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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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帝江似乎是在做梦。
她梦见在她很小的时候，总有一双清冷的眼睛注视着她。她一回头，那双眼睛就会慢慢淡去，再也寻不到踪迹。后来她长大了，就无所顾忌。下凡历劫，碰到很多很多人……但那双冷漠的眼睛总是她没办法忘却的。但最终，那双眼睛都会淡去不见……
“不要——”
帝江喊出声，全身猛地一颤，清醒过来。
“原来……是梦么……”帝江低低地道。低下头，身上原本的白裙竟然变成了血一般鲜艳的大红色！
帝江一怔，晕倒前的记忆瞬间回笼。
凤凰说了吧……他爱她……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呢……她……好像也爱他……
凤凰他……死了吧……逆天而行的神，从未有过好下场，即使是上古神族也一样。而他们……这回是真的……永远地错过了呢……
帝江一手撑着床，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钝钝地疼。
自己似乎又失败了。
是有人打晕了她吧……这么做……凤凰就一定活不成了……为什么要救她呢？让她就这样为了凤凰而死，不好么？
帝江这样淡淡地想，素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麻木而美丽。
鼻子酸涩地疼，喉咙有股令人难受的腥味。
她眨了一下眼睛。
忽然，有什么晶莹圆润的东西落了一下来，砸在她的裙子上，然后沿着裙服的纹理慢慢渗透、扩散。
帝江怔怔的抬手，伸向自己的眼睛。轻触睫毛，湿润的感觉。
这……是什么？
这个……是……眼泪？
眼泪？
帝江看着自己的眼泪从眼眶划出，再落到衣服上……每落一滴那鲜艳的刺目的红色就会消去一点，然后她忽然笑了，比以往每一次笑得都要美，那是如琉璃般美丽脆弱的微笑。
“你看……谁说，帝江是无泪之人呢？”
她这样说。
然后，隐隐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响起，庄严肃穆却不失温和。
帝江又是一怔，凤凰……薛采……只是她飞升上神的一个劫么？
不——她才不会认命——
她说过，倘若还有一次机会，她即便是要逆天，也要一搏！
这样想着，她周身的气息又开始不稳定，原本的红衣血色渐渐消退，似又要回到当初那样的白色。
右手竖起三根手指，默颂起那个她熟的不能再熟的口诀。
“阿苼！”
清脆的女声忽然响起，帝江猛地抬头，在看到那个天上地下再没有比她更美的少女之后，帝江的眼泪，再一次的流了出来，毫无理由地。
“阿苼阿苼阿苼，你怎么了？”看到帝江现在的样子，窃脂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想要帮她擦眼泪。
“窃脂……凤凰……他……”
“他没事呀！”一听到她提这个，窃脂连忙道，“我和白泽去了终南山取了上古神器，总算是借着神器之力和凤凰自己特殊的体质救下来啦！哎呀……阿苼，你动用神降术身子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凤凰一时死不了的啦！阿苼阿苼！等等呀……”
窃脂话未说完，帝江已一把推开她，挣扎着想下床。
“帝江。”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自她身前响起，帝江腾地抬头，看到了那个明黄色长衫脸色苍白却有着微微笑意的少年。
“凤……凤凰……？”帝江有些不确定的问。她试图用手去触碰凤凰，她太害怕，害怕这不过又是一场梦。
然而……没有……凤凰上前一步，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帝江——阿梨……我早就想这么叫你，我活下来了。”
帝江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反应。
而追着凤凰过来的白泽对正怒目看着他的窃脂露出一个无奈却欣慰的笑容，“我也没办法……他一定要来……你知道，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微微一顿，他又道，“窃脂，对你，我也是这样。”
这样的话，让脸皮薄的窃脂再受不住，她双目微嗔，低头就跑。
而她身后的白泽看了她一会儿之后，也追着跑了出去。
而凤凰和帝江相视一笑，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呐，凤凰，小采，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们再不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