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卿心》迟栖烟小号

13、荒颜画沙

　　原来，追不到终究追不到，勉强执着，便是罪。
　　帝辛焦急地去拉伯邑考，脸色急得发白：“你听我说，他不是……他在骗你……他根本不会……你不会……”
　　剩下的话，在伯邑考冰凉的眼神里，无可奈何地融化了。
　　“骗人……帝辛，你相信吗？”伯邑考声音轻柔无比，内容却冷得惊心，“你信吗？”
　　帝辛想说不信，他根本不相信，可看着伯邑考那近乎死寂的神色，他喉中似乎堵着什么令他拼死无法吐出那小小几个字。
　　伯邑考……你不会是……
　　他说不出来，那挫败感令他懊恼无比，可更多是怕。
　　他们好不容易相守……却要断送于这几个字中吗？
　　怎么可以？
　　帝辛拼命摇头，眸中甚至有泪，艰涩万分才能吐出一句话：“你不是……不会是……”
　　妖孽。
　　这两个字，沉重到他根本不敢说。
　　伯邑考只是笑，恍惚的，悲凉的；“我以为，我至少能求得这片刻相守，哪怕只有须臾……可原来，这样也不可以……”
　　上天有好生之德，却唯独对自己残忍。
　　帝辛强行抑制心头汹涌而来的恐慌，近乎怒吼：“你不会是……比干相信有什么用？我不信……即便天下人都信，我也不会信！”
　　伯邑考看着他，抵死的悲哀。
　　“可是……天下人都相信了，你也不得不相信……”
　　“我……我不会！”帝辛下意识反驳。
　　伯邑考摇头：“你不得不相信……无论我是否妖孽，天下人相信，我便是……”
　　“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了。”
　　帝辛不知何话可说，只有惶然地去拉他。
　　伯邑考伸手覆在他手上，却缓缓拨下了他的手，笑意凄凄。
　　“我们，终究不可能了。”
　　暗处，袅娜的身影如挥之不去的暗色立在这一幅画卷之后。
　　唇畔的笑，冷得入了骨。
　　谁在轻轻笑：“早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