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伊*

42、温暖

　　萧晓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苏扬了，她现在在凌腾总部上班，而苏扬仍在萧氏帮忙。苏扬明显地比以前瘦，虽略施了粉黛还是遮不住苍白的脸色。
　　苏扬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果然在这里。”
　　萧晓当然明白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她转头看向凌啸威，后者没有答话，只是不停的转动手中的打火机，也许这是他掩饰紧张的一种方式。
　　萧晓和苏扬随便寒喧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把凌啸威支开了，她能感觉到他离席时明显的舒了口气。萧晓心中冷笑：鲜花、美酒、烛光、情人节、新欢旧爱共叙一堂，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有福消受的。她本无意替凌啸威解围，仅是不想让自己和苏扬难受罢了。
　　凌啸威走后，苏扬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玩：“这是去年此时我送他的礼物。”她从口袋中掏出一盒薄荷烟，问萧晓：“抽吗？”
　　萧晓摇摇头，苏扬笑笑，径直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萧晓隔着烛光看她，消瘦的脸庞，被高领风衣包裹着的尖削的下巴，手上夹着细长的浅绿色烟卷，目无焦距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萧晓忽然觉得一阵悲哀：这还是苏扬吗？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精明能干、冷静自持的苏扬吗？还是女人碰上爱情的事情都会变得如此脆弱地不堪一击？
　　萧晓在苏扬又要伸手去拿烟时阻止了她，她按住她的手，注意到她曾白暂干净的手指上已略有熏黄，可见她抽的有多凶。“够了，苏姐。”她说：“你不是说这个对健康不好？”以前她也抽过烟，是苏扬劝她戒掉的，可是如今？
　　苏扬没有坚持，她抽回手，把了把披肩的长发：“那是因为那时我珍惜自己的健康。”
　　“那你现在就不珍惜自己了？”萧晓道：“为个男人，值得吗？”
　　苏扬又一次叫了萧晓的名字，她说：“萧晓，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炫耀？”萧晓反问：“我有什么资格？”
　　“以前过情人节时，他都会带我来这，我认为今年也会是，可是他并没有约我……”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萧晓知道她的意思。怪不得她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这是他们以往约会的地方，毫无疑问苏扬是来找凌啸威的，她一定是看见了刚才凌啸威给她礼物的那一幕，才上台去唱了那首歌。
　　萧晓正这么想着，旦听苏扬问她：“那是他最喜欢的歌，你听他唱过吗？”
　　萧晓嗯了一声。
　　“他唱的真的很好，不是吗？”苏扬说：“尤其是在夜里，他抱着你，在你耳畔低声浅唱的时候，我都以为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是的！她说的没错！当第一次他哄她入眠，给她唱这首Forever时，她的心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
　　苏扬又点上一支烟，萧晓本想再阻止，看看她的表情，还是忍住了。在烟雾缭绕中，她说：“萧晓，有件事我想问你，还记得过年我们去澳洲旅行的事吗？”得到萧晓的认同，苏扬继续说：“本来，我们在那一切都好，可是除夕晚上，他忽然变得很急燥，不停地到处打电话。两个小时后，他告诉我，他必须坐最近的航班回国。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不肯讲，我让他陪我过完除夕再走，他也不肯。他从没有这么反常过，萧晓，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
　　萧晓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地晃动，目不转睛地看着红色的液体从透明的玻璃杯上慢慢地滚落。然后，萧晓扯出一抹笑：“怎么会？你多想了，那时我正在加洲滑雪，应该是他公司的事。他对我并没有多么特别，要是有，也是为了做给旁人看。”
　　“真的吗？”苏扬不太相信。
　　“真的。”萧晓笃定的神情完全不象骗人的样子。“苏姐，你一直明白的，别的种种，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爱的人是你。”
　　说完，她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等凌啸威回来，你们再慢慢聊。”
　　那天明明凌啸威就是为了找她而回来的，萧晓记忆犹新，但她就是说了谎。她没有细品自己的心思，她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好久没见苏扬，久得她都快忽视了她的存在。幸好，她出现了，她的突然出现，清楚地提醒了她：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说一点不难受是假的，萧晓心里口里都有涩涩地味道。她好不容易习惯了凌啸威给的温柔，习惯了有人陪伴，习惯了被呵护的感觉。现在要亲手把它生生地陷断，这感受就象是享受过天堂又要被推下地狱，要她如何不痛苦？
　　不过，她不会要，不是她的她不会要，哪怕再贪恋再想要她也不会要。她是很想在睡不着的夜里，听他唱Forever。但她不想与别人分享，她不想他在对她唱歌时，脑中想的是别的女人。如果不能成为他唯一的听众，她宁愿放弃。因为这对谁都不公平，对苏扬不公平，对她萧晓也不公平。
　　萧晓心中柔肠百转，低着头急急地往外走，却不小心和刚进门的一人撞了个满怀。她正要道歉绕行，猛地感觉有些不对，一抬头，正对上殷虎深遂地打量的眼眸。只是，他并非独自前来，他的臂弯里挂着一位娇俏的美女，看这样子，他们亦是来这里过浪漫情人节的。
　　此情此景在此时看在萧晓眼里别有一番滋味，她迅速说了句对不起，几乎是夺门而出。呵呵，殷虎也有了自己的伴，他说的那些让他们彼此温暖的话已经过期了，不作数了。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雪，大片片的雪花伴着瑟瑟的风飘落下来，萧晓脱了外衣，仰起头，任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脖子里，冰冰凉凉，她却不觉得冷。
　　还是让她回到她熟悉地温度里去，温暖这东西就象是毒药，浅尝上一口就会上瘾，趁现在中毒还不深，早点戒了吧。
　　她想：原来，自始自终，那些温暖都是假象，她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