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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惊变 ...


  •   第二日一大清早,就有人来敲门,三人仍然是睡意盎然,比赛彼此的忍耐力。最后,张宁蹒跚地过去开门,一边还在想为什么是我去开门呀,真不公平。却想不到门外竟是校长的女儿,张宁一下子清醒起来,比见到了贞子还有效。
      张宁厌恶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校长的女儿说:“来找你,不行吗?”是在自讨没趣。
      张宁简洁地说:“不行。”
      就要关门,校长的女儿一手按住门说:“等一下,如果说是因为羽翎呢。”
      张宁不禁问:“是什么事?”
      校长的女儿愤然说:“张宁,你就是这样对待故人的呀。”
      张宁说:“我跟你不熟,谈不上故人。”
      转身让她进来,自己去换衣服,校长的女儿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把你的两个好兄弟也叫来吧,想必他们也十分感兴趣。”
      张宁看她志得意满,开始有点担心了,是什么事情呢,羽翎流短蜚长,他们都有所耳闻,只不过并不在意,当然也基本没有什么人敢在他们面前讲她的坏话。
      因此张宁并不打算叫他们,如果是什么坏消息,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可是他知道他们肯定醒了。他开始有点后悔让她进来了,刚才听说是羽翎的事情竟然就没有考虑清楚。
      当然,校长女儿也知道那两个人只是不愿意出来见她而已。便大声地说:“听说你们最近和她很要好呀。”
      张宁说:“关你什么事!”
      校长女儿有点难过地说:“当然不关我的事,你一向当我如仇人。”
      张宁并不否认:“我的确很讨厌你。”
      校长女儿听他这样说,脸都紫了,克制住自己,说:“你们喜欢的是那个,羽翎,关系这么好,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做过舞女呀!”
      张宁听到屋子里面有巨大的响声,不知道声音是安明或者是叙言发出的,他却错觉那声音是他的头脑发出来的,一阵昏眩,他怒道:“如此有雅兴,这么早跑到这边来造谣呀?”
      校长女儿把自己的手中资料抖了抖,说“自己看吧。”
      这女人失败几次后成长不少。不再只靠嘴皮子。
      张宁看了看,里面果然有关于羽翎在某家酒吧工作的资料,但没有任何关于工作是舞女的资料。想必是她添油加醋。张宁又翻到一张协约书。
      校长女儿一手拣起来,说:“这个可是宝贝,竟用它来要挟我爸爸呀,好无耻的女人。”
      张宁怒道:“你非要这样骂人?”
      那张协约书有几条,大致是如果让羽翎在学校呆到高中毕业,就归还校长的什么录像带等等。
      她抓到了校长的把柄,难怪她如此从容,更难怪校长如此宽容。以前谁欺负了她的女儿,早被摆平了。
      张宁心里不禁一寒,羽翎比他所猜测的还厉害,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不是说是好朋友吗?”
      校长女儿说:“好好看吧,这就是那个女人的高招了,阴险吧,不简单吧。”
      其实到底是什么录像带,她也不知道,只是那次受辱而归后,她每天软磨硬泡,要父亲把羽翎开除。最后他父亲才说,他和羽翎有个协约,所以只好置之不理,希望她理解。她于是开始收集羽翎的资料,还用尽办法偷出了这个协约书。 就她这一点道行,做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立马兴奋得克制不住自己,一大早就赶来准备分享胜利成果。
      张宁头脑很乱,理不清这千头万绪。
      突然安明“啪”的打开房门,然后抢过那个协约书扫了一眼,一脸让人看不懂的表情奔了出去。
      张宁正想拦住他,校长女儿却先拦住他,说:“让他去吧,看那个羽翎还有什么招,你们就这么喜欢她吗?”
      张宁推开她,她却堵住门口说:“张宁,你知道我一直那么喜欢你,你怎么总是对我这样的恶劣。”
      张宁惊讶起来,她喜欢他,他从不知道,他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讨厌的人喜欢自己的地步。也根本没有闲情去猜测她平时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见门又被撞开,安明冲进来到桌上拿了车钥匙,又风卷残云似的出去了。张宁还以为他是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结果只是回来拿车钥匙。
      校长女儿拦着他,而他的头脑也确实很乱,一时想不起移动,只听她说:“我们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父母的关系也还好。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
      她是这样的蠢女人,连表白都找不对时间,不知道在她已经把事情搞成这样的时候,还想得到什么意外的惊喜。
      果然,张宁说:“从小认识?从小认识不见得就是青梅竹马。你从来不能接受别人拥有比你好的东西。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每日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人了。”
      现在因为羽翎,甚至连她对他的喜欢他都觉得厌恶。
      张宁想起安明这颗地雷,他和羽翎……越发不安了,于是推开她,赶了出去。
      校长女儿是个盲目自信的人,虽然知道张宁不喜欢她,但没有想到竟然到这种程度。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表白了,以她的国色天香,张宁马上会改变态度。
      得到了张宁给她的惊喜之后,她在那里发呆,这时叙言从房子里出来,脸色苍白,他把桌上那些材料拿上来细细的看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地回房里面,自言自语地说:“一定会查清楚。她的话如何能够信。”
      校长女儿也没有力气去顶回他的话。少女情怀总是诗,她的这首是最悲惨的。具体程度等于但是不限于李清照的《声声慢》。
      安明去敲羽翎的门,羽翎开门见是他,发现他似乎非常匆忙,额头上全部是汗,双颊微红。她心里有点不安,轻笑说:“安明,你怎么了。睡衣拖鞋的就这样跑过来……”
      安明看到她浅笑如云,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可是想起她对他们的隐瞒,不由得很生气:“羽翎,听说你用一盒录像带来要挟校长是吗。”
      感觉羽翎的眼睛因为突然的消息颤了两下,她沉吟了一下,说:“是的。”
      安明疑惑又生气,他不明白她的答案为何这么简单?看不到罪恶感,听不到内疚,难道即使对他,她也只说这样两个字,仅此而已?他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愤怒,道:“就这样,你一点也不觉自己这样做很阴险?”
