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大蜘蛛（六）夕阳下的对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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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入睡，同樣又是夢到那個古怪無比的虛幻街道，但已經歷好幾次的荒耶四季已經可以直接無視之，他甚至還試著在夢境的街道上找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覺去。
第二天早上，荒耶四季在晨運結束、吃完早餐後，又興致勃勃的坐到電腦前翻查內中資料，先前他看的只是其中一台電腦主機的資料而已，卻已經讓他對「前任」蒐集的各層各界的知識紀錄感到震驚了。
只是當他點開另一個主機後，才發現這個主機竟然是被改裝成電腦駭客專用的功能機種，裡面有著許多設計出來鑽漏洞、設置木馬竊聽情報的程式軟件。
這台主機除了配備高而性能超優，甚至可以輕易轉接到其他保密等級較高的電腦，用以收集那些一般學生接觸不到的不同級別的電子資料。
學園都市中有各種不同的網路連線端。每個連線端都有一個設定好的「安全等級」。
例如手機的等級是D，圖書館或一般家庭的連線端等級是C，學校老師所使用的資訊連線端等級是B，研究機構專用連線端等級是A，理事會機密連線端等級是S，差不多就是區分為這幾個等級。
雖然是在同一個網路系統中，但是等級D的連線端，無法查到等級C的情報。
這麼做並不是要區分出什麼上下階級的支配關係。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學生也能夠查得到期末考及健康檢查資料，那管理者應該會感到相當困擾吧。就是如此單純的概念而已。
但「前任」房間的這個小小的主機，卻能無視上述的規則，自由攔截接收理事等級以下的各種資料，不得不說實在是出人意料。
雖然昨天已經知道「前任」是個妖孽了，但看到他連電腦駭客的領域也插上一腳，而且好像還混得很厲害的樣子，荒耶四季還是大大的吃驚。
(「駭客……這不會讓亞雷斯塔抓到把柄嗎…？『前任』…難道他不知道亞雷斯塔這個幾乎掌握學園都市所有網路情報的偷窺達人大佬的存在嗎？」)
因為害怕亞雷斯塔那五千萬個偷窺機器「滯空回線」的監視，四季是在心中喊出來的。
荒耶四季有些緊張地掃視著主機上的無數程式軟件的功用說明，同時配合電腦裡一些對其他台電腦的入侵紀錄而解析著；他腦中很快浮現了這台電腦是被設置成以蒐集資料為主，並沒有散佈病毒或竊取金錢資料的相關知識經歷。
而且「前任」在用這台電腦在網路上遊走、攔截資料侵時還避過許多特別保密的地區，只收集以「書庫」裡保存的資料和警備員、風紀委員間流傳的一些訊息為主。
荒耶四季更是驚訝的發現，在電腦裡有提到「前任」的電腦知識竟是向有「守護神」之稱的初春飾利學習的，據上面的隨手打字筆記說，「前任」最後從初春飾利手上結業時，已有了「守護神」的八、九成功力！
而且正浮現在腦中的駭客程式的相關知識也告訴荒耶四季，以這台電腦的配備，配上初春飾利直傳的電腦操作能力，便是要直接駭入統括理事會的那些理事的電腦主機竊取資料也是沒問題的。
但「前任」卻沒有入侵過這些理事大佬的機房，反而特別標記出一些和學園都市最黑暗的資料有關的警告，還做了輔助小程式警告說：「此處危險，非到萬不得已不可入侵」之類的小標籤。
這些謹慎而留有後手的防備舉動，讓荒耶四季知道「前任」果然還是知道亞雷斯塔這個學園都市的大腦的存在。
不過就在荒耶四季準備繼續研究這台駭客電腦的虛實時，他攔截分流到一封在警備員與風紀委員間流傳的訊息，上面說在明天早上十點將對第十學區的武裝無能力集團進行大規模的掃蕩。
荒耶四季立刻就想到，這是超電磁炮動畫裡大蜘蛛劇情的最後事件，黑妻綿流和固法美偉將在那時做個了斷！
他胸口一陣躁動，立刻起身就要離開去找黑妻綿流，但剛走了一步就又回去坐下。
「真是的，我明明連『前任』如何與黑妻綿流、固法美偉相識、怎麼相處的都不知道，還怎麼能去淌什麼渾水……」
