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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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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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要提笔，记录下来我们的故事。这段像梦一样的经历，又像所有言情小说一般的遭遇。我们有咸涩的眼泪，有欢喜的笑容，有挽着手看夕阳的美好，有勾着手指对彼此承诺永远的天真。可不同的是，我们是女人。我们是女人，所以，提笔的时候会落泪，这条路，走的如此艰难。
我们的故事，从哪里说起呢。本来应该叙述得最得心应手的故事，却变成我笔下最艰涩的文字。九年。九年不是骄傲的资本。即便九十年，也不会是骄傲的资本。这九年里，我们分分和和，放手了无数次，又重新抱在一起流泪。那是一声叹息。是一声绵长的，轻缓的叹息。是说不清楚前世种下什么样的因，才会结出的今世的果，让两个天使相拥飞翔，却给了她们同一侧的翅膀。
直到今天，我们有了自己的蜗居。和她的朋友租下了不大的两居室，分摊开来，每对恋人仅仅拥有十几平米的空间。这十几平米的空间，我们称它是：家。
她是个喜欢插科打诨的女子，总是对我说：什么样的房子是好房子？能打炮儿的房子就是好房子。
我会推她，笑着捶她到一边，骂她下流。但却觉得幸福。什么样的房子是好房子？能让我为她下厨做饭的地方；能让我受伤之后推开门就看到她的地方；能让我消除了这许多年里积累下来的不安的地方；能让我紧紧抱住她，听着窗外的雨声，而不必担心她秀气的脸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就是好房子。我称它是——家。
在这个被我们称为“家”的地方，我们可以像两只受伤的猫，依偎在一起，相互舔舐着从外面带回来的伤口；我们也可以像两只好斗的豹，撕咬成一团，把深爱的对方抓的伤痕累累。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爱。因为爱，所以相濡以沫，因为爱，所以狠狠地伤害。
我常常想，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是飞扬跋扈还是乖巧温顺，是残忍冷血还是善良多情，是花容月貌还是相貌平凡，是腰缠万贯还是一贫如洗……但最终，我似乎都没有得到答案。而得到答案，也并不是我思考这些的乐趣所在。也许，我要的，只是思考的那段时间而已。答案，不是一件可以急于求成的事情，无论你知道与否，它都客观存在；而无论你认为自己已经多么客观，你所看到的真相也许都不是全部。我把心思花在她身上，这就够了，不需要答案，思考变成思念，思念变成折磨，折磨却是甜蜜的享受。
记得高中时候，有次她离开我，我提笔写了段我们的故事。和好之后被她无意间看到，那时我曾心里暗自打鼓，怕她会不喜欢。但意外的是，她满心欢喜，笑的像个孩子。她说：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啊！终于有人为了我写一本小说了，从来没有人写过我的故事。
她的笑容，我现在还记得。灿烂如绽放的波斯菊，纯真如洁白的海芋。是的，我喜欢。我喜欢看到她笑。好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那更甜蜜的事物，是我世界里一抹清亮的阳光。
但那故事，终于还是停笔。因为不堪回忆往事的痛苦，我终于放弃了继续记录她的故事。但今天，我重新开始回忆。坐在电脑前面，用键盘敲出我们的夜曲。我不是肖邦，没有写给珍妮·克达琳克的夜曲，我的武器也不是音乐。但我拥有文字。她时而褒奖，时而鄙夷的寒酸文字。也许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时候，看到这些文字，那将是我献给她，献给我们的爱情，最好的夜曲。
有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她，我会觉得她不过是个平凡女子。和我一样，和我身边的人一样，甚至和全世界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但奇怪的是，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就会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一般，再回神时，眼前的她，又是那个明艳不可一世的女子，她比全世界任何女人都漂亮，不，不仅仅是女人。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能一直在我的视线里，从来走不出我眼角的边框。她曾认真地问我：我漂亮，还是全智贤漂亮？我回答她，当然是你漂亮。我没有说谎。在我心里，没有一个女人比的过她的美貌。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像刘亦菲，像张柏芝；那些女人比她相差甚远，即便五官差之毫厘，那种美，也会失之千里。
她的朋友问我：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她，都追她，都爱她啊？
我说，是啊。我觉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中年人还是青年人，他们都会爱上她，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她的朋友笑了，说：这个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承认。虽然她吵架的时候会跟我耍混帐，摔门砸碗；她会骂出我难以接受的脏话来发泄不满情绪；她甚至会生生拖住我的头发不让我迈出家门；但是，她笑起来的样子，我还是万般流连。她做家务的样子，比任何贤妻良母更细致；她发起傻的样子，比任何无邪的孩童更纯真；她抱住我哄我的样子，比任何伟岸的男人更宽容；她赖在我怀里的样子，比任何小家碧玉更依人。她是独一无二的，也是绝无仅有的。人的生命，将有几个九年，我不知道。我把其中一个给了她；余下的，我也想全部和她一起度过。
伤口总会痊愈的，血总会有止住的那一天，因为什么也抵抗不了时间的良药。但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无法肯定，留在我心里的那道沟壑，要到拿一天才能填平。它需要她亲自埋身去捧土，一捧一捧，把沟壑填平。我不是不愿意信任，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就像电视剧里说的：“绑架人质的人，他本身也在被人质绑架。”怀疑的感受亦如此。那些猜忌，那些推测，那些胡思乱想，会像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墙，在没有将我挤到血肉模糊的时候，就已经把氧气全部排空。猜忌的人，最终是毁灭于窒息。
生活不是赌局，爱情也不是赌注。我不愿意，用我们的爱情作为筹码，去跟自己心里的那道已经溃烂成疾的沟壑赌明天的幸福。赌，不是我的方式，倾出全部，然后看赢家满载而归……我宁愿选择耕种，就算辛苦，就算疲惫，也会看到自己播下的种子慢慢发芽，慢慢开花……等到结果的那一天，才不会觉得这场幸福来的太突然。等待那一天，她还在我身边，我会抱住她，幸福地流泪。这一切的收获，必须要以她为前提，也要以她为结尾，那样才会有意义。
阻碍对方的事业，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我拦住她，是怕她会在日益增多的应酬交集当中，忘记家的方向；她拦住我，是怕我会在考研的长路当中无法陪在她身边。所以，更加愚蠢的那个人，是我。未雨绸缪到在她迈出家门的前一刻，就把她沿途会遇到的危险全部设想一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被蛇咬过不计其数次之后，我终于落下了井绳恐惧症。但我懂，我知道，我不能永远把她栓在身边，不能因为害怕而畏葸不前。
也许，我跟她相比起来，是我更自私一些。就连不愿和她争吵，不愿看她受伤，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因为，看到她失落的模样，看到她委屈的模样，我会心痛，会坐立不安。我是为了让自己不会这般痛苦，才害怕跟她冲突，害怕伤害到她……
上帝给我们每个人以罪行，要我们去原罪。我愿意在阳光下，把我的阴晦和罪恶摊开晾晒；也愿意虔诚地跪倒在佛祖面前叩拜，或是在神父面前低下高傲的头忏悔。那一切，都只为原着单翼的罪。只想要留她在身边，和她相拥，相爱到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