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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成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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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宝姝醒的时候夜莲还在睡着。
她低头的时候,还能看见夜莲蜷缩着卧在她的胸口,挺大的个子却缩成小小的一团,恨不得钻到宝姝的身体里去。
两个人都是赤/裸着,上半身相拥,下半身夜莲的脚还勾着宝姝的小腿。
昨天晚上的疯狂一下子全都涌进宝姝的脑海里,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搂着她的夜莲“嗯”了一声,拥得更紧了。
宝姝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动。
她低头,静静的用目光描摹着夜莲的眉眼,就好像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真好看啊。
她小心翼翼的他的手脚从自己的身上移开,然后慢慢的支起身子。
站起来的时候,下/身还有撕裂的疼痛。夜莲是个只凭本能去做的傻子,宝姝自己对性/事也仅仅是略知一二。俩人这么闹腾了大半个晚上,夜莲不知节制,宝姝疼极了也不忍心出声阻止,遭罪自然是宝姝。
她赤着脚,忍着疼,把散落在草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
天边刚刚露出微茫,地上露水重的很,她掏出手机,发现还不到早上五点。
转回头去,看见夜莲还蜷在那件暗紫色的袍子上,跟刺猬似的把自己团的紧紧的。
于是她又跑回去,用宽大的袍子把夜莲包成一个大粽子。
就像早早起来的大媳妇,给踢被子的小相公掖被角。
宝姝边把夜莲包起来,便这样想,嘴角弯起,眼睛眯得像两弯月牙。
她又跑到林子边缘的水潭那边发呆,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捏捏自己的脸颊,竟开始傻笑起来。
从前她还不知道,原来这傻病是可以传染的。
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宝姝突然想起来两个人的早饭还没有着落。她可不想看到夜莲睁开眼睛了,却还是饿着肚子。
而且,昨天晚上他还留了那么多汗……
宝姝的脸一下子红了,从石头上跳下来。蹦的有些狠了,落地的时候,下/身疼的她直咧嘴。
稳重点稳重点,于宝姝你现在是大人了。
她捶着自己的脑门,懊恼的想。
然后转身,蹦蹦哒哒的下山买早点去了。
夜莲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的紧了紧胳膊。
可怀里没有那个温热的身体。
自己被包成了一个大大的粽子,他挣扎了好半天,才摆脱了衣服的束缚。
可是,姝姝不在。
他有些急了,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抱住姝姝做的那些奇怪的事情,想起那时姝姝抿着唇的隐忍表情,脑袋里开始晃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坏念头。
他是不是惹姝姝生气了,他是不是弄伤姝姝了,姝姝是不是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夜莲连衣裳都忘记了穿,就要往山下跑。
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了,当她吻着他的时候,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回吻住了她,想着她把自己一个扔在沙滩上,周围都是陌生的风景和人,想着千万千万不能让姝姝离开自己。
笨拙的用肢体表达自己的感情,身体里有什么热气慢慢的蒸腾,知道烘得他连脑子都不清楚了。
他飞奔出林子,却看见那条上山的小路上,那个扎着乱蓬蓬小辫的少女,手里拎着豆腐脑和油条,一步一步向上爬着。
她边走边踢着脚下的石子,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骂着什么。
夜莲咧开嘴,眼睛里有酸酸热热的液体在聚集,然后,他蹲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抱住头,呜呜哭了起来。
隔着老远,宝姝就看见那个少年蹲在山腰,抱着自己的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重点是,他一丝/不挂。
她吓得半死,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撒丫子跑了过去。
“怎么跑这儿来了?衣服呢?”她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还扭着头往后看,生怕被什么人发现,“起来,快起来啊。”
夜莲抬起头,两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姝姝,姝姝……”他抽噎着叫她的名字。宝姝一个头两个大,不顾上安慰,只是催促他快走。
虽然后山的人不多,但是总还是有晨练的学生。更何况这里还住着近千的岛民,早上来砍个柴,挖个野菜什么的很正常吧。
这要是看见这么大个人□□蹲在这儿,事情不就闹大发了?
夜莲顺从的站起来,蹲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赤裸的身子在她的面前,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竟让她不好意思了起来。
“好。”夜莲抹了抹眼睛,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然后他突然打横抱起宝姝,少女“啊”的尖叫出声,手里的早点差点全摔地上。
指尖是他赤/裸的皮肤,隔着薄薄的T恤,宝姝似乎感觉得到对方身体火热的温度。
“好,”他低头吻她的唇,轻轻的,“姝姝,我们回家。”
宝姝有些迷迷糊糊的,很快,迅疾的风从耳边吹过,少年好像矫捷的豹子在茂密的树林间飞快的穿梭着。
她抬起下颌,看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美好的面容的在晨曦下熠熠发光。
回家?
真好。
那还是两个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的事。
宝姝坐在潭边的石头上,手里是从师哥那儿借来的钓竿,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儿钓鱼。
夜莲就做她旁边,托着下巴,认真的盯着谭面的浮标。
其实那潭子极浅,两个人站在水里也能摸上雨来。可偏偏宝姝不知道来的什么雅兴,非要用钓竿钓的才好。
“傻子啊,”她咂咂嘴,说,“我突然想回家了。”
“嗯?啥?”
“家,就是回家,小爷想吃我妈做的糖醋鱼了。”
夜莲小脑瓜摇得跟拨浪鼓,还是不懂。
“家,就是这样,“她放下钓竿,伸出两只手。
“这是男的。”她竖起一根手指。
“这是女的。”她又竖起另一只手的另一根手指。
“然后男的和女的在一起了。”她把两根手指并在一起。
“男的就是爸爸,女的就是妈妈。”宝姝又拿起钓竿,“爸爸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后来还会有娃娃,这就是家。”
“哦。”夜莲似懂非懂。
一条巴掌大的鱼从潭底跃起,尾巴溅起水花,溅了夜莲一脸。
“笨!”宝姝空出一只手去敲他的头,张口就道:“潭里鱼儿拍水花,夜莲是个大傻瓜。”
夜莲伸手去抹脸上的水,也不知道恼,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