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寂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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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潇洒地走了，留东方孤鸿一人在原地思索……
江湖中有他出面，暗地里的势力就被无形牵制了。
罗喉暂时不让她解他身上的诅咒，她也另有打算，没有坚持。
半晌，她将孩子抱回住所，嘱咐虚蟜看好孩子，又甩开热爱跟踪八卦的黄泉，来找枫岫主人。
她是暗中来的，没有让门口那两个仆人发现。
寒瑟山房东品亭，枫岫主人坐在朦胧的紫色帘幔后面，看到她来，也没有多意外。
“万花幽谷之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紫衣神棍老神在在。
“障羞半面依篁竹，随意淡妆窥野塘。飘泊风尘少滋味，一枝犹傍故人香，”
东方孤鸿吟着枫岫主人在剧里念给罗喉的诗，墨色衣袖掀起一阵香风，
“昔年贫士林满栽枫树，秀士林学子却大多喜欢『梅兰竹菊』四君子，枫岫先生当年在秀士林备受赞誉，师尹也对你极为推崇，没想到先生如今住所，倒是遍地红叶。”
紫色纱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枫岫主人请东方孤鸿进亭子里，倒上茶，羽扇半遮面，开口也念了一首诗，寥寥表明心迹。
“碧山暮云蝶恋花，红叶翠竹即无涯。万物天地仍逆旅，百代光阴犹过暇。吾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夸！”
东方孤鸿听完诗后落座，道，“五柳先生半生漂泊，青莲居士晚景颓唐——离乡已久，先生见物伤情，不知对慈光之塔如今风物的看法，是否还一如当年？”
枫岫主人摇摇扇子，抬眸认真看着她，道：“往事已远，枫岫现在孤身一人，已不配思乡。不过，看姑娘天人之姿，如果与在下同出一界，当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可我实在不记得是否与姑娘相识。”
“奴家出身寂山，并不是四魌界人士，”东方孤鸿摇摇头，起身行了个礼，“交浅言深，先生，是奴家冒犯了。”
“无妨，”枫岫问道，“在下久居苦境，消息有限，不知四魌界如今竟开始向外界互通有无了吗？”
东方孤鸿抿唇一笑，回答他的问题：“并无。”
四魌界与苦境相隔茫茫星海，现今两界通道并未开启，只能依靠越行石穿梭来往。枫岫主人自知一切皆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心里却还是在疑惑，为什么东方孤鸿言语间对慈光之塔知之甚详？
“登仙道，弭界主，四魌界——先生心中定有疑虑，为何我不是四魌界人士，却对四魌界如此了解……”东方孤鸿眨眨眼睛，扯了个谎，“那是因为，我所处的境界，曾经和四魌界同属一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先生也知，四魌界本形似树，一木四界。但在久远的以前，还有第五界，处在火宅佛狱的下方，其为整个境界联通地脉力量，与上天界一同为四魌树输送资源，兼之循环。”
枫岫主人捏紧扇子：“地脉？那，这样看来，当初几界，资源分配应是平均……”
他是《荒木载纪》的作者，自是知道很多秘辛，四魌界资源分配不均，乃是四魌界所有悲剧的根本原因——其中火宅佛狱资源最为匮乏，气候也最恶劣，而杀戮碎岛次之，慈光之塔再次之，至于诗意天城……
枫岫主人昔年以楔子之名游历时，曾意外探听到：
诗意天城和慈光之塔乃是合作关系，他们共同谋求四魌界的资源，使得杀戮碎岛与火宅佛狱连年争斗不休，人民死伤惨重。
“若你所言是真，那么四魌树又是如何与寂山分开的呢？”枫岫主人问道。
东方孤鸿道：“自是有心人，为了一己私欲，将地脉力量抽取殆尽，又把四魌树连根拔起——从那以后，寂山便像无根浮萍般漂浮在漫漫星海之中，到现在，这个世界中，寂山余脉就只剩我和陆昭两人了。”
这个谎扯地甚大，东方孤鸿说完，已是口干舌燥，她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几口。眼见枫岫主人神情晦涩，便知他此刻脑中正在急速思考。
与聪明人对话，自然不需要东方孤鸿如何分说，只要把她知道的剧情与猜测告知，再结合一些半真半假之言，枫岫主人自能猜出她来这里的目的。
对付神棍的办法，就是比他更神棍，对付谜语人的方法，就是拿出一个谜语给他猜。
果然，枫岫主人不愧是神棍中的翘楚，谜语人中的谜语人！
只见他一挥扇子，一柄绿色的刀安放在盒子里，被向前推了推，东方孤鸿看着影神刀一怔，然后看向枫岫主人。
紫色衣袖的主人毋庸置疑地将刀推给她，老神在在地看向亭外作无辜状。
东方孤鸿眼睛一眯，把刀收下了。
……
神武峰，天下封刀。
刀无极正在屋子里发火，天下封刀这些日子和天都摩擦不断，又因罗喉放出不日攻打之语，惹得天下封刀内部流言四起；又有化名侠肠无医的梅饮雪在内挑拨，一部分人支持为二少主报仇，一部分人支持提前攻打天都——人心渐乱的局面让刀无极烦心不已。
对于侠肠无医所说的杀害二少主的人选，刀无极自家人知自家事，天刀笑剑钝不可能是凶手，所以准备一力压下异声，先处理联合正道其他两路人马攻打天都的事宜。
熟料，未等刀无极开口安排，便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巨大的红色神秘图腾倏忽出现又迅速归于虚无，陆昭就在这荧光之中现身——刀者并无言语，只有周身刀气沛然，冷肃的脸，孤高的眼，静谧的神情，只轻轻一瞥，就令四下众人凛然一震，再多话也说不出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寂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