      羽翎咬着唇说:“阴险?没有觉得。”
      安明看她轻描淡写,仿佛一切理所当然,更被激起三分怒气,眼睛和眉毛都纠结在一起了: “一个学生,怎么能如此有心计,真是可怕。”
      “可怕” 两个字像铅球一样沉沉的撞破她的心,她冷然道:“我原本就是这样,这社会原本就是这样,你太天真而已。”
      安明最忌讳被人说“天真”,今天竟是她说了,太阳淡淡地照过来,他的脸有一半在阴影里。一半的愤怒,一半的伤心。
      安明愤然道:“这还是我的错?因为我不如你阴险歹毒?”
      他说得如此急促,咬牙切齿,再也不是那个对着她一字一顿语速轻缓的安明了。
      羽翎紧紧咬着下唇说:“或许吧。”
      安明道:“既然你如此认为,我们也做不成朋友了。”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后悔,恨不得用时光机器把它收回来,可是太迟了,他盼羽翎说:安明,你可以听我解释的,那么他一定会听,但他知道她永远不会的,她……。
      羽翎听了这句话,心里如冬山一般的荒凉,昨天的话尚留耳边,人的誓言是多么的不可靠呀。无所谓,终归是会没有的。她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能伤心。自从十几年前她弟弟过世后,她就对自己发誓说无论以后如何艰难如何困苦,她都不会再向别人求情,她的眼睛转向别处,说:“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你,走吧。”
      她转身在门口顿了一顿,她怕眼泪会流下来,表妹还在里面,可是没有,生活一次一次耐心的试探她的坚强,而她也毫不厌烦的每次给与答案。
      她的表妹担心的问:“表姐,你没有什么事吧?”
      羽翎背过她,说:“会有什么事呢,做不成朋友就算了,也不是能够强求的。”
      静好递给她一杯水,而后说:“张宁也来了,在下面,站在太阳底下好久了。” 一会儿又说:“表姐,你为何不向他解释?”
      羽翎强笑扯开话题道:“小静,你叫张宁的时候,还真好听。”
      静好轻轻叫了一声,表姐。便不作声了。她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沉默,安慰只能增加表姐的负担,她是那么的好强。
      张宁依然站在下面,太阳热辣辣的照下来,整个人炎热烦躁,像是无数的小虫在啃着他。他是不敢上去,他是不敢不想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那样决绝的断交场面。他生来讨厌决绝,李香君血溅桃花扇,林黛玉焚稿断痴情。他没有那种勇气。
      安明站在门口,望着那扇关上的门生气,他是来快刀斩乱麻的,岂料出刀太快,斩了手指,五指连心,他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痛。好久了,才想应该下去了。他一级一级地下楼梯,这楼梯是下一级少一级呀,他心里有漠然的悲哀。
      张宁看着安明,叹了口气,安明不说,他也不问,好长的一段路之后,安明愤愤的说:“明明是她的错,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心虚难过呢?”然而他的自尊告诉自己是绝对不能退步的。
      张宁眼神低下来,这么多年,他怎可能不了解他,他说:“安明,你那么生气不是因为她威胁校长。”他停顿了一下,“而是因为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你觉得她没有把你当成朋友。”
      安明被点中心事,愤怒道;“我生气是因为她那么……不光明。”
      张宁听他讲‘不光明’这样蹩脚的词,心里暗暗地想:“你生气只是因为你喜欢她。”
      若干年之后,他们回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吵架,真是恍若如梦,假若这次真的和她划清距离,对他们是否会更好,可是自从有了她,他们就再也不能失去……
      回到公寓的时候,叙言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带着一线希望,开门。失望。
      许久的,叙言站在门口,然后问:“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不知道。”
      “没有问清原因吗”
      “没有。”
      “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我想我们应该相信她的,我总觉得她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理由。”
      一听到这个,安明更加懊恼,烦躁的道:“别说了,反正是绝交了。”
      叙言无力地靠在门上,眼神暗了下去,像是海上灯塔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只剩下黑茫茫的海。
      而这边的羽翎已经准备收拾残局了,她对静好说:“小静,你去教室帮我把我的东西都搬回来吧。”然后告诉她她的班级座位。
      小静说:“表姐,只剩十几天就考试了。”
      羽翎道:“但总要离开的,事情已然如此,何必再相见?徒然尴尬。”
      静好不知道再说什么。表姐的决定从来没有改过。只能问:“那要不要我去跟兰姨说一声,你决定来这里的学校的时候,你知道她有多么的开心。”
      羽翎觉得很疲惫:“我过几天再跟她讲吧。”自己的感受都照顾不来,哪有时间和心情照顾他人,即使这个他人是兰姨。羽翎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冷酷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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