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孽》莫殇

15、第 15 章

　　女娲造人、补天，伏羲把无极的阴阳鱼弄来算八卦娱乐。华丽的夸张的宫殿里有面镜子。伏羲走上前去，一抚袖子，镜子里显出一些影像，他饶有兴趣的看着。
　　“哎，来看看呀，挺好玩的。”
　　女娲不屑，继续造她的完美人偶。
　　“不就是乾家的少爷么，你都看了多少遍了。”
　　乾家的少爷是当姑娘来养的。女娲忍不住摇头，在混沌好歹也是个掌管“阳”的郡主，怎么投落到人间变成这副德行。
　　“那个呢？不是前阵子又送下去一个么？”
　　伏羲一拍脑袋：“对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又是一袖子，镜子里的景象有所变化。女娲站起身，摇曳地走到镜子前，伏在伏羲肩头，眯着眼睛看着镜子。
　　山寨、火把、胡子。
　　女娲轻轻惊呼，看了看伏羲，伏羲夸张地揉了揉眼睛，看了半天，嘿嘿一笑：“弄错了。”
　　镜头再转。
　　山寨、火把、刀疤。
　　女娲又看看伏羲，伏羲也看看女娲。

　　胡子坐在铺着虎皮的椅子上，喝了口酒，嚣张地看着刀疤。
　　刀疤看上去并没有胡子凶恶，眼神中却透露着杀机，头发散乱地批落在肩头，衣襟敞开着，胸口有块刀疤，像是很久远的伤口，颜色已经淡去。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也不看看你那样，出去混还不知谁抢谁，啊？哈哈？”
　　堂上的人一阵哄笑。
　　刀疤皱了皱眉头，道：“不就是劫道么，我去劫来给你看，你可要答应我。”
　　“如果你能劫的来我自然说话算数，但你若被路人劫了我可不会去救你。”
　　刀疤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寨子，两边火把通明，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膛。他的头上绑着紫色的缎带，在耳边扎成结，垂下飘逸的两条丝绦。他的目光迥然，神情坚定，好像是要去干一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韩锦！”一个女子叫住他。
　　韩锦停下来，没有回头。
　　女子一路小跑，来到韩锦近前已是气喘吁吁。
　　“你不要下山去，我去和爹爹讲，他一定会同意的！”
　　韩锦继续走。
　　“韩锦！”女子拉住韩锦的衣袖，盈盈双目望着韩锦，道：“走这道的镖局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你就这样去会吃亏的，我再去求求爹爹。”
　　“不用。”他回答地干脆冷漠，“我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向你爹提亲？”
　　女子脸红了红，道：“可是我不想你受伤……”
　　韩锦终于看着女子，手指划过她娇小的脸庞，柔声道：“你能这样为我担心，我很高兴。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
　　韩锦还是下山了，女子攥紧了手中的锦帕，蹙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伏羲看了看女娲：“这就是你安排的好地点？”
　　女娲摊开双手，无奈道：“我安排的可是个官宦世家，我怎么知道他长大后会变成这样？”
　　伏羲道：“你就等着无极来找你麻烦吧。”
　　女娲道：“他才不会像你那么不讲理。”
　　伏羲拂袖将镜子关闭了，瞪着女娲道：“我就是不讲理，你还不是嫁给我了？”
　　女娲伸着细长的指头点着伏羲的脑门，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嫁给你是你的福气，天天就知道捣鼓些莫明其妙的东西，正经事不见你干。”
　　伏羲道：“我那不叫正经事？你看看你造的那些没智商的人，若不是我教他们演算什么的，现在他们还不和猴子一个样！”
　　人界，女娲和伏羲依然有一句没一句地斗嘴。鬼界，琰摩把自己关在小黑屋子里，瞅着魂棺发呆。
　　魂棺是个透明的圆柱状物体，高一尺宽三寸，是鬼界用来成装送往混沌灵魂的容器。
　　琰摩想无极真的要不行了，他感到很难过。虽然无极这个人闷得让人要窒息，但是他有双会说话的眼睛，他有很好的耐心听别人诉说，他用让人安心的声音安慰别人，他的手心总是很温暖。
　　夜女在外面敲门，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憋在里面做什么啊？外面的折子都堆成山了，你要累死我啊！”
　　“别吵了！”琰摩大吼一声。夜女吓了一跳，琰摩还从来没这么大脾气过。
　　“出什么事了？”
　　“无极他要死了……”琰摩的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夜女也不顾什么就闯进小黑屋，抓起琰摩的领子晃来晃去：“他怎么可能死？那么彪悍一人？！”
　　琰摩拉下她的手，把事情给夜女说了，夜女也呆了。真是世事难料。
　　“那个小混蛋是谁？我去抓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夜女就一暴脾气。
　　琰摩知道她说的出做的到，连忙拉住她。
　　“你别乱来！无极难得会对一个人动情，你不要坏了他们的好事！”
　　“好事？人都要死了，还好个屁！”
　　“你要想为无极好，就来帮我想想办法，不要在那里说些有的没的。”
　　夜女真的乖乖的坐了下来，盯着魂棺一动不动。琰摩知道夜女在想办法。聪明的女人总是可爱的。琰摩满足地笑笑。
　　“你说那个坤仪到底是什么人？无极也看不到他的身世么？”
　　琰摩摇摇头。
　　“会不会是……”
　　“不会的。”琰摩打断她，“他身上没有印记。”
　　“无极连这个都知道！”夜女瞪大眼睛。
　　“咳……这个……他当然知道了，都看过了嘛。”
　　“没想到那个搞的跟禁欲似的家伙下手这么快。”
　　“我们改天讨论这个问题，现在赶紧想办法。”
　　夜女哦了一声，半晌忽然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讨论这个问题？”

