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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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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儿的心砰砰直跳,她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原来是王爷,怪不得这样张狂。
毅王前脚走,后脚桑老爷就又转回了小院。看着蝉儿的脸色难看,他自然有些明白,只对她说:“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蝉儿摇了摇头,桑老爷脸色却还是很难看:“你既然要嫁我们家,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受了惊吓,又被无端指责,蝉儿咬着牙没有反驳。
正好桑子秋赶了过来,看父亲神色间隐有怒意,知是责怪未婚妻,忙上前开解:“爹爹,不怪蝉儿,她一向是个小心警慎的人,是毅王酒醉吓着了她,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
听他维护自己,蝉儿反倒鼻尖一酸,忙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这时,旁边三小姐的母亲三姨娘不乐意了:“老爷,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哪有绞着人家妇人闹的道理。我们这位未来二奶奶想必是没有对人家表明身份吧?”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都散了!”桑老爷突然发起了怒,喝道。众人吓了一跳,只好悻悻而去。
桑子秋走在最后,看蝉儿红着双眼,有些不忍,劝道:“不要想那么多,爹是生三姨娘的气呢。他们本盘算着让王爷见见三妹,所以故意引他进了内院。谁知弄巧成拙,还把你也连累了。”
蝉儿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们一家打这样的主意,想让毅王看上三小姐,免得她进宫去侍候病重的老皇帝,却无端为自己招来这身腥!
掩住内心的委屈,她对他笑笑:“没事,你快走吧,要不老爷又要怪罪了。我知道他们也是难过三小姐,我没事。”
桑子秋冲动下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却还是忍住了。看她青瓷一般的脸,心里不知怎的就涌上一层飘渺感,他压住心头的不祥,退了出去。
于是蝉儿觉得在桑家的日子难过了起来。桑子璇本就是个心性高又刁蛮的人,眼见救急的良缘飞了,将要进宫虚耗一生,是寻死觅活,连带也对阻了她和毅王相见的蝉儿也为难起来。今天跑到小院来指桑骂槐,明天送些不吉利的东西,而唯一想维护她的桑子秋又是个懦弱的人,只是劝蝉儿不要理她,不要难过。倒是玉儿都快气的去跟那个不讲理的人干架了。
这天,见厨房端来的饭菜,是些剩菜不说,还冷冰冰的,蝉儿实在受不了了,便写了封信,叫玉儿去带给胭学礼,表明自己现在处境尴尬,不好再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未来夫婿家了,请求他先把她们接回去。
胭学礼很快就来了桑家,说是要过年了,也不好意思再在桑府叨扰,还是把两个女儿接回去。桑老爷却不知怎的立马变了脸,冷冷的也不表态,同意还是不同意。
场面正有些难看,门房通报毅王府派了人来,桑老爷忙让请进来人。一个中年武将便大步流星的上了堂来,对着桑老爷微行了个礼,便开口道:“末将是毅王手下的参军,奉我们王爷之命来告之贵府,贵府三小姐入宫的事他可以帮上忙。”
桑老爷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呀!”那人却一挥手制止他:“桑老爷且听我把话说完,那日我们王爷在府上遇到了贵府的另一位小姐,极是倾心,所以有意与贵府结亲,这样也算师出有名,能为小姐的姐妹说上一句话。”
桑老爷的脸马上晴转冰雹,对来人道:“将军,王爷是弄错了吧?那天见到的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呀。当然,我有几个女儿,都生的貌美如花,王爷能看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我们天大的福分。。。”
“桑老爷怎么糊涂了?”那人打断他的话,“王爷说见到的是贵府的小姐,至于是府上的干亲还是你的哪一位小姐,你帮着确认呀。不过王爷可以确定,那小姐的耳垂上生着一颗红痣,正是应了前几年一个相士帮他算好的姻缘呢。”来人加重语气。
五雷轰顶!桑老爷终于明白了,人家毅王府是在提醒他呢?管你这边是不是未过门的媳妇,王爷提点,说可能是干亲,你就识趣点认个干亲算了,可不要试图蒙混过关,人家连小姐的样貌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桑老爷脸上青白一片,旁边的胭学礼同样是头都要炸开了!这是怎么弄的?他鼓起勇气对那个说道:“将军,小女的耳垂上是有一颗小红痣,不过她已。。。”
正在说,手却猛的被桑老爷一拉,他迟疑的看向后者,桑老爷居然眼露凶光:“老胭,还是快些把我干女儿接回去,准备出阁吧,她可有福气呀,被毅王看上了。”
于是,一头雾水,满脸疑问,外加气急交加的胭学礼领着两个女儿回了家。进门便劈头盖脸的质问蝉儿:“我对你说过什么?你怎么就在桑家闯了祸?那个毅王又是怎么回事?”
蝉儿脑中早已是昏沉沉一片,看父亲的神色,无尽的屈辱感涌上喉头,她悲愤道:“爹也不相信女儿吗?他们自己想挽回三小姐进宫的事,央了那个毅王来,又设计想让他们相见,结果那个登徒子阴差阳错闯进后院见到了我!这,如何怪得了我?女儿在桑家恪守本分,并没有做出丝毫有违女德,有辱家风的事,若是这样无妄被人肆意谩骂,不如撞死算了!”
玉儿也忙在旁边帮着蝉儿申辩。胭学礼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女儿确实冤枉,可如今王府要要人,桑家也不敢再吱声,该如何办呢?哎!真没想到,躲祸反惹上了祸!他肠子都要悔青了!不过,也真是命吧!
“那个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半晌他才问道。蝉儿恨恨的咬住下唇:“什么样的人?总归不是个好人。轻浮好色,现在又来强取豪夺,衣冠禽兽罢了。”
胭学礼长叹一口气:“无论如何,也是你的命吧。虽然跟了他可能没什么名分,但他毕竟是人上人,以后你若真得了他的欢心,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蝉儿闭上眼睛:“世人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事,女儿就是死也不会进那种人的家!”
胭学礼负手在背,来回的走着,片刻后才答道:“你也不用犟了,咱们老百姓哪斗的过皇家的人,不过是气话罢了。事已至此,你也只有好好呆在家里,等王府的消息了。”说着便准备离去。
“爹爹,事情还有转圜!”蝉儿突然道。胭学礼一惊,转头看她,只看她神色决然。
“既然桑家不敢承认这门亲了,那么我已没有婚约在身,就符合此次皇宫选女的条件,所以,我进宫。”
“你疯了!”胭学礼哪料到平日温和的她居然这样刚烈,“你知道皇帝现在的情况吗?他选上你,你可能很快就成了寡妇,他选不上你,你也得当个下人侍候人,等几年后放出来,岁数大了也配不上什么好人家了。另外,可别忘了毅王是皇子,那皇宫根本就是他的家!他若恨你,你在宫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就算你走了,他迁怒家里呢?”
蝉儿本是气到了极点,只想着如何躲开毅王,可胭学礼这一点她也清醒这些都是问题,一时是伤心到了极点,顿觉无望。
第二天,桑家结亲的文书便退了回来,而且还附上了认亲的礼物,效率极高,显然是不敢得罪毅王。蝉儿接过桑家仆役带来的东西,问他二公子可有什么话说,那人摇摇头。蝉儿失望至极,他竟然连只言片语的安慰都没有,不过转念又一想,说不定他也是恼怒她惹上了毅王呢,罢了,既是没感情,更没缘分,也没什么难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