试吧！”
郭府门仆打着哈欠，忽然看到角落里拐出个穿着破烂的少年，顿时不满地蹙眉，装作凶恶的样子上前道：“喂喂，小要饭的，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去别的地方乞讨去！”
“我……我要见公主殿下。”少年硬着头皮喏喏地道。
“公主？公主殿下岂是你能见的。”
“我们有公主的信物，她让我们今日来郭都督府接我们大哥。”少女的声音响起，伸手夺过大哥捏在手上的那枚玉佩，展示给门仆看。
这门仆还算有些眼色，虽然他没见过公主的信物长什么样子，但见那玉佩晶莹剔透不似凡物，上面还雕有一个安字系有明黄色的穗，只有天家才能配饰明黄色之物，而眼前少女眼睛清澈澄明不似作假，犹豫了片刻，道：“好，我去里面禀报，如果你们俩敢欺骗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时，铃安公主的院落里，那个被马车撞伤的少年的确已经醒了，而此刻，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的他正跪在铃安公主和李承鸾面前，纵然跪着，脊背也挺得笔直。
“得公主与渔阳侯赏识，长生三生有幸。然草民家中尚有年幼弟妹，不能离家，请公主赎罪。”
“既如此，本宫也不愿强人所难……”铃安笑道，适才她见这个少年谈吐不俗，而且据宫女说他手上有执兵械磨出来的薄茧，觉得或许是个人才，想要留下所以特意试探了几句，结果少年居然出乎意料地拒绝了，最会察言观色的她可没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黯然无奈之色。
“公主，府外有两名幼童吵嚷着要见大哥。”就在这时，门外有宫女道。
“哦？居然来得如此早？”铃安公主挥了挥手，“将他们带进来。”
少女一进门来立刻看到铃安公主对面站着的自家大哥，忙跑了过去，“大哥……”
“婉娘。”长生见到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她头上柔软的发，抬眼见少年立在门边正眼眶发红地看着自己。
“可知错了？”长生笑容渐敛，淡漠地看着他。
“大哥，二郎知错了。”
“错在何处？”
“二郎不该目无尊长，与大哥拌嘴。”
“你连自己哪里错都不知，也敢说自己知错？我平素是怎么教你们的？季氏儿郎，即使饿死冻死，亦不得卑躬屈膝乞讨得食，你听到哪里去了？”
“大哥，你还受着伤别冲动。七娘生病了，我们不敢告诉你，二哥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你少些负担……”少女见自家大哥往二哥走去，还以为大哥又要动手教训人，忙伸手抱住大哥的腰，制止地哭诉道。
季长生抬头乍见铃安公主和李承鸾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说话，这才似想起自己还在郭府，顿时脸色更白，沉声道：“回去再说，你们起来！”
兄长威仪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少女忙松开手，季长生刚往前迈几步，忽然又是一阵晕眩，他顿时踉跄了几步，幸亏少女扶住他才稳住身子。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渔阳侯看着他的背影啧啧道，“昨日见的那一大群幼童不会都是他的弟妹吧？”
“那个叫婉娘的丫头倒是不错。”铃安公主笑着回道，“眼神明澈心无杂念，还会看人眼色，我身边倒正缺这样一个人，不过看她哥的模样想来也不肯卖妹妹的——不说这些，你这么一大早的过来看热闹，东西都收拾好了？”
“阿黛啊！我们男子行军打战，只要吃饱穿暖，手中除了兵器还需要带什么？我与郭都督说让他先行一步，他们可已经走了。”
“既如此，待我换件衣裳，立刻走吧！”铃安点了点头，走入内室。
半盏茶的功夫，铃安公主便走了出来，只见她一身深蓝色唐花绵袍，同样深色服胯，厚实的紫金纹高靴，藏青色大氅盖住半个身子，皂色的纀头把一头青丝藏在里面，铃安本来就肩胛骨比较宽，加之她在长安城也是耐不住性子的人，经常偷跑去别宫上林苑打马球，练就了强劲的体魄及北方女子修长的身材，且她长得不算阴柔，如今眉峰特地画得锋利粗犷了些，脸也抹黑了些，乍一看恰似谁家偏偏少年儿郎。
“阿黛穿起男装来倒也像模像样。”李承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铃安公主睨了他一眼，拔高下巴道：“待回长安，你穿件襦裙戴朵牡丹绕大明宫一圈给我看看。”
李承鸾顿时一头黑线，忙道：不再取笑你就是，饶了我吧！”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笑，纵马赶上了郭孝恪的兵马。
五日后到达西州时，郭孝恪已经彻底对铃安公主的随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铃安公主不娇气，不对他的指令指手画脚，该走就走，该歇就歇，行军部署她也总能出些好点子，营中士兵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至于还和渔阳侯在营帐中切磋差点掀了帐顶什么的……咳，就无视吧！
其实铃安公主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安逸，前往西州的路上，他们遇到三此突厥兵的偷袭，她虽然比一般女子厉害点，但也非昔日花木兰。第一次遭袭，她连发完三筒箭后，手指就已被弓弦割得鲜血淋漓了，而连日纵马，大腿内侧也磨得不轻，每晚都被那种难以言说的疼折磨得睡不着。
正所谓厚积薄发，所以，一路上铃安公主的脸色越来越沉神马的，终于到西州时爆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婚前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