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倾城(上卷)》失林忆（意涵）

8、第 8 章

　　日子过的很慢,也很平静,听小香说十四阿哥的府邸造的热火朝天,他派人问过我的想法,我倒不在乎他把他的府邸造成什么样,只要给我一张床便可,再说嫡福晋的待遇应该不会差的.
　　转眼又是一个月,胤缜还是没来,胤祥也是,总不会不吃不喝关佛堂一个月还没出事,所以肯定是出来了.
　　正算着离春节还有几天,我巴望着不要太早成亲.
　　"你好吗?"一个沙沙的声音传来,一身的月白,一脸的疲惫,两眼的深不可测.
　　"四阿哥吉祥."我福了福身.
　　"坐吧."他淡淡的.
　　我听话坐下,顺手递给他杯茶.
　　"额娘赏你的普洱?"他看着茶碗,"吃着怎么样?"
　　"还行."
　　"还行?"他抬头,嘴角带着讽刺,"最上等的普洱,还行?"
　　"沁羽说错了话,请四阿哥责罚."我半跪,这是阿哥脾气,要针对我.
　　"你的药方不错."他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学的?"
　　"就几个月前."我起身,"我看了<<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
　　"连这书都看?"他顿了顿,能感觉他在自持,"没见过那么爱看书的."
　　其实就是因为太爱看书才会有了现在的窘境,八旗的女子不用读书,很多女子几乎是文盲,也不知道这沁羽是怎么想的竟顶个"八旗第一才女"的名号招摇成这样,是笨呢,还是另有目的.
　　"宁心茶是什么?"他摆弄着茶盖,"我没喝过."
　　"这."我一时语塞,"诓你的,信不信?"
　　"就知道没有这种茶."他笑笑,"弹一曲怎么样?"
　　"好."这个要求我能满足他.
　　琴音婉转,我很用心抚琴,只是手指今天有些僵硬.
　　嘣."弦在转音时断了,我不禁捂住手,疼啊.
　　"疼吗?"他急急上前,小心翼翼的掰开我的手指"这根?"
　　他的布满茧子的手抚着那根中指"怎么那么不小心?"
　　一脸的心疼,刚才的冷没有了.
　　"四阿哥."我一缩手,"我没事."
　　"是."他也拿回手,"是我过虑了."
　　"四阿哥."我站起来,"沁羽是无情无心之人,您无需挂念."
　　"好一个无情无心."胤缜盯着我,"你让我无情,你连心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就要和皇"
　　"四阿哥."我打断他,"各自有各自的命,是你的逃不了,不是你的争不到."
　　"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命的?"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最不信这些的."
　　"一时感慨而已."我一笔带过,我发誓我是一个无神论者,还当古人都信神鬼,看来也有例外.
　　"你以后还会为我弹琴吗?"
　　"不会,沁羽以后不会再弹琴了."我咬咬牙,"沁羽没有情,也不会弹琴."
　　什么逻辑.
　　"你也不会再爱我了?"
　　"应该说是不曾爱过,何来'再爱'?"
　　"你是魔鬼."他的语气很肯定.
　　"恩?"我不解其意.
　　"偷了别人的心,再把心摔碎给别人看,不是魔鬼,是什么?"话语本觉肉麻,但看见他冰冷的眼神,我知道他的心真的在痛,沁羽你喜欢过他吗,我这种伤害合适吗?
　　"既然是别人的,那就跟你没关系了吧."
　　"你."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又想笑又想怒.
　　"你的脸很奇怪."我实在不能接受一张挺俊美的脸畸形成那样.
　　"呜"一股大力把我死死钳住,回神已被他抱在怀中.
　　"我该怎么办呢,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想忘了你才发现自己有那么没用,我讨厌这样的爱新觉罗胤缜."他在我头顶喃喃自语.
　　"你疯了."我使劲推他,可惜力量有限,"放开我."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让你去."小香隔着门喊,第一次觉得有那么好听得声音.
　　"好,我马上来."我一把推开有点松动得臂弯,"小香你先去,我一会就来."
　　他再没看我,推开门,他向外走去,留下一个有些苍凉得背影.
　　胤缜,我们以后是亲人,也许是敌人,只是不再做梦.
　　走到大厅,是李德全亲自来.
　　"李谙达好."我上前福了福身.
　　"福晋这可折煞奴才了."李德全扶起我,"接旨吧."
　　一厅的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召约,完颜沁羽于十二月十八日与十四阿哥胤祯成婚,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阿玛接过圣旨,我还跪在地上,那么快,我估摸着怎么也得过了年在说.
　　"公公,皇上安排的好早啊."阿玛问了我问的问题.
　　"钦天监算了日子,等下一个吉日便要到来年三月了.皇上想团岁的时候看见十四阿哥和福晋一齐给他进酒,所以就定早了些."李公公笑笑,"福晋."
　　"公公还是叫我沁羽吧."我站起来,看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还不习惯?"李德全的笑真是没下过脸,"也好,沁羽姑娘请岁奴才来."
　　我跟他出了大厅,一看院子呆住了.
　　全场的人也都愣住了.
　　"这么多的书都是万岁爷赏给姑娘的做嫁妆用的."李德全笑对阿玛,"万岁爷疼姑娘的心,奴才可真是没见过第二个."
　　"谢万岁爷."阿玛在一旁点头哈腰,一副令人鄙视的样子.
　　我一步一步走下去,只见一箱箱全是书,看来我这一辈子是离不开他们了.
　　"万岁爷还说,十四阿哥府上的扁额,对联都由姑娘来完成,请十四阿哥和姑娘一起写."李德全打了个千"奴才还要回去复命,先告退了."
　　"公公走好."一群人簇拥着他走出,做奴才做成他这样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一起写?"我皱皱眉,沁羽和十四阿哥胤祯的梁子还不是因为字而结下的?记得那年沁羽十三岁,皇上总称赞沁羽的字:由女孩子的柔,又有和竹子一样的韧,比阿哥们的字还好.可是,半路杀出个胤祯,他的字说实话既刚劲有力又潇洒飘曵,两种特点虽相左,但在他的字中却互通互融,略在沁羽之上.这是完颜沁羽长那么大第一次输给别人,那个人就是胤祯,这个梁子就此结下.
　　可这是皇上的旨意,我只有遵旨的份.

　　半个月后,我打听胤祯不在,便悄悄去了一次,根据各自特点写了扁额和对联,并把它们托人交给胤祯.
　　胤缜,胤祥再也没有出现,我心定了很多,从原来的四爷党,一下子变成了八爷党,我这个角色倒是相当的尴尬.以后会怎样,我也不清楚.
　　手里握了握那只玉笛,"肆"明晰可见,我为你永远不弹琴,为你永远系玉笛,你可知这不是爱,只是过后令你感动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