荒耶四季壓下心中對黑妻綿流、固法美偉的莫名擔心，耐著性子繼續察看下去。
然後他打開第三台主機，這台主機裡的資料卻是一段段的電子日記，裡面記載了不少「前任」的過去經歷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其中一段關於三年多前，「前任」和黑妻綿流認識的場景描述立刻吸引了他。
他將這段資料特別挑出，仔細的看著這段電子日記裡的無數資料，裡面是「前任」所留下的在學園都市的點滴回憶，一字一句都透露著雋永於心的情感。
等仔細地看完這些電子日記後，荒耶四季已經徹底瞭解「前任」當時的心路歷程，和他與黑妻綿流、固法美偉相處的種種細節。
不知為何，一股股澎湃如潮水的情感湧上荒耶四季的心頭，這些莫名湧現的感情激烈而直接，讓他完全按耐不住心中的難過與衝動，連他的眼睛都好像被刺激得開始發酸泛淚了。
四季拿下眼鏡，很是難受的說：「怎麼回事……難道是像一般小說裡說的，到了現在才要開始和穿越後的身體記憶和感情的融合嗎？」
感受著胸口這股強烈的感情，荒耶四季一咬牙，戴上眼鏡平復好呼吸，接著換衣服離開了宿舍，前去尋找黑妻綿流和固法美偉了。
…………
第十學區一個荒廢的大樓頂樓上，這是固法美偉和黑妻綿流的秘密基地。這時穿著便服的固法美偉和御坂美琴正在談論著過去，當荒耶四季找到這裡時，看到黑妻綿流卻悄悄的站在樓梯盡頭的門邊，一臉感動又掙扎的看著固法美偉。
然後黑妻綿流看到荒耶四季來了，露出做出下決心的苦笑走上了天台，和固法美偉說起話來。
「已經過了兩年啊……」黑妻綿流感慨的說：「那時我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在醫院了，然後被送入設施裡面，被保出來重見天日，也是半年前的事。」
黑妻綿流趴在欄杆上，看著夕陽說：「半年多前，是四季那傢伙找到了我，將我保釋出去……」
這時荒耶四季也悄悄的走上去，聽著黑妻綿流說起過去，他對也到了現場的御坂美琴做了個「噓」的手勢，和她一起退至旁邊看著前方兩人的爭執……或說是另一類的告白。
黑妻綿流說他不想再和固法美偉見面，固法美偉則是知道黑妻綿流接下來又要自己一個人上戰場，幾乎都要哭出來的勸說著要他不要去。
黑妻綿流說大蜘蛛是他一手創立的，也只能由他親手毀滅，而不是經由那些警備員。
「而且……」黑妻綿流苦笑著說：「我還跟四季打賭過，說大蜘蛛若是有一天墮落了，就要親手收拾掉……那個時候的一句戲言，現在卻成真了……所以不去不行啊。」
黑妻綿流的話，讓固法美偉和御坂美琴的眼光都注意到荒耶四季身上，荒耶四季推了下眼鏡，平穩心情後開口說話。
「雖然我想說當時的事我其實完全不在意，黑哥你不用硬要遵守也沒關係的啊，但……」
荒耶四季看著黑妻綿流，突然像是生氣的說：「但就算我這麼說你也不會聽的吧？因為你就是個笨蛋一樣的傢伙啊！」
聽到荒耶四季的話，又察覺他像以前一樣叫自己黑哥，黑妻綿流反而哈哈大笑。
他說：「聽到你這樣子的說話語氣，真讓人覺得懷念！啊……我就是個笨蛋沒錯，從第一次見面時你就這樣說了！」
「學長！」看到黑妻綿流毫無緊張感的大笑，固法美偉不禁有些生氣大聲的叫他。
「但是啊，就算是我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逃避的事啊……」黑妻綿流摸了摸固法美偉的頭，說：「好了，快回去吧，妳看那女孩從剛才就很為難啊。」
聽黑妻綿流提到自己，御坂美琴有點不知如何應對的轉過臉去。
當黑妻綿流想告辭時，固法美偉說她也要前去參戰，黑妻綿流臉色略黯，開口阻止了她；固法美偉向黑妻綿流告白說她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但黑妻綿流卻要她好好珍惜自己現在的容身之所。
在御坂美琴不解的表情中，黑妻綿流向荒耶四季打聲招呼後便決然的離去；在現實中真正的看到這種將幸福推開卻又一人勇往直前的笨蛋，荒耶四季只覺得無盡的感慨。
