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你满开白樱》叶云念

1、1-3小节

　　你早就知道的不是么。说任何原谅不原谅的话都太过矫情和无关紧要。

　　（1）
　　本田菊永远都对那天记忆深刻，只是没有王耀的那么刻骨铭心。

　　他记得当他踩上王耀流血汩汩的小腹时，他脸上的变态和残忍。他讨厌并且抗拒着王耀那种不可一世，那种当他还只是个孩子的眼神，明明已经在他的脚下，为什么不选择臣服而是忍受身体的疼痛。

　　他受不了。受不了！

　　所以他将手穿过王耀的后腰际，让他坐在地上。然后王耀再次露出那种怜悯的普度众生似的眼神。“nini，您这样算什么呢？”本田菊想去蒙住他的眼睛，但是这个人，现在只能用眼睛说话了。王耀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声。‘菊……还是很任性啊……’他这样讲。本田菊不知道是对于这句话是他的藐视还是对于这句话是他的怜悯，只不过全都不算他所需要的。

　　“啊，nini，这样确实无法让你感到羞耻呢。”本田菊没有那么强大的心智说着自己毫不受影响，他不只是他的弟弟，他明明想看到这个温柔的人一次次拜倒，全部都是因为自己。那样的话，是不是变相地证明只有自己可以左右他。

　　如果只有自己的话，怎么样都好。
　　如果他只是捡到了自己，没有亚细亚其他的人，没有他那么宠任的王香和王湾，没有自己这份不耻的爱，怎么样都该好。

　　是这样吧。

　　本田菊轻轻舔过王耀嘴角的血迹，泛着铁锈味的腥浓殷红液体紧紧刺激着他的神经。

　　但是有了其他人，而且他像坠入深谷不可回头似的爱上了，他所谓的哥哥。

　　“果然，”本田菊将唇贴在王耀的耳边，“只有当在下强丨暴了nini的时候，您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羞愧感吧。”泛着血腥的气味直达王耀的神经末梢。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包容，夹杂着恐惧与不安。‘菊……你不能……’他应该要讲出这句话的，但是完全没办法发声了。

　　本田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去看他鄙弃的表情，不敢去看他嘲讽的面容。

　　只是有的事情，真的是做过了，就回不了头啊。
　　所以他不可能现在扑到王耀怀里哭一场然后说啊nini在下刚才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骗你的，全部都是在下患了疯病才出现的，全部都是做戏。
　　有人信么。何况。

　　“放心吧nini，”本田菊的声音似乎比先前沉了几分，“在下这次会比上次温柔的。”

　　王耀感受着他吻过下颚，脖颈的触动，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混着还没有干掉的血迹，在残破的衣服上打下坑洼。

　　“耀。有什么好哭的呢。”本田菊问。

　　有什么好哭的呢。就连我都可以背德，为什么你不可以。

　　所以耀，我将这些背德，记忆地那么深刻。只是为了你。可不可以？

　　（2）

　　所以说世界会议根本就是用来浪费时间的。

　　王耀再次拿着点心表示正在骂得不可开交的国家们要不要来一点缓解心情。结果是一如既往的无视。坐下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会儿被挡住的本田菊。他在喝茶，依然是那样的白军装，和黑洞似的眼眸。

　　王耀于是将眼睛笑得更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看不见。本田菊看见他的表情时，没有受宠若惊似的把自己当做他笑的原因。笑的话，不是可以更好的逃避么。

　　亚瑟·柯克兰看着王耀坐下，喝了自己的红茶，扬扬眉毛笑话一下他。王耀吃了一口点心，耸肩对着亚瑟抱怨，完完全全将本田菊从视线中移除了：“人太多了还真是不好阿鲁。”亚瑟表示阿尔费雷德本来就是到处找人骂的，“耀，你是又想表达你们家人不多刚好管理？”王耀瘪瘪嘴：“哪有，香和湾很听话的阿鲁。”亚瑟的余光在听见这句话时瞥了瞥本田菊。这样的一个大家族，最后，也不是走的走，散的散。真不知道贺瑞斯他们被抢走的时候王耀的心情有多么难受。