　　韩锦皱着眉头。胡子皱着眉头。众山贼皱着眉头。
　　“这……就是……你劫的道？”胡子指了指站在帐篷中央正左顾右盼者。
　　“是。”韩锦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天知道为什么这趟镖护送的是个富家少爷且不知自己家在何处以至敲诈勒索都无从下手。
　　“护送他的人呢?”
　　“死了。”
　　“死了！你还有没有脑子！不知道放回去一个传话么？！”胡子暴跳。
　　“我不知道他们功夫那么差，小姐说这道上的人都很厉害，我不敢大意。”
　　“借口！你赶紧把他给我处理了，我的山寨可不养白吃白喝不干活的！”
　　韩锦领着几近白痴的富家少爷出了帐篷，胡子的女儿在帐篷外等着他。韩锦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身边的人，女子掩嘴而笑，道：“没事儿，好歹也劫了一个嘛，爹爹会说话算数的。”
　　韩锦笑了笑，转身走了。
　　一个小木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光照了进来，韩锦进屋点上蜡烛，冲门口的人招招手，那人左看右看。
　　“看什么，叫你呢！”韩锦郁闷。
　　那人磨蹭进来，还不忘记把门关上。
　　“你站那么远干吗？我又不会吃了你。”韩锦一把拽过瑟缩的富家少爷。
　　烛光映照在他吓得有些发白的脸上。韩锦愣了愣。
　　“你叫什么？”声音稍微有所缓和。
　　“乾……乾易……”
　　“家在哪里你都不知道？”韩锦皱眉。
　　乾易摇头。
　　“我，我这是，第，第一次出门。所，所有东西，爹爹他都写在，在这里了。”乾易指指自己的衣服。
　　韩锦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乾易，上去就要扯开他的衣服。
　　“你！你做什么？！”乾易忙互助自己的衣服，退了几步。
　　“你不是说写在衣服上了么？我看看啊，不看怎么知道你家在哪里？”
　　“那，那不行！”乾易退得更远。
　　“你在我的一亩三分地还想怎么着？你自己脱还是我动手？”韩锦又上前一步，乾易已经退到墙角。
　　“我，我，我自己脱，脱。”乾易紧张地盯着韩锦，生怕他向自己伸出魔爪。
　　韩锦倒也没伸出魔爪，只是抱着胳膊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看的他有些心慌。
　　“脱啊！”韩锦有些不耐烦了。
　　“你，你，你转过去！”
　　“你一大老爷们，脱个衣服怎么这么麻烦！”魔爪毫无预兆的伸向乾易，嚓的一声扯下外衣，看看里子，没有。韩锦瞪着乾易。
　　“在，在里面的……”
　　话还没说完，白色的亵衣已经被扯开半边。乾易啊的尖叫。
　　韩锦皱眉：“喊什么喊，吵死了！”
　　“你，你你你！”乾易死命推开韩锦，连忙把衣服拉好，死死地捂着，做好和乾易同归于尽的架势。
　　韩锦一挑眉毛，把乾易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忽然凑近。乾易心跳得厉害，韩锦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好热。
　　“黄花公子。嗯？”
　　乾易一愣，韩锦已经退到一边笑的直不起腰。他的眼眉弯成美好的弧度，笑声爽朗，完全没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
　　韩锦笑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又凑到乾易面前，压低声音道：“乾公子，我还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黄花，现在我很想摘下来看看。”
　　乾易还没来得及理解他的话的意思，他的唇上就伏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