等固法美偉也離開後，荒耶四季走到頂樓的欄杆前看著夕陽，腦中想著在電子日記上看到的「前任」留下的隨筆紀錄和日記；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似乎很能感受每一字每一句所夾帶的情感，還感同身受到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地步，心情更是因此久久不能平息。
「喂！固法學姐……學姐和黑妻綿流…他們到底是怎麼樣的過去……？」
御坂美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荒耶四季略帶驚訝的回頭說：「妳怎麼還沒走？」
「我弄不清固法學姐和黑妻綿流的事啦，你不是他們兩個的朋友嗎？那快點跟我說……為什麼是身為風紀委員的固法學姐想跟上去……反而是黑妻綿流剛剛卻阻止了她呢？」
「還有那種即使經歷很長的時間，立場也改變了，但仍不會改變的心情，真的存在嗎？」御坂美琴一臉不解的問了一大堆。
「妳不瞭解嗎？」荒耶四季看著御坂美琴說：「固法…美偉學姐的心情很容易理解，珍惜的東西曾經失去過後再次得到，那就算是死也不會放棄的。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不論是妳、是我，或是大家都一樣的！」
「而黑哥…他就是個笨蛋！他認為美偉學姐不該呆在他身邊耽誤時間，他認為美偉學姐只有回到學校正常的上課生活才能有幸福，所以他才會阻止美偉學姐跟著他。」
荒耶四季抬頭看著天上說：「那是因為他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帶給美偉學姐幸福，所以才做出這個分開的決定，他認為這樣對美偉學姐才是最好的。」
「但黑哥卻不知道，當事人的幸福，其他人往往是不能用自己的角度去衡量的，對現在的美偉學姐來說，和黑哥一起走下去才是她最想要的幸福！」荒耶四季感慨的說。
「可、可是，固法學姐是風紀委員啊！」御坂美琴焦急的說：「風紀委員怎麼可以帶頭破壞……反正這樣子很奇怪就是了！」
「會奇怪嗎？我不覺得喔！」
荒耶四季看著御坂美琴，口中不帶保留的直接說：「對我來說，人是比制度重要的，沒有什麼是比人重要的……其實我是很想暴打黑妻那傢伙一頓，讓他不敢再丟下美偉學姐的去耍帥的，但他們兩人之間的事終究還是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解決，旁人是不能也沒有資格多說的。我才忍了下來……」
「不斷累積的過去，才堆疊成了現在，我們人類的心情，有時候會因時間流逝而消失；但有的感情卻是會因時間而變得更加刻骨銘心……美琴，有一天當妳遇到一個妳真正在意的人後，我想妳就能明白了。」
荒耶四季說完，看著漸漸西下的夕陽，不知為何想起了在之前看的電腦裡紀錄中，有特別提到一名老師在「前任」那段荒唐時期幫助前任的好幾筆描述。
荒耶四季突然心血來潮，拿下眼鏡後直接看著前方天空的暗金色晚霞，覺得眼前的景象一下子鮮明了許多，讓他有種特別的感觸。
看著金色流光般的絢爛霞光，荒耶四季輕輕開口唱起歌來。
「人總是在不經意之間任憑身旁的東西匆匆而過
當我突然驚醒時才發現已經失去重要的你
留下的僅有對過去的片片回憶
你突然之間離去我就像是失去言語的木偶一般
不成泣的哭聲彷彿在街頭到處流浪的野貓的哀鳴
若是能再一度遇見你我只有一句話想告訴你
謝謝你謝謝……」
迎著風而唱的荒耶四季挺直了身體，仰望著遠方遼闊美麗，卻又燦爛得讓人寂寞的夕陽天空。
夕陽光輝撒落，猶如給四季的臉染上了一圈金黃色的光暈，他直挺地站立，有若一株屹立的古松，高貴，挺拔而又孤獨。
和平時不同，這時荒耶四季的聲音帶著空靈與哀愁感，把簡單的歌詞與曲調唱出了滲入人心的感動，原本就已經因為莫名的情感而眼睛發酸的他，這時終於不受控制的流下了滴滴晶瑩的淚水。
御坂美琴看著眼前留著淚，神情專注得和平時輕鬆自信截然不同的荒耶四季，心中突然覺得荒耶四季剛剛說的，回憶累積而成的感情，會讓人刻骨銘心一事，似乎是真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大蜘蛛（六）夕阳下的对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