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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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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揚州。
漠祈風靜靜的立在崖邊,手上僅僅是握著一把樸素的長劍。
柳靖──雲劍宮宮主──冷笑著看著對方,「不肯交劍,那麼就是死路一條。」
「活捉他。」柳靖揮了揮右手,周圍的侍衛馬上向前圍住他。
漠祈風仍然是靜靜的立在那,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輕輕呼出的那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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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值得嗎?」身前全黑的身影看著他,「你的雙眼即是你力量的來源,這麼做無疑的是自殺。」
漠祈風抬起頭看向灰暗的天空,輕輕的笑了。「你可能永遠也不會懂。」
「那麼,交易很簡單。」身影僅是扯出一個諷刺的冷笑,開口。「要恢復雲劍宮往日的繁榮,代價即是你的力量。」
「不僅如此,你還得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壓制住受怨靈副身的『絕』,你想清楚了嗎?在失去力量的情況下想壓制它僅有以血祭劍七七四十九天,這可能會使你身體達到最虛弱的狀態。」
「你要想清楚,失去了力量他只會把你趕離宮中,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一個也不會留。」
──「只要這是我所能為他付出的、只要他仍信我,那麼就算是性命,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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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後傳來的掌風讓他回過神,側身避開淒凌的掌風後他從懷中掏出銀針,準確的沒入周圍侍衛的睡穴中。
順手拉過差點倒到崖下的人,他轉身走向對方。
他伸手拉正眼罩,苦笑的將臉朝向他。「如何,宮主想親自動手嗎?」
柳靖怔怔的看著他的臉,一時竟答不出話來。
漠祈風像是早已知曉他的反應似的,繼續說道:「當日離宮即是傷了宮主三劍,如今我也還宮主三劍。」他轉了轉手腕,將劍反握在手中,直直的在身上刺了三刀六洞。
他咬牙吞下口中的血氣,拔出沒有染上一絲血的長劍,歸鞘。「離宮時帶走的名劍『絕』已不知蹤影,便還宮主『寒血』,還望宮主見諒。」
漠祈風在柳靖回過神前便快速的點了對方的穴道,動彈不得的人只能看著漠祈風把劍放倒在他身旁。
「一炷香的時間穴道即可衝開。」
漠祈風靜靜點了自己的幾個大穴把血止住,沒有留戀的運\功下山。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沒愛過他。
──若是愛了,便不會想以這種方式狠狠折磨他;若是愛了,便不會給了他那麼一絲希望卻還狠心的親手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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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廳廊上,看著周圍的人們忙碌著東奔西跑。
忘了對方曾經的嗓音是怎樣的柔和,忘了對方已經多久沒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忘了上一次見到對方是什麼時候。
──其實早已知道,他對那人來說,只是個可以利用的人。對那人來說,名與利才是唯一。
所以他無視周圍詫異的目光,不論是誰,凡是擋在他前面的皆被他一掌轟開。直直走進了大廳。
他伸手取下掛在牆壁上的長劍,劍中的怨靈很快的侵入他的四肢,他僅僅是咬牙忍受全身愈裂的巨痛。
聽聞消息趕來的對方看到的就是他嘴角流出鮮血,持劍而立的樣子。
「你在做什麼?」對方的怒吼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他很快的勾起一抹笑。
「宮主認為呢?」
──那人終究不信任他。
「放下劍,我可以饒你不死。」
「宮主說笑了。」他深吸了口氣,強壓下以血祭劍的後遺症,微笑著甩了甩劍向前走去。
「再踏一步,休怪我無情。」那人擋在他身前,右手已然按在劍炳上。
他僅僅是輕笑著無視,在那人揮手的那一瞬間射出銀針讓周圍的人全部昏了過去。
然後那人親自拔劍衝了上來,他輕而易舉的閃過攻擊,奪過那人的武器,揮劍砍了那人三刀順帶一跟針定了穴,那人不可置信的向後退了幾步靠在廳柱上,眼眸中有著他很熟悉的害怕。
他上前幫那人點了穴止血,扯下一角的披風擦淨長劍後反手放回那人的劍鞘中。
他靜靜的越過那人時不意外的聽見對方朝他大吼。
──「離開了,就別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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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祈風緩緩的走在被夜色攏蓋的街道上,身上的血腥味讓晚歸的村民一個個嚇的面色慘白。
他身子不穩的晃了晃,然後伸手扶助牆壁坐下。
「有事嗎?」寧靜的夜晚裡他的聲音顯的有些寂寞,卻一字一句清楚的傳入跟著他整整一天的人耳中。
暗衛從轉角走出,拔出長劍。「任何足以影響宮主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近日來總覺得有許多人希望我死阿。」
起身,他只是偏了偏頭將面部朝向朝他揮劍的人。
而後,他靜靜的拾起殺手掉落的長劍,轉身離去。
其實漠祈風也不知道究竟身在何處,只是任由凌厲的晚風吹的長袍飄動。
沒有戴上面罩的臉上有著一絲涼意,而後順著臉龐滑落。
不是為了他而哭,卻是為了身後死去的人哭泣。
他已經無法在為自己落下任何一滴淚,或許他的心早在那人朝他拔劍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再也無法繼續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