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笼改写之EL AMOR》不知倦

7、男孩

　　灯光映照着他的眼瞳，润出潋滟的光泽，唇边的笑纹不深不浅，刚好能引起在场女性的一阵混乱。这个海笙家的大少爷，显然天生就是个发电体。嘉月微微垂下眼睑。之前只能肯定在那个男人严格筛选下的对象绝对非富则贵，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年轻。虽然穿着符合这种场合的白色礼服，却没有世故的气质与举止，感觉就像是个……稚嫩的大男孩。

　　“你来晚了。”低沉的责备声。

　　海笙濯依旧笑得眼眸发亮，“对不起本乡伯伯，因为塞车了。”
　　很胡烂的理由，用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出来更不足以让人信服。不过……只要人有出现就行，至少好过大少爷临时逃婚让他在上百人面前丢尽脸面。本乡老爷压低声线说道。“你带美月去跳下一只舞吧。”

　　海笙濯应声点头，便缓步来到从他出现到现在没有出过半句声响的安静小姐面前。伸出手，头微微倾斜向一边，唇边的笑又加深了几分。“本乡小姐，在下能有这个荣幸跟你跳只舞吗？”

　　那道声音透过耳膜直直砸入心湖中，泛起一圈圈的水纹
　　原来……他就是……自己要托付终生的人……

　　美月幽幽地凝视眼前的手掌。
　　修长干净，属于养尊处优的细白，尾指上一枚闪耀的黑耀石戒指，尊贵优雅地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就这么看着，却不知道……下一秒，与之合并时，是冷是暖。

　　轻咬着唇，美月站起身，步出提供遮掩的楼梯底。头顶的灯光刺目地闪入眼睛，正准备伸出手回握他的手时，一阵晕眩突然袭向美月。
　　她不稳地晃了晃，立即有两只手同时伸出来想搀扶她，却被最后出现的第三只手接到。

　　“我亲爱的表妹。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让她猛然抬起头，撞入那道冷冷的视线。
　　“末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从来都不会参加这种宴会吗？

　　末绪漠视美月的愕然，别过头。“看来表妹真的不是很舒服，不如还是让她回房休息一下吧。手搀扶着美月，末绪丝毫没有错过刚才被她抢先的两个男人的神色。
　　她忽然顿步在濯跟前。“海笙少爷，赏脸的话，这支舞就让我代美月跳吧。”

　　正因为嘉月刚才伸手想搀扶美月的动作而不满的操闻声倒吸了口气。 “末绪你在胡说什么？第一支舞曲的舞伴必定是最重要的人，你怎么连这种社交礼仪都不懂？”这个粗鄙的女人。

　　末绪显然很满意操激动的反应，因为她刚才一直冷冷僵着的脸终于露出了微笑，而且笑得有点让人发毛。“姐姐，我当然知道这个这个规则，不过你也看到了，美月表妹身体不适，难道你还要硬逼着她跳舞吗？”声音平板的说着，她的眼眸忽然变成一片冰冷的海域，让操不由地噤声。

　　不服地，操转过头想找目睹了一切的父亲控诉，却被驳回。“不要再吵了，真是失礼。就按末绪说的去做。”本乡老爷不容置疑的命令让操沉下俏脸。

　　心怀怨恨，却碍着这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操只好不情愿地从末绪手中搀扶过美月纤弱的手臂，向楼梯走去。

　　嘉月没有随着离开，因为直觉告诉他操一定不会允许他踏入美月的私人房间，所以他只好留在现场，静观其变。

　　看来，她所说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微微眯起眼，嘉月凝望末绪格外亲热地接触海笙濯的举动。她无视他一脸尴尬的神情，执意要跳这支舞，看来她的新目标是家财万贯的少爷啊。

　　指腹轻轻摩擦过不久前与某个无情的女人短暂碰触过的掌心，眼中的深褐色浓郁到化解不开，最后沉淀成墨。
　　原来，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