　　一个人，始终都是孤独的。再怎么温暖的一个人，都无法信誓旦旦说我很快乐。何况那些都是他最爱的人。

　　亚瑟·柯克兰应一声算是表达在听讲话但是不好回答。王耀皱了皱眉头：“对了，亚瑟你到底给我家香还做什么了阿鲁？”绝对不止弄成面瘫那样简单啊。亚瑟看见本田菊注视着王耀的半个背影许久，最后受不了吵闹似的出去了洗手间。王耀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清楚。依旧是敷衍的‘嗯’。

　　王耀似乎真的要好好盘问一下亚瑟·柯克兰了，最后却被一下打断。

　　——“耀，他出去了。”亚瑟将目光回到他身上的时候，说的是这句话。

　　王耀的脊背不自然僵硬，挂着平时温柔的笑，转回了身。
　　就算他自己不讲出来，总有一些人，一看就明白的。

　　亚瑟·柯克兰往杯里倒了点牛奶，直直盯着王耀的侧面许久：“耀，很疼么。”

　　王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对亚瑟说你试试被自己弟弟打得伤痕累累还被强丨暴的感觉，对于你来说或许还不错。对于弗朗西斯是不是更好。

　　“还有几个小时阿鲁？”但是很明显岔开了话题。王耀不能说自己疼，就算是心脏的疼痛都早就麻痹了许多不怎么见效了，更何况身体；但是同样还是疼的，即使说不怎么疼，终归某些地方，还是疼过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怎么能够说不疼？

　　“我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反正阿尔费雷德只是想要通过他那所谓hero保护罩的地球不现实保护计划。

　　王耀起身，趁着混乱出去了。

　　本田菊刚好回来，用了冷水洗了脸，贴在脸颊上的细发还滴着水。看见王耀的时候表情没有变过，只是那如黝黑潭底不见天日的眸子微微闪动。“耀桑，您……”他的话没有讲完，没有办法讲完，王耀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

　　其实早就知道的。
　　在那么多人面前理会的话，仅仅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吧。这样两个人，可以不用笑，可以不用假装，不是很好么。
　　不是你要的结果么，本田菊。

　　（3）

　　王耀到家的时候王香正在沏茶。

　　才采摘下来的茶叶在热气与透明的液体中沉浮，逐渐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大佬今天回来的挺早。”王香端起了茶盘，放在了王耀坐着的椅子旁边，自己也坐下。王耀端起石质的杯，沁凉的感觉直入心：“香居然还是能够这么好的沏茶阿鲁~”轻轻将那淡绿色的液体呼进口中，慢慢感觉到杯壁也染上了一阵温热。

　　“大佬你可是教了我们很久。怎么能够忘了。”王香也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大自然味道晕满整个口腔和神经。就算那么久的时间没有在又有什么关系，心在这里一直都是永恒。所以你教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记忆犹新。

　　王耀听见了之后，不是感动地泪涕满面，只是不自然笑笑。当年的茶道，明明是和本田菊一块教的吧。

　　那个时候小小的软软的孩子，现在真的能够独当一面了啊。香一样，本田菊更甚。
　　都是倔强的孩子呢。

　　“香，马上冬天了，我们去搬厚棉絮吧阿鲁。”放下还有些液体的杯子，王耀起身。没有什么话可以讲，没有什么话可以回，不是不记得，只是太深刻。深刻到无以面对。

　　王香端杯子的手顿顿，看见那个已经快出门的背影，才想起了某个人。于是追上，放置的过快的杯子不小心在他踏出脚后掉下了桌子，发出破裂的刺耳声音。

　　王香不在意，走到了王耀身边。

　　“那么在意做什么呢。”王香并排和王耀走着，拐角处终于还是发话。王耀没有反应，依旧向前走着。王香随着他走进卧室，却也不再讲话。

　　王耀搬过了椅子，踩在上面，小心翼翼从顶部的格子中取出厚棉絮，丢在床上。“香，不是在意。”他从椅子上下来，放好椅子，又抱起棉絮，厚厚的棉絮盖过了他的脸。王香有种想要笑的冲动，笑话王耀的逃避。

　　“那是想要在意却又没有办法在意。是吧。”王香却是没有笑出来，缓缓道出这样一句话。被棉絮遮住了脸的人用脚试了试门槛，跨出去，看不见表情。

　　王香突然觉得其实不用自己为难自己来笑话王耀的思维，这个世界上所有除了他自己的人，都足够有资本来嘲笑王耀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