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桃花贼郎（报与桃菊一处开）》庄小水

25、二十四、

　　京城郊外的深山野岭
　　月黑风高，夺命深渊。
　　兜兜拿着小树枝拼命戳戳戳：“师父，我们不是要亡命江湖，去天涯海角吗？怎么还在天子脚下找死啊？”
　　观自在不耐烦：“所以说小屁孩毛都没长齐懂毛！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兜兜拿树枝的手一抖：“师父，你那一大棒子下去师兄没事吧？徒儿虽然是小屁孩读书不多，一棒子打死一船人还是听过的。大师兄的脑壳真的品质保证？跟师父练过铁头功？抵得过十个人？现在还昏迷不醒，不会从此踏上活死人的状态了吧？”
　　观自在微微皱眉：“小屁孩哪来废话这么多！我明明已经手下留情了啊！莫非你师兄懒得走路所以一路作死？哼哼哼，莫非他故意忘了师门‘不作就不会死’的门规？”
　　躺在破茅草堆上的顾栋梁悠悠转醒，冲着二人傻傻发问：“我是谁？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兜兜吓得扔了手里的树枝：“诈尸啊！师兄诈尸了！师父救命！”
　　观自在横眉冷对：“诈尸？你竟敢在为师面前作死？”
　　顾栋梁傻乎乎地不懂就问：“为师？你是我的夫子吗？做死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兜兜挥了挥额头的冷汗：“师父，师兄莫非活死人不做，直接失忆了？”
　　观自在看了顾栋梁半晌，突然狂笑出声：“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失忆了正好，为师的洗脑术终于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了！”
　　兜兜背后嗖嗖嗖冷汗狂流：“师父，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你冒着生命危险掳走师兄所谓何事？”
　　观自在翻翻白眼：“小屁孩，你的智商这么低你父母知道吗？”
　　兜兜不耻下问：“谢谢师父问候，徒儿无父无母，所以呢？”
　　观自在一脸豪气冲天：“为师正在秘密实施棒打鸳鸯行动！这是上天的旨意！你师兄这姻缘其实是孽缘一桩！”
　　兜兜直接被晴天霹雳了：“师父，你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吗？你这是在造孽啊！上天入地，没人会放过你的师父！回头是岸啊师父！”
　　观自在故作忧虑：“兜兜，为师实在为你的智商和未来堪忧！造孽？我这可是在做功德！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你师兄会跪在我面前对我千恩万谢！”
　　顾栋梁被晾在一边不干了，直接插上一腿：“你们俩不要自说自话啊！你们还没告诉我这一切呢！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观自在满脸正经：“那是因为你的脑门被敲坏了。”
　　兜兜有些心虚：“那是因为你的脑门被敲坏了。”
　　顾栋梁冲冠一怒为脑壳：“说！你们到底是谁？还有你们到底谁敲坏了老子的司令塔！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俘虏我到这荒山野岭做什么！现在自首的话我还可以从轻发落！”
　　观自在继续挑衅：“大丈夫敢作敢当！不怕实话告诉你，那个人就是为师我！难道你想以下犯上？你想弑师？”
　　兜兜想了想回答：“我算是你的小师弟吧？”
　　顾栋梁疑惑道：“你是我师父？那你还敲坏我脑壳？你确定你不是绑匪？杀手？小偷？”
　　观自在敲了顾栋梁一爆栗：“你找死？”
　　顾栋梁回首问兜兜：“小师弟，师父一直都是暴力分子？”
　　兜兜拼命点头不做声。
　　顾栋梁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有这么一对极品的师父和师弟？”
　　观自在抄起身边棒子：“我倒想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顾栋梁摇头：“师父，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观自在沉重地点点头：“好徒儿，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啊。”
　　顾栋梁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慢慢涌现：“师父，我可以不听吗？”
　　观自在怒气腾腾：“臭小子，我告诉你，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今天你是想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兜兜在一边虚心请教：“师父，你现在就打算给师兄洗脑吗？”
　　观自在白发怒张：“这不是洗脑这是事实！”
　　顾栋梁还在一边作死：“师父，你这分明是强买强卖！”
　　观自在直接一棍子过去：“你才为老不尊！给我闭嘴好好听！要不是兹事体大，为师才懒得理你！”
　　顾栋梁和兜兜目瞪口呆看着直直插在石头上的棍棒，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观自在满意地拍拍手，然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似得，马上又皱紧眉头：“你们应该都知道北国前朝老皇帝北堂傲吧？”
　　兜兜举手发言：“是那个晚年后宠信国师，残害忠良，沉湎冒色，敢于暴虐，置民于水火之中，导致天下志士云集响应、揭竿起义的亡国之君？”
　　观自在好笑地摇摇头：“所以才说你是小屁孩，史书野史或者民间传闻岂能尽信？史书在于为当朝统治者服务；野史在于民间的猎取好奇；谣言更是荒诞不羁；盖棺论定没错，但是人心和历史真相却从来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记载下来的。”
　　顾栋偷偷捅了捅自家小师弟：“师父到底在说什么？”
　　观自在视而不见继续往下说：“据我所知年轻的北棠傲天资聪颖，闻见甚敏，才力过人，有倒曳九牛之威，具抚梁易柱之力，深得朝野上下欢心。”
　　兜兜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这年轻和老年的北棠傲相差这么大？人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北棠傲性情剧变？”
　　顾栋梁举手发问：“师父你说了老皇帝这么多历史，和我有毛关系啊？还是师父你良心发现所以改变主意了？在跟我和兜兜小师弟讲睡前故事催眠？”
　　观自在双手噼里啪啦响：“吃我一顿老拳再睡如何？”
　　顾栋梁举手投降：“师父，我刚才开玩笑的！”
　　观自在冷哼一声继续往下讲：“想那北棠傲乃东海龙神下世，这一世本该在世造德，待功德圆满位列仙班。岂知二十年前的那一场祭天活动，他却偏偏亵渎了天上最圣洁庄严的存在，触怒天威。举头三尺有神明，从此天降灾祸，注定亡国一场继续苦海轮回，直至罪孽抵消方可超脱苦海，继续在世修德。”
　　顾栋梁继续跟兜兜咬耳朵：“小师弟，我看神仙小心眼的很啊！圣洁庄严什么的高帽子简直是欺世盗名啊！”
　　兜兜点点头：“师兄正解！”
　　观自在赏了一人一个爆栗：“都说了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们俩找死呢？”
　　师兄弟俩揉了揉红肿的额头，内心腹诽：暴力师父！恶人师父！恶人自有恶人磨！恶人师父的死对头赶紧出现挽救我们这些失足的徒子徒孙吧！
　　观自在狠狠瞪了顾栋梁一眼，揉了揉额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才是重头戏！臭小子你不是一直因为师父对你的身世守口如瓶、讳莫如深而深感不满吗？今天我就和盘托出，从现在开始，一字一句你都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