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个觉醒方式：龙卷风 ...
-
周末，王源爸妈领着王源出门。
王源背着个双肩包，一路蹦蹦哒哒地没个消停，嘴里还哼着《魔法城堡》。
王源妈开口了：“源子，好好走路。”
“哦。”王源应了一声，揉了揉鼻子，老实地走着。
“你去了可得好好写作业，不许打扰人家。”王源妈再三交代，又补了一句：“写不完晚上不许上网。”
王源乐呵呵地笑了一声，小脑袋晃来晃去像朵向日葵一样：“知道啦。”
王源爸默默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嗯，真可爱，和生个闺女儿也没两样嘛。
进了某居民区某楼栋，王源率先窜上前去，叮咚一按门铃，乐颠颠在门口候着。
门里传来走近的脚步声，王源恰好时间，门一拉开人还没看清，立马精神抖擞地一鞠躬：“叔叔阿姨好！”
半天没得到回应，王源抬起头：“诶？”
王源爸妈在他身后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这蠢儿子。
只见王俊凯一手扶着门，挑着一边眉毛露出虎牙：“你好啊，小朋友。”
王源：“……”
王俊凯好笑地摸摸他的头发，冲王源爸妈道：“叔叔阿姨好。”
“哎哟来了？”王俊凯的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篮子水果，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
俩小子对于四位家长的日常活动非常清楚。
——搓麻将。
王俊凯家楼下不远处有个麻将馆，四位大人经常周末在那儿聚聚，川渝人民对于国粹还是相当热衷的。以前王俊凯学习还不那么忙的时候，也在家里开过局。现在考虑到儿子的考试，大人们打得挺少，也把阵营迁到了外边。
王源爸妈本来今天过来还犹豫要不要带王源，毕竟儿子的多动症一时半会儿怕是治不好，小凯又是个初三的娃，这万一影响了人家学习……
对此王源先是打滚状闹了一通，又娇花状求了一通，最后红领巾状赌咒了一通，发誓自己绝不会产生任何干扰作用，还能替麻场上专心厮杀的王俊凯爸妈监督他有没有偷偷追新番玩cosplay，自己的作用绝对不可小觑，爸妈这才答应带他过来。
出门的时候，王源妈又交代了一遍：“自己做自己的，不要打扰小凯，听见没？”
王源点头如捣蒜，只想自己老妈赶紧唠叨完。
王俊凯在一边笑嘻嘻：“阿姨，没事，放心吧。”
“影响不了，源源有不懂的尽管问他，啊。”相比之下，王俊凯妈倒是心很宽，对自己儿子的学习能力颇为自信：“写完作业你俩就放松下，看看电视上上网都行。好了，我们走了。”
大人们一走，王源如释重负般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脸朝下大叹一口气：“呼——”
“怎么了？”王俊凯关上门，在他旁边坐下，把人翻过来。
“你没看我妈那样，念叨一天了，生怕我影响你，你可真是……”王源嘟着嘴，仇视着王俊凯：“妇女之友啊你。”
“……”王俊凯被这四个字狠狠一雷，伸手戳他的脸：“那你就是全妇女的公敌。”
王源把他的手打开，坐起来瞪着他：“我怎么了我？”
“你获得了一次和我一起学习的机会,万中挑一，懂吗。”
“小的可真荣幸啊凯爷。”
“知道就好。”
“……我还要谢主隆恩吗？”
王俊凯被他凶狠不起来的眼神逗乐了，一推他：“给我躺回去。”
“……”王源一下倒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挣扎着又要起来：“干什么……”
王俊凯推上瘾：“躺着。”
“靠！”王源被按着肩膀动弹不得，手脚并用地乱动，嚷嚷道：“你这人……”
胜负欲特别强的王俊凯最喜欢看别人在自己手底下无力地扑腾了，接着他的话就道：“你还是以身相许吧。”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王源听到以后却不动了，王俊凯还在疑惑，低头一看，对方的脸已经红得像个西红柿了，刚想说点什么，王源憋足了气一使劲，起身就撞到了他额头上，发出砰地一声。
“啊——”王俊凯捂着额头疼得想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王源倒是还好，坐在一边哼了一声。
王俊凯恶狠狠地扭头想找他算账，看他一脸得意地瞅着自己，他都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在他脸上加了个红色滤镜了。
——这没心没肺厚脸皮的家伙会脸红？
别开玩笑了。
王源站起来，颇有气势地叉着腰：“小天使愿意陪你学习，你才该以身相许呢。”
“……”王俊凯差点被他的自称雷得一口血把自己呛死，半晌才道：“是是是，谢谢小天使翻我的牌。”
王源指着他，有点窘迫的样子：“你不许说！”
“说什么？”
“……”王源小声道：“小天使。”
王俊凯重复道：“小天使？”
王源急了，捂着耳朵：“说了你不许说！”
“……”王俊凯反应过来了，大概王源本来想用这个角色设定噎自己一回，说出口才发现过于羞耻。
小蠢货，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天使，你最萌了。”
“……”
瞧他害臊得耳根都红了，王俊凯觉得，这一把还是自己胡了。
王源主动提出在王俊凯隔壁的房间做作业，被王俊凯一把揪过来。
“哎呀干什么啊——”被揪着后领的王源挥舞着爪子抗议。
王俊凯理所当然：“跟我一起，你自己呆一个屋子能好好学习吗，肯定拿手机看动画片。”
“你！”王源不服气了：“你诬陷我！我哪有那么不认真！”
王俊凯把他拖进房间按在椅子上：“反正不行，你就在这儿做。”
“土匪啊你，这么不讲理。”其实王源倒也不是那么坚持要去隔壁屋，半推半就地坐好，轻声道：“我还不是怕打扰你……”
还不是想和你呆在一起。
不然谁乐意大老远跑你家来还自告奋勇地和你隔着一堵墙啊。
“哪有那么容易被打扰。”王俊凯拉过来另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你当我是你啊？”