　　拜金，贪婪，可以践踏自己手足的幸福而过，而面色不改。执意要追求富足的生活。
　　可以笑得明媚而又陌生，在初次见面的男人臂弯中无保留地展现所有的自己，只为博得他的青睐，以便自己实现成为公主的目的。

　　本乡末绪，你不配做我的敌人。

　　“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跳华尔兹，跳得不是很好。”悠扬的演奏曲进行当中，末绪突然轻柔地开口。“见笑了。” 她歉意一笑。

　　没有料到她的拘谨有礼，濯连忙接道。“怎么会？其实我也不太擅长跳华尔兹。我比较习惯跳探戈。”他眨了眨眼睛，“其实我是被我老头硬逼才学了一天的。”

　　不假思索地就这么对她说出本应该觉得羞于说出口的话，濯自己也觉得不解。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已经对她产生了熟悉的感觉。虽然她没有本乡家的其他两位千金那么美丽夺目，却自有一股早熟沉稳的气质，让他不由地给予她鲜有的信任感。

　　“看来我们有麻烦了。”末绪指的是两个人会当众出丑的担忧。没想到下一秒就实现了。
　　“哎呀。”
　　“对不起，我踩到你了吧？”濯急忙道歉。
　　“没关系。” 末绪笑了笑。

　　继续回到舞步不一会儿……
　　“哎呀。” 同样的女声又惊呼。
　　“啊，真的很对不起。”又是一阵道歉。

　　然后，同样的剧码上演到第五次。
　　“哎呀。”
　　“对不起，我踩到你了吧？”满怀歉意的声音来自一位笑得很刺眼的女士。
　　而那位不幸被高跟鞋踩到的男士已经痛倒在地直不起身。“你干嘛……这么用力的踩我？该死……”

　　“CUT！！”
　　乐队停止演奏，四散的舞伴停住步伐，齐齐驻足在原地，不解地看向摄影组。
　　“导演怎么了？”
　　“主场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急急地回答道，绪方穿越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向出了状况的地方。

　　“怎么了不破君？”伏下身，绪方着急地问着一头冷汗的男人。
　　“我的脚……很痛……”那个家伙竟然一脚踩中他的拇指公，老天，那是五寸的高跟鞋啊！“那个女人故意踩我。”尚颤抖地一手指向元凶。

　　绪方转向冷眼旁观的女子。“最上小姐……”
　　“怎么可能，我是不小心的。”
　　但是你明明笑得很蓄意啊……绪方虽然没说出这番话，但是那副表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喂，快起来继续拍摄。”红高跟鞋踢了踢蹲在地上的身体。
　　尚恨恨地咬牙。“我、的、脚、很、痛！”
　　“你还真是娇贵啊。”报复成功后，京子索性双手抱胸，观赏起眼前男人优雅的姿态。“嗯嗯，这个角度来看你就像是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狼狈，嘿嘿。
　　“最上小姐……”天气不热，但是绪方却开始冒汗。

　　尚被羞辱后迅速站起身，虽然脚指头还是疼得钻心，他却不能不在她面前捍卫自己的尊严。“你这个家伙……快向我道歉！”
　　“我倒觉得你应该向你的舞蹈课老师讨回学费。” 刚才连踩了她这么多下，这个白痴。
　　尚也不甘示弱地回敬：“哼，有问题的是教你舞技的那个人。”
　　京子的神色突然变了。末绪重新上身的她笑得一脸甜蜜温柔。“你再给我说一次。”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间降到零摄氏度以下，寒风瑟瑟地刮过。

　　冰冻。

　　“嗯，怎么不说了？”这下换成是京子主动走向前，红艳的唇抿着笑，脸凑上尚的。“再、说、一、次、呀！”能泌出花蜜的温声细语。
　　尚的眼角抽搐着，却碍着面子不能让步。

　　场面僵持着，远处旁观的一个男人忍不住问身边耸立的木头。
　　“莲，你真的不插手吗？”
　　“有绪方导演在，没这个必要。”
　　但是你好像很想插入的样子。社看了看脸色也很不好的男人，努力按耐住自己脾气的样子。

　　……莲，你这样难道不觉得内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