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个觉醒方式：估算错误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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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的日常。
“安静！这节课自习，下节课开班会。”副班长王源在讲台上宣布了一下接下来的日程，一本正经地交待：“生活委员记得把班费收齐了放学前给我。还有，大扫除的值日安排贴在后门了，大家记得看一下，要换的人提前跟卫生委员说，不准偷跑啊。”
底下有猴儿似的男生起哄：“好！鼓掌！”
王源严肃地讲完正事，每两秒又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二货，从台上下来，顺便跟坐走道的小伙伴互相打了两下，不小心打掉了旁边女生桌上摊开的作文本。
“啊，对不起啊。”
王源弯下腰捡起来，正翻过来想拍拍灰呢，人家一把抢过去，鬼鬼祟祟跟□□似的：“没事没事。”
“……”王源挠挠头：“哦。”
刚刚眼花了？
题目是《八中校草和三中校花》？
怎么怪怪的。
王源回到座位上，觉得有点蹊跷。
没一会儿，身后有人拍自己肩膀，递过来另一个作文本让传到前面去，王源好死不死手滑没拿稳，不小心翻开了其中一页。
“《八中校草和三中校花》第八章。
王俊凯递给王源一杯奶茶，深邃的眼睛里弥漫着大海般沉静的哀痛，说，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我为了来看你，翘了十分钟的课！
王源被这爱的宣言一击即中，感动得天旋地转，扑进了他宽阔的怀里，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
……
……
我的同班同学在写王俊凯？！！
和我？！！
的同人小说？！！
这么说起来我还是校花？！！
王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眼前一片眩晕，生生忍住了卧槽的心情差点没把牙咬碎，故作镇定地拍拍前排：“给。”
前面女生回头羞涩一笑：“谢谢啊。”
接过去就和周围的妹子们窃窃私语了起来，不时发出激动难耐的惊呼声和抓挠桌子声，一听就是打开了脑洞。
……无法直视。
王源我紧了拳头。
可恶！
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几个人开学的时候不是喜欢我吗！
什么世道！让不让人上学了还！好歹也写成《八中校草和三中校草》可以吗！
八中的日常。
“还有谁没交？没交我把名字记上了啊。”数学课代表王俊凯桌上堆着一摞卷子和作业本：“三、二……”
“诶等等！”有人举手喊了一声，又凑过来小声道：“来，借一本抄抄。”
瞬间围上来几个人。
“带上我。”
“凯哥，我也要。”
“凯爷，行行好嘛。”
王俊凯兵长脸，作势要走：“抄什么抄，我走了，一会儿自己补交。”
几个人一对眼色，一句接一句。
“童话中魔法的城堡，有梦幻的味道……”
“全宇宙都蔓延到……”
“传说中魔法的城堡，守护每个微笑……”
这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
王俊凯头都大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揍人而不得，只好很没原则地抽出自己的作业本甩出去：“给给给，考试考砸了不关我的事。”
“耶！”
王俊凯不想耽误给老师送作业的时间，端起桌上那一堆：“你们写完了自己交过来，名字我先不记了。”
几个人点头如捣蒜，不禁RAP了起来：“森林外的小路，看花香满布。我和漫天的元素，城门下漫步。凯哥最酷！”
王俊凯走到门口，怒发冲冠地回头：“……闭嘴！”
距王俊凯闭关中考已经有些日子了。
那天拍完最后一期的《男生学院自习室》，王源就没有见过他。
明天就要飞北京签售了。
戴着耳机在床上翻了一圈，王源趴着玩手机，百无聊赖地把微信开开关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妈妈在外面问：“源源，作业做完了吗？”
王源扯着嗓子答：“没呢！”
哎。最讨厌做作业了。
王源痛苦地把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
——要是有人和我一起做作业就好了。
脑子里毫不意外地闪现了某人的脸。侧着头教他做题，低垂着眼睑，过长的刘海也遮不住细密纤长的睫毛。拿着笔一步一步不厌其烦地写写算算给自己看，温柔耐心，有时候脸上会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王源埋在枕头里憋着气。
中考真讨厌。
打开跟王俊凯的微信记录，上一条是两天前的晚上，他说，今晚作业好多都看不成节目了，听说很催泪，你可别看哭了。还附加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谁会看哭啊。可别小瞧我。
