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同人之恋爱日记》不知倦

3、娱乐记者

　　早上我是在报社醒来的。一大块阳光照得我头脑发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现在几点了？我找到眼镜后立刻看向手表。
　　还没从小沙发上起身，马上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咆哮声。

　　“蠢才！！我叫你不要用这张照片！照得这么模糊，你给鬼看啊！给我重、新、照！”
　　“但是……他们一直拉着窗帘，根本没法照进里头啊……”
　　“那就想办法进房间里面照！连这点你都不懂？你是猪啊？要不要我亲自示范一次给你看啊？！”
　　看见浅草不语，他更加恼火。
　　“没有近照就没有真凭实证，没有证据就不能说他和别的女人有染！没有这条爆炸新闻报纸就少人买！报纸卖不出去你我都要滚蛋！听到了没有白痴？！”

　　轰炸进行到一半，电话声突然插入。

　　“饭桶！怎么可能窝那么久都没新闻！你见过不吃鱼的猫吗？给我继续窝在那里！”我看见小池先生停顿了一下，那头人的回应让他原本阴云密布的脸开始电闪雷鸣。“什么要回去休息？两天不睡觉很了不起吗？”他突然低下头，用令我毛骨悚然的低音说。“这么想睡觉，先回来把辞职信递上！”[啪]一声甩下话筒后，他转过头对愣在一边的我笑出一口黄牙。“雪间，睡得还舒服吗？”

　　我傻傻地点头。

　　“睡够了就快去泡茶！待会儿大久保社长就要来了！你还笑！存心想气死我啊？”
　　哐啷！茶水室的玻璃门被他摔到摇摇欲坠，被一把推进里面的我一时站不稳，只休息了三个小时的脑袋嗡嗡作响。

　　“小池前辈今天很生气。”

　　我先是吓了一跳，才呐呐开口。“东照你也在啊。”
　　“不用难为情啦，他又不是只骂你一个。”她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我第一个到的，先领教了。”
　　我闻着那香浓的味道，超过12个小时没进食的胃部涌起一股酸气。“可以给我一杯吗？”
　　“你没有吃早餐吗？”她走向橱柜。

　　我摇头，发现背对着我的她根本看不见后，立刻说道。“没有，昨天的晚餐也没吃。”
　　她闻言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神有着责怪。“这样你还敢喝咖啡，小心胃穿空。”马上放下即浓咖啡的盒子，打开小冰箱找牛奶。“我还多带了点面包，我们一起吃吧。”

　　热气爬上我的脸颊，被一个小自己整整7岁的女生当小孩子，感觉有点丢脸。“咳！那个，赤路前辈不在吗？”

　　“他去棒球场跑新闻了。”东照把盛满牛奶的杯子放进微波炉。“对了，你怎么来这里面了？”
　　“啊！我是在这里泡茶的！”
　　她只是摇了摇头，仿佛觉得我的后知后觉是无药可救了。“快点吧，否则你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背脊上的汗毛一根根竖直，我慌忙翻箱倒柜找茶包，隔着一道玻璃门小池先生的叫骂声洪亮依旧，我苦着一张脸。完蛋了我。
　　“没事的啦。”放下咖啡杯后，东照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这么生气也是因为敦贺莲和最上京子结婚的消息被东京日报抢先报道了，等他挖到了第一头条后我们就解脱了。
　　没有察觉到我瞬间僵硬的身体，她放开手，洗干净杯子，从微波炉里取出热气腾腾的牛奶。“快喝吧，我要出去了，要不然一会儿又要挨飞刀了。”

　　听到玻璃门被轻轻带上，外面喧闹的世界就被隔去一半。
　　只剩我一个人盯着白色的热气徐徐腾起，却忽然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但是大江太太，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礼貌呢？当初我租下这套公寓的时候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出双倍价钱就可以把对面的那套也给我的。”
　　“是是，我是这么说过，但是，你也知道，这里的环境很好，可以说是东京的黄金地带，我不可能放弃比你高三倍的租金啊。”她陪笑不断的声音听进我的耳朵里像针刺。
　　我咬着嘴唇，想不出任何可以反驳她的话。如果我有更多钱的话，我可以轻易地解决这件事。当然，这只是假设。一个月5万日元的房租已经占去了我每月收入的绝大部分。财政上我已经透支了。
　　“他们什么时候搬进来？”我的语气软下来。也许还可以想想其它的办法，例如……
　　“今天。”
　　“什么？！”地铁车厢内的人的注目礼让我尴尬地把手拢住手机通话口。“你怎么能现在才告诉我？”
　　“没有啊！我之前就写了纸条连着上个月房租的收据给你了。”对方委屈地辩解。
　　连着收据？我欲哭无泪。“可是我从来都不注意看收据的啊。”

　　好累好累，我提着两大袋的罐头，方便面，速冻食物，一边爬着楼梯，一边不甘搬家公司竟然把电梯都给占去了。

　　讨厌。

　　就是讨厌这种人。
　　东京那么大为什么哪里不租偏要租这里？
　　明明知道我要对面那套的是因为——————

　　“嗨！”
　　我停住脚步。头顶上传来一个友善的声音。“你就是住在对面的雪间小姐吧？”
　　她悦耳的笑声让我抬起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咚咚两声，各有两斤重的塑胶袋从我手中挣脱坠地。几个罐头跌出来，我一无所觉。只是瞪着她，以眼睛快掉出眼眶的姿态。

　　入冬以来的第一片雪花无声降落，我从不相信他曾经存在的圣诞老人送给我的头一份见面礼，叫“奇迹”。

　　“恭喜你！身份证号1234567的朋友，你获得了今天的头等奖！总价值超过六万日元，你的礼物是……”
　　主持人还没说完，里面的人已经一副欣喜若狂快晕倒的样子。
　　“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我中奖了。”
　　“你说什么？”

　　我恍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电话筒。“没有。”我赶紧关掉电视机，重新集中精力到进行到一半的对话上。“东照，你说那些记者还找不出他们蜜月的地点？”
　　“是啊，连结婚的地方至今都查不出，更不要说人了，简直像人间蒸发一样呢。”一声叹气，“LME的社长把消息封锁得真严密。”
　　我停了一下，才说：“很多人都找不到他们吗？”
　　“是啊，大久保社长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听那些参加会议的前辈说，他准备重金奖赏可以获得一手资料的人。”听语气她也有点心动的样子。
　　“呐，雪间，难道你没有想过莲和京子现在在哪里吗？”她轻轻地问。
　　“我没有啊。”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是赏金，不知道够不够我把两套公寓都租下来呢？我走到窗前，想吹吹风冷静下来，却看到了那一幕————

　　满带微笑，他们在凌乱的四地上，竖起了一棵半人高的塑料圣诞树。然后，她像小孩子似的，兴奋地拆开包装袋，把一颗颗五光十色的半透明小球挂上树梢。我看到他蹲下身，把一串铃铛挂上树顶。当啷啷。当啷啷。
　　我们两家客厅处的窗户的距离不远不近，雪像流苏一样飞舞而下，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们就在那里。
　　在我意识到之前，那句毫无新意的话已经冲出口。
　　“圣诞快乐。”

　　“谢谢，你也是。”电话那头的东照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