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浅唱一首歌》季锐凡

4、chapter3

　　一下午的拍摄匆匆忙忙，大家都累得不行，晚饭只是简单吃了一点。山里的孩子有晚上早睡的习惯，校长和老师早早安排了住处，林汐、小艾、Susan三人一间。夜间有蚊子，屋子里很闷，林汐在嗡嗡声中睡不着觉，便悄悄走出了屋子。
　　孩子们统统睡着大通铺，睡的很香。经过他们的屋子时，能听到他们的鼾声和呓语。有人站在院子里抽烟，林汐明明把脚步声放得很轻，他还是有所感应，把烟灭掉转过头来：“怎么还不睡？”
　　有争执声越来越近，隋扬拉着林汐躲在暗处。有两个人进了院子，竟是宋灺和安塞壬。从院后又走出了许熠和林柒，林柒哭着往回跑，宋灺撇下安塞壬去追她。许熠走到安塞壬面前，安塞壬抱着他哭了。
　　隋扬背抱着林汐站在树后，刚才的四人都没有看到他们。许熠和安塞壬走后，林汐想要移开隋扬环在她腰间的手。隋扬不动，在林汐的耳后吹气：“挺偶像剧的，是不是？俊男靓女，多角恋情，曲折情节都具备了。”
　　听着隋扬若有若无的话中有话，林汐有点想哭。她是应该信任许熠的，可自从许熠成名之后她的不安全感就越来越多。有些绯闻她明明知道不是真的，依旧讨厌许熠千篇一律的答复语气。比如外界一直传闻他对小师妹安塞壬照顾有加，在被问到他们是不是秘密相恋时，许熠在安塞壬的歌唱比赛总决赛现场这样答复：“安安是一个真正热爱音乐的女孩，能在她的音乐之路上拉她一把是我的荣幸。她是我的小师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隋扬叹了口气，放开林汐，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像是安抚一只小动物一样将她靠在他胸前，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带你去个地方，要不要？”
　　隋扬带林汐到了一处小山坡，林汐坐下把胳膊撑在腿上用手托着头看星星。山中没有路灯，天空漆黑，星星明亮。在城市里，几乎没有这样的夜晚了。隋扬在林汐身边坐下，把她的手打掉，伸手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在想什么？”
　　“这些孩子很可爱。”林汐说，“想不到你会在这里建一所小学。”
　　“我也没想到。”隋扬笑了，“这小学最初是老校长办的，他找到我，希望我能给孩子们捐一点钱，让学校继续办下去。我来这里看到这些孩子后，便同意了。他们是真心希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人，努力学习是他们真正走出大山的唯一出路。”
　　“你很喜欢孩子？”林汐问。
　　“很喜欢。”隋扬肯定，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的母亲有一家孤儿院，现在由我负责，有机会的话真想带你到那里去看看。那里的很多孩子都是因为患有先天性疾病而被父母抛弃不要的。这里的孩子起码还能一年或几年见父母一次，还有亲人，那里的孩子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林汐没有说话，她是独生女，因为工作原因，哪怕是在同一城市，一年之中回家次数也很少。她突然想吃妈妈下的面了，黄瓜或者白菜炒锅，上面卧着一个滑嫩的荷包蛋；她想起了爸爸戴着眼镜在餐桌上看报的样子，还有他们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把西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在果盘里，你传给我我传给他这样用牙签插着吃。她坐在中间，吃到的总是最多。
　　困意袭来，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靠在隋扬身上睡着了。

　　睡的正朦朦胧胧，林汐被隋扬叫醒：“看，日出。”
　　林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天空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山里的清晨雾蒙蒙的，有点冷清。虽然她身上盖着隋扬的衣服，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她靠在隋扬肩头，看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像中秋节吃的月饼里的鸭蛋黄。
　　大学时有一年国庆假期她和许熠去爬泰山，都说能见到泰山日出的人很幸运，可那天下午他们刚刚登顶天就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他们被困在山上的旅店里。那天晚上正在睡觉的她被许熠吻醒，雨点声打在窗上，她第一次把自己给了许熠。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天，他们一直窝在旅店里。第三天终于见到了日出，她却累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睡上个三天三夜。两个人坐索道下山，许熠揽着她的腰说：“真希望这一辈子，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
　　太阳升上去了，隋扬轻轻摇摇她：“我们回去吧。”
　　林汐正想着事情，没有听清，迷茫的看着他。隋扬用手托住她的脸，吻了下去。隋扬吻技很好，林汐刚刚睡醒反应慢了半拍没有拒绝，隋扬很温柔的缠绵着，描摹着她的唇线，好一会才放开她。隋扬自己起身，拉林汐起来：“也许你可以理解为……我一时的情不自禁。”
　　林汐没有说话，借他的力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腿又麻了。隋扬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一路把她背了回去。小学里老师正准备早饭，许熠站在院内，冷冷看了他们一眼。Susan和阿呆从一边过来，Susan指着他们对阿呆说：“你看，有奸情。”
　　林汐示意隋扬放她下来，腿还是有一点麻，她低声对隋扬说了一句谢谢，问Susan和阿呆：“都准备好了么？”
　　Susan冲阿呆吐吐舌头，回林汐道：“OK啦！”
　　今天上午拍的是各个孩子手持自己画的画，对着镜头说对爸爸妈妈最想说的话。宋灺和林柒因为有通告提前回去了，安塞壬和许熠站在门边上看他们拍摄。孩子们的童稚最能打动人心，Susan被感动哭了，自己偷偷抹泪。林汐听到身后也有哭泣的声音，回头看去，许熠在给安塞壬递纸巾。林汐深吸一口气，经过他们时低低说了一声借过。她的鼻子微微发酸，不知自己是不是被那群孩子感动的。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递给她一块手帕，她回头看着隋扬：“谢谢你，我没哭。”
　　“偶尔哭泣的女孩更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隋扬意有所指道。
　　“所以，像我这种经常哭泣的女孩总该坚强一次才对。”林汐对他笑笑。
　　隋扬看着她，眼中有认真的神色：“你……”
　　身后传来咳嗽声，许熠走过来：“林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许先生有事要忙？”林汐不露痕迹的与隋扬拉开了距离，“大概吃过午饭就可以出发了，下午就能回去。”
　　“是吗？”许熠笑笑，“希望可以赶上和女朋友一起吃一顿晚餐，庆祝我们交往六周年。”
　　林汐微微一笑：“许先生和女朋友六年感情，真是挺让人羡慕的。”
　　许熠看着她，眼中有认真的神色：“我希望我们被人羡慕。”
　　Susan出来向林汐走去，远远的便喊了一声“大功告成”。林汐想起隋扬，发现隋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学校的老师从另一个屋子里喊他们吃午饭，小孩子不会隐藏情绪，对林汐他们很是不舍。林汐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回来看看他们，临上车前，那个最初在他们到来时候问隋扬林汐是谁的小女孩叫住林汐，别别扭扭的递给她一张画纸。画上有一男一女，旁边歪歪扭扭的写着：隋扬叔叔和林汐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