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安木木子

4、貳-毒

　　大小姐已有些时日没有走出房间了。

　　轻叩，她的“请进”清亮得很，却与本应相同构造的我并不相同。

　　我未曾取下面纱，她已坐直身子。

　　她轻唤一声“妹妹”，温柔的声色中是嘱咐李家的未来。

　　二小姐的到来与大小姐日渐虚弱的身子，都是并不值得李家耗神的事。

　　倒是每日一盏的茶，以我所拿手的梅子，在一张宛若复刻的颜上换来笑容。

　　她感慨命运的奇伟，哀叹我前生的不遇。

　　而那桌台上亦如复刻的丝帕，日日加重我心口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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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也有些时日没有走出房间了。

　　轻叩，她的“请进”清亮得很，却与本应相同构造的我并不相同。

　　我未曾取下面纱，她已坐直身子。

　　她轻唤一声“妹妹”，温柔的声色中是嘱咐窗前的花卉。

　　两位小姐日渐衰弱的身子，终于引来了当家的注目。

　　“二小姐确是喜欢二小姐手制的梅茶。”

　　我不感慨事业的变幻，也不哀叹命运的瑰怪。

　　“当家的糊涂，李家的二小姐只有一位。”

　　倒是那杯中若浮若沉的梅，才是她体内当有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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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雨在夏季，阻留了光在云后。

　　乌色之下撑起的黑伞，他挺直的后背在我的面前。

　　坟墓内是二小姐未干的身躯，外头的名姓却是大小姐的所属。

　　也只可惜病卧无神的大小姐，也失去了走出大门的力气，没得看一眼刻有自己名字的生妹的碑文。

　　若是启齿，那定是曾经的“老爷”。

　　我听到他轻唤了一声名字，省略了姓氏的“李”字，是对二小姐的称呼。

　　予他似是安抚的话，我垂目。

　　“不敢谈及生死。”

　　伞上的嘭啪声音闷重。

　　墨黑色的彼此，我像已习惯了新的身份。

　　“二小姐，天晚了，明再来罢。”

　　我回过身去，背向着那个我曾预以一生追逐企图靠近一步的身影。

　　宛若一蛊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