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双越]Broken Wings》阿饼饼。

5、5.

　　Chapter.5：

　　凌晨三点过快四点的时候，喝醉的越前龙马终於缓缓醒来。头痛欲裂的他揉著太阳穴，凭借著微弱的灯光看著周围陌生的环境。

　　名贵的吊灯，一尘不染的摆设。他坐起身来，听见敲击著键盘的声音。他侧头看去，只见迹部景吾坐在沙发里，神情凝重地对著笔电。屏幕散发出的冰冷的白光将他的表情渲染得更加冷漠。

　　越前龙马皱了皱眉，想起先前的闹剧觉得本就要裂的头现在是真的要裂开了。在他扶著额头，一副痛苦样子的时候，察觉到他已经醒过来的迹部景吾放下笔电，走到他面前。

　　“头很痛吗？要不要喝些酸奶？”

　　好似之前的决绝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迹部景吾还是用以前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著话。他眨了眨眼睛，而後低声说道：“能麻烦你给我拿一块毛巾过来麽？”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浴室。而越前龙马则趁这个时候，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自己的鞋，踉跄几步走向门边。要迹部景吾拿毛巾什麽的，完全就是一个烂到家的借口。他要离开，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开口。所以不如，不告而别。

　　他将手放在手柄上，即将打开门的时候，身後传来了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越前，毛巾给你拿来了。”

　　如果是以前，迹部景吾绝对会佯怒黑著一张脸说“小鬼，毛巾给你拿来你竟然不用，你耍本大爷啊！”，然後狠狠地蹂躏他的头发。而今，却是平淡的，没有喜怒的语气。

　　越前龙马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不用开口向你要什麽，你就想要把最好的给他。迹部景吾对他是这样，而他曾经，对越前龙雅也是这样。

　　柔软的地毯上听不到脚步声，所以迹部景吾不知道是什麽时候走到他身後的。迹部景吾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将他转了过去，然後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他，“换了吧，总不能穿著浴衣走在马路上吧。”

　　丝毫不提为什麽要离开，也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是早就有所准备的，将新的衣服递给了他。

　　越前龙马顿时觉得眼眶有些热，他低下头接过衣服走到浴室换上。出来的时候，迹部景吾又将一件大衣批在他身上，并且拿过一条崭新的围巾系在他脖子上，黑蓝色的瞳孔深邃如浩瀚的夜空。迹部景吾温热的大手偶而会触碰到他的皮肤，这种温暖，对於他这个怕冷的人来说，还真需要。

　　“你之前戴的那条围巾，我拿走了，就不还你了。”

　　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迹部景吾并没有提及为什麽要这样做的原因。但潜意识告诉越前龙马，答案还是不知道得好，因为总觉得，会又一次硬生生地往迹部景吾心口戳上一刀。

　　所以最终，他只能任凭迹部景吾为他戴上手套，他看著迹部景吾认真的神情，心里有些触动。终於他忍不住抬手拥抱了迹部景吾。

　　如果喜欢的人是你，多好。

　　被拥抱的人，没有推开他，而是缓缓地拍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他一样。越前龙马有一种感觉，迹部景吾这是在，向他告别。

　　“好好照顾自己，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开口就是。”本大爷会一直都在。

　　後面没有说出的话，不需要再说出来，不然只会徒增两人的烦恼。

　　越前龙马低低地“嗯”了一声，放开了迹部景吾，认真地看著迹部景吾，“还真的有件事，要你帮忙。”

　　？

　　迹部景吾微微愣了愣，而後终於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让越前龙马说出来。

　　“对自己好一点。”

　　平静语气说出的这麽一句话，却让迹部景吾感受到了越前龙马的认真，他终究在越前龙马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点头答应，“本大爷是个自私的人，肯定会对自己很好的。”

　　越前龙马听到迹部景吾这样说，非但没有觉得好受。真照迹部景吾所说的那样他是个自私的人的话，就不会白白浪费七年，也就不会被伤害了吧。

　　此生欠迹部景吾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还清。

　　告别了迹部景吾，越前龙马一个人走出酒店。所幸迹部景吾所选的酒店，离他的公寓很近。你看，那个男人就连暂时居住的地方都选得如此近，却从不逾越两人之间的那条线。除了前几天喝了酒失了态吻了他那件事，一直以来，迹部景吾都没有对他做出过什麽出格的事。

　　明明是那麽骄傲狂妄的王者，在他面前，却是个普通的男人。

　　就算是再冷的石头，被迹部景吾这麽用心的温暖，也该有些温热了吧。

　　越前龙马走在没几个人的路上，路灯投射出橘黄色的光芒，天空中飘著小雪，身後传来沈稳的脚步声，一直在他身後不快不慢地跟著。路过商店，透过玻璃橱窗，越前龙马看见他身後跟著的人是迹部景吾。

　　他停下了脚步，看见迹部景吾也停了下来。

　　男人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长长的风衣随著风吹不断飘摆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微微散乱著。

　　就是这样，他要离开，迹部景吾不会阻止，却会在背後默默跟著他，送他回去。

　　有个时刻，越前龙马真的很想转身回头，对迹部景吾说：“喂，我们在一起吧。”但终究，这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感动和爱情，不一样啊。这样和迹部景吾在一起，对於迹部景吾来说，也是一种侮辱吧。

　　他将视线从橱窗上移开，迈著脚步，向公寓的地方走去。其实这麽多年以来，这条路他并不是一个人在走。有个人，一直在身後默默陪著他。

　　到了公寓，进了楼层，越前听见身後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几秒之後又响起，从近到远，而後，再也听不见。

　　他爬上楼梯，打开自家门的时候，屋里只剩一盏发出淡淡白光的灯，除此以外，房间上空正萦绕著音乐声。他愣了愣，而後又听到了歌词。

　　“One year like any old other year.

　　In a week like any week.

　　Monday lying down.

　　Half asleep.”

　　尽管这不是一首与爱情有关的歌，但是男人深沈温柔的嗓音，配合著钢琴和鼓点，一首温和的摇滚乐在这样的夜晚竟然让人觉得心碎。这首歌是2009年的，而最听早到这道男声是在他15岁那年，因为越前龙雅的关系，知晓了那一首1997年便问世的《day by day》。那之後，也不知道是因为越前龙雅喜欢的缘故，还是他自己被那道男声吸引了的缘故，他开始去收集Five For Fighting的每张专辑。

　　七年前或者该说更早以前，他和越前龙雅一起听Five For Figheting。

　　七年後，他和越前龙雅依然在一间房内听Five For Fighting。不同的是，他和越前龙雅已经分手。

　　“你回来了。”波澜不惊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朝越前龙雅望去，看见越前龙雅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修长的手指间夹著一根香烟，嫋嫋的烟雾缓缓上升，使得越前龙雅的面容有些模糊。

　　越前龙马的目光微微闪了闪，他想起之前做的梦。梦中的他和越前龙雅都是少年时期的样子。他们在漆黑的街头拥抱、在房间里接吻……

　　那个梦里的景象是真实存在过的，越前龙马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麽後来一切都变了，明明两个人那个时候是那样要好。

　　梦醒之後，即使那些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想起那些事的时候，越前龙马的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

　　能够与你温暖相拥这件事，只能在梦中才能存在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