王源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哼了一声。你又不是真的要走，就算你真的要走，要是敢不和我告别，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志气归志气，当天晚上看的时候，王源还是抽抽搭搭地扯了好几张纸巾。虽然不承认自己爱哭，但是一想到要是王俊凯这个混蛋真的一声不响地走掉，心里就堵得慌。
明明人家也没做错什么，王源还就觉得王俊凯惹着自己了，恨不得跑到他跟前发一顿脾气才好。这个念头一上来，紧跟着又是“他在备考别打扰他”。
无论什么正儿八经或者乱七八糟的理由，在这一条面前，都打了退堂鼓。
王源很泄气。怎么见个面就这么难。平时也没多想念他，怎么一见不上了，就特别爱钻牛角尖。都是这个虐心剧情害的，都怪我是个入戏太深的好演员。
郁闷。
王源更不想做作业了，转而开始骚扰远在帝都的千玺。
“在玩弟弟吗小千千？ヽ(*)”
“……”千玺大概在那边无语了一下，回道：“你又寂寞了。”
被戳中痛点的王源锤了一下枕头，都能想到他那高贵冷艳金口难开的学霸嘴脸。
“什么呀，我就是不想写作业调戏你一下。明天就要见到我了是不是很开心！”
“一般开心。”千玺冷笑：“去调戏Karry学长吧，我没空。”
又补了一句：“我要和弟弟玩。”
……
王源真恨自己没事找不痛快，这不是手贱嘛。
于是他发了好几排的哭脸过去试图进行精神污染。
千玺没理他。
王源早料到了，把手机甩到一边，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正打算认命地去做作业时，手机震了一下。
他跟被电打了一样猛地拿过来。
打开，是千玺。他发过来一张截图。
图是王俊凯发的朋友圈，拍了一张八中校门口那段路上映着自己影子的图，背着书包的样子，写了几句话，大意是在学校做作业效率就是高，一身轻松，现在回家吃饭。
王源不明所以地回千玺：“啊？”
这回千玺回得挺快：“想见他就去啊。”
“……”王源惊异于他的读心术，脸上不自觉地有点烧，脑子一下转不过来：“什么意思？”
千玺大概是恨铁不成钢，手速陡然快了起来，一连发过来好几条：“意思就是，你学长写完自己的作业了，可以抽时间辅导你一下了。”
“你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去吧，进击的学渣。”
“理由都替你想好了，机不可失。”
“不用谢。”
王源愣了几秒钟，从床上跳起来，抱起桌上几本习题集，手忙脚乱地冲出了房间。
摔上家门的时候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你去哪儿？”
“马上回来！”王源头也没回地喊了一声，一溜烟儿从楼道里蹿了出去。
去王俊凯家的路王源早就烂熟于心，即使数学再差，他也知道从王俊凯发朋友圈开始算起，自己要抢在他前面到达，必须得跑得很快才行。
他一路气喘吁吁，脑子里一团乱麻，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撑着膝盖喘了很久才缓过来。此时接近八点，早就完全黑了，小区里很安静，楼栋都纷纷亮起了灯。
喉咙里干得厉害，他这才发现，出门太急忘带手机，他甚至无法问一问王俊凯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手里的习题集已经被自己攥得变了形，身上也又热又燥。王源一时间有些挫败，觉得自己简直傻得没边。
他走到高高的路灯旁，歪着身子微微靠着，身心都不太痛快。
昏黄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在这个静谧的时刻显得说不出的孤独。
王源揉揉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源儿？”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王源抬起脸，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站在逆光的地方，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看不清表情。
那一瞬间，他都感觉到自己嘴角上翘的弧度。
像是周身的黑暗被打破了。
又像是，在迷宫里忐忑不安地乱转许久，终于找到了出口的光源。
王俊凯走到他面前，露出虎牙：“你怎么来了？在等我吗？”
“啊……”王源咽了咽口水，有点局促地说：“嗯。”
王俊凯伸手就摸摸他的脑袋：“干嘛？”
“没什么……”王源趁机低着头，被问到来的目的才想起千玺的计谋，连忙说：“哦，来问你题目。”
“……”王俊凯哭笑不得：“你可以上我家等啊，我家有人的。”
“我……”王源哪儿会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一时头疼脑热就冲过来找你了，根本没想过这些细节，只好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我没想到。”
王俊凯被他呆呆愣愣的表情逗笑了：“等很久了？”