……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俊凯你敢有一句好话吗。
王源默默地腹诽了一阵，两人开始各自做题了。
初一的王源作业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全部搞定了。这次的数学作业也不太难，本来想存几道问问王俊凯的，看来也没什么可问的。
王源抬头看看在草稿纸上认真算题的王俊凯，哎，看来他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
王俊凯察觉到他的目光：“看我干嘛。”
“谁看你啊。”王源如剧中一样傲娇地回了一句，反应过来台词的如出一辙，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没想到这个动作也与第一集剧本里写的一模一样。
一下子囧得无以言表。
王俊凯好像也发现了这点，放下笔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台词背得特别顺溜：“那数学笔记借我？”
说完就抢他的本子。
王源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阻止道：“你初三的，找我借什么笔记——”
“错了，下一句应该是，‘喂，我还没同意呢’。”王俊凯煞有介事纠正道。
“……”王源被梗到，抓不住重点地反驳：“你背我的台词干嘛。”
“不用背啊。”王俊凯放下他的本子：“你说了一遍，我就记住了。”
王源翻了个白眼，学二文眼冒桃花状：“不愧是男神，记忆力真好。”
王俊凯把本子一合：“嗯，效率还高。”
“做完了？！”
“对啊。”
“你你你不是学业繁重吗？！”
“对啊。”
“这这这算是哪门子繁重啊？！初一的我都才做完呢！”
“哦，我初一的时候，每天做作业只要半小时，”王俊凯若有所指地看着他：“现在已经翻了一倍多了，对我来说也不算太快。”
“……”
王源捏紧拳头，我是不是又被羞辱了？
虽说王俊凯做完了作业，但是他还要复习。
王源一开始装模作样地拿出课本复习，看了一会儿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王源被口袋里的手机震醒了。
揉揉眼睛，发现身上披着一件王俊凯的外套。
看了一眼王俊凯。他在认真看书，侧脸没什么表情。
王源忍不住笑了起来。
掏出手机，发现几条未读短信。
正苦恼着怎么回，王俊凯扭头看他：“醒了？要不要喝水？”
“没事，我一会儿自己倒。”王源挠挠头。
王俊凯问：“怎么了？”
“没什么，二文他们约我出去打球。”
王俊凯想了想：“去呗，你作业写完了反正。”
“哎我想想。”王源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作业写完了在这儿呆着也只能睡觉，没什么别的好干，但是……
王俊凯继续看书：“去的话，回来帮我带杯喝的。”
王源本来还在犹豫，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闲着也是闲着，王俊凯这么一说，他干脆去吧。
“行，那我去了。”王源把身上的外套搭在椅背上，站起身：“晚上一起吃饭？”
王俊凯看了看时间：“好，微信联系。”
“那我走了。”
王俊凯指指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再走，打完球容易着凉。”
王源习惯了他管自己，二话不说地套上，有股熟悉的味道。
“走啦。”
听着王源的脚步声走远，拉开门的声音，关上门的声音。
王俊凯的表情没来得及变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朝自己跑了回来。
他诧异地看向门口，王源边脱外套边走进来。
“怎么了？忘带东西？”
王源坐回来：“不想去了。”
王俊凯看着他，略带笑意。
“……”王源一脸心虚地移开眼睛，抓起一本书哗啦啦地翻开：“想学习。”
王俊凯还在看他，笑容越来越深。
王源吼：“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王俊凯依然看着他，过了几秒，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了他拿倒的书上。
——那还是本漫画书。
王源“啊啊啊啊”地叫起来，恼羞成怒地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猛锤桌子，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王俊凯在旁边特别欠揍地一连串“哈哈哈哈”根本停不下来。
两人失控了一会儿，王源受不了似的一下子站起来，抹了把脸，像宣布一件大事一样：“我还是去打球吧。”
转身就要走，垂在身侧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
“别去。”
他听见王俊凯在身后说。
王源不敢转过头看他，嘴角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内心，他反问道：“为什么？”
“陪我。”
他的声音传来。两个简单的字，以不简单的方式钻进他的心里。
此时的王源心脏漏跳一拍，然后以震耳欲聋的音量砰砰砰地狂跳起来。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快冒烟了。
身后的人站起来，手还被握着，声音的来源转移到自己耳朵附近。
“喂。”
“干、干什么。”
王俊凯低头看着他泛着粉红的白皙后颈，不易察觉地将握手的方式变成了十指相扣。
他很了解王源的心思，也很宠他，知道他想留下却拉不下脸，知道他被看穿以后需要一个台阶。
知道他不好意思自己走下来，便给他一个敞开的怀抱。
即使自己本不是个坦率的人，但却愿意为了他难得地从善如流一次。