“没有，就一会儿。”
王俊凯注意到他脑门儿上未消散的一层薄汗和他不稳的气息，疑惑道：“你跑过来的？”
“啊？没有啊。”王源条件反射地否认了，心虚地低着头，一副在地上找钱的样子。
王俊凯微微低下头，半开玩笑半探究地凑近他的脸，声音都自然地转化成柔和宠溺的调子：“还说没有，脸都红了。”
“……”王源心说这人怎么这么烦，抬起脸想反驳，不期然撞上他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由内而外，透着心心念念的、再熟悉不过的、脑海中徘徊数日的温暖笑意。
他才意识到有好几天没见他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想见他。
他才意识到，如果不来见他，明天小小的一场离别，也会让自己这样释怀不了。
请教题目也好，跑来傻等也好，他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这些天的焦躁烦闷魂不守舍，全部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根本克制不住，王源还是没出息地鼻子一酸。
对他观察入微如王俊凯，但凡他一点小到不能再小的情绪变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怎么会没发现此时此刻的异常。
果然，王俊凯收住了笑容，扶着他的肩膀有点担心地问：“源儿？”
王源不肯抬头，闷闷地不说话。
王俊凯也不急：“怎么了？生我气？”
王源摇摇头：“不是。”
“那，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谁。”
“那……作业太难了，你不会做？”
“才不是呢。”
“没关系，我教你啊。”
“……”
“你不会的话，就多教你几遍。”
“……”
“反正我今天作业做完了，陪你做，就当复习了。”
“……”
“喂，”王俊凯看着滴落在地上的小小水滴，把他拉进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别哭了。”
王源把脸埋在他肩上，忍不住一抽一抽地，话都说不大清楚：“没、没哭。”
王俊凯没管他睁眼说瞎话，自顾自地说：“好久没见你了，明天要去北京签售了？”
王源只管放水，哭了他一肩膀。
“上次录节目也没碰上你，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吧。”王俊凯微微仰头看着天上零零散散几颗星星。
“明明是，”王源哭得起劲还使劲儿憋着，磕磕巴巴地纠正道：“一个星期零一天。”
王俊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下：“多大人了，还是这么爱哭。”
“我八岁就没哭过了。”王源自欺欺人。
“那你现在是？”
“我现在七岁不行啊。”
“……”王俊凯噗一下笑了出来：“行，你说什么都行。”
王源炸毛：“你哄小孩儿啊！”
“七岁不是小孩儿是什么？”
“你……”王源毫不客气地把眼泪全蹭他衣服上：“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很了不起吗。”
“当然了不起了，你不会的我都会呢。”
“哼，不就是做题吗。”王源不服气，哭得稀里哗啦还梗着脖子不松口：“还有什么，你说。”
“好，我说，”王俊凯没再理会他的嘴硬逞强，一手覆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揽住他的后腰，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我想你了。”
犯规。
耍赖。
不按剧本出牌的混蛋。
这一声清清浅浅，不似他唱《再见》时演绎的低沉沧桑，带着少年独特的澄澈干净。
在渐浓的夜色中，像一阵不期而至的微风拂过了湖面。
王源只觉得心里滴答一声，便彻底乱了心绪。
揪着王俊凯衣摆的手颤抖着松开，抬起手臂，动作非常不流畅地搂住他的脖子，再也忍不住地哇哇大哭起来。
“我、我也是。”
突然好想你，突然想见你。
一个夜晚在你的目光里，一个夏天在你的臂弯里。
后记：
“千总，在干嘛？”
“……你俩有病啊？”
“明天你们签售我不能去￣ヘ￣”
“我答应你不和他睡。”
“明天你们签售我不能去￣ヘ￣”
“我答应你不和他出去逛街。”
“明天你们签售我不能去￣ヘ￣”
“我答应你他自言自语的时候理理他。”
“明天你们签售我不能去￣ヘ￣”
“……你想干嘛？药不够吃？”
“我想见他。”
“那你和我说屁啊，我脸上写着树洞吗？”
“你帮个忙呗。”
“怎么帮？自己没长腿？”
“你让他来找我。”
“……我长得像传声筒吗？”
“你足智多谋，你成绩最好。”
“滚蛋。一边儿纠结去，少来烦我。”
“明天你们签售我不能去￣ヘ￣”
“（╬￣皿￣）”
死处女座的小九九真烦人。
——以上来自王俊凯在学校做完作业后和千玺的微信记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个觉醒方式：估算错误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