王源的手指在他手里轻轻颤抖着，还有些微的汗湿。
王俊凯握紧他：“你紧张什么。”
“我我我才没有紧张。” (////ヘ////)
“……”王俊凯无可奈何地笑起来：“那你结巴干嘛。”
“要要要你管。” (////ヘ////)
“……”王俊凯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可能要开始唱rap了，当机立断出了个狠招儿：“我数三下，快转过来，不然我亲你了。”
王源心中一排感叹号划过，心说不会吧他没这么丧心病狂吧！
王俊凯自顾自地倒数了三声见他还是没反应，微微低头，准备在他头发上亲一下。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王源还在心惊肉跳，猛然感觉到身后的气息靠近，眼睛一闭，刷地转过身。
正在动作的王俊凯急刹车一般地停了下来。
好险，差一点就……
眼前的人像个瓷娃娃一样，细致的皮肤，鲜红的嘴唇。
王俊凯逼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
等王源慢慢地睁开眼睛，王俊凯的脸就在离他两公分的位置，近到连睫毛都能一根根数清楚。
他紧张得无所适从，像个傻瓜一样咽了一口口水。
眼里不知是期待还是胆怯，泛着一层湿润的水光，亮晶晶的。
两人静默地对视了这几秒，王俊凯先开口：“源儿……”
王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怔住了没回过神，却又专注地看着他：“啊？”
“我想……”王俊凯的视线下移，盯着他最常盯的那个位置。
王源整个人陡然紧崩了起来，强压着失控的心跳和熟悉又陌生的悸动，半晌道：“……嗯。”
这回轮到王俊凯全身一震。
他以为王源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用眼神询问他，他却垂下了眼睑。
睫毛抖得厉害。
王俊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超过了王源。
他平时霸道得很，想欺负就欺负，想调戏就调戏，对王源的占有欲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大概是星座属性使然，他习惯对自己在意的人管东管西指手画脚，恨不得他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可他们之间的一切，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像是被人加了催化剂，开始产生一连串的化学反应。
速度快得，像一阵呼啸而来的龙卷风。
超越了王俊凯对这件事的可控范围。
当他发现，王源理解并接受的时间比他自己预期得早，或早太多的时候，他不负众望地失了方寸。
或许是因为还没做好准备，或许是因为高兴得昏了头。
而无论是哪种，都导致了他现在像个二愣子一样杵在离王源不到一指宽的距离。
——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近的距离。
就像一个贝壳摆在他面前，他还没想好怎么打开它，它已经张开了自己的壳。
而眼前的人，就是里面那颗静静等待着他的珍珠。
王俊凯盯着他的嘴唇，一动不动，手心都冒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他的嘴唇开合，是疑惑的声音：“小凯？”
“啊……”王俊凯如梦初醒，轮到他结巴：“我、我……”
王源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不知所措，东顾西盼，感觉手脚都不会放了。
不禁心安下来。
——什么嘛。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犯怂。
王俊凯像是在组织措辞，下定决心似的看向王源，刚准备开口，唇角被人亲了一下。
轻轻的、凉凉的、软软的触感。
王源迅速退开。
僵硬地转过身：“你复习，我、我下去买杯喝的。”
然后僵硬地迈开步子走出房间，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逃命似的跑出了王俊凯家。
王俊凯听到“砰”地一声，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手，抚过刚刚被某人亲了的地方。
无意识地露出大大的、毫不掩饰的傻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过了一会儿想到什么，眉头一皱——
什么？！
怎么会是他亲我？！！！
这或许是王源做过的最没羞没躁的一件事，以至于他往下跑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动画片里面那些抹去记忆或穿越时空的方法是不是真的，以及要不要给王俊凯当头一闷棍，敲晕了塞进麻袋里扔掉。
就这样脑内了一路，当他提着两杯奶茶往回走的时候，恍然想起，诶？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
什么都不重要，现在就去见你。
后记：
刘志宏在跟王源约定好的路边蹲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走一会儿，或玩玩地上的蚂蚁，或数数天上的鸟，像个诗人一样来回踱步念念有词。
远看，如同在感受大自然之美的同时咏叹人生。
近看，就能听到他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手机也不接，这都什么人呐……”
“这不欺负人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个觉醒方式：龙卷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