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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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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夕澜死了么?”月无波难得起个早,对着铜镜左顾右盼想将散发挽个髻。瞟一眼抱着卷帛刚进来因听了自己这一句而花容失色的胭脂,不由笑道,“用不着那么惊讶,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常醉什么人,拖下去,若梦见楼和笑看风云淡秦门三家正式结成一体,天山雪阁实力再雄厚,也吃力得紧,不如先下手为强,灭了最弱的一家,也给另外两家一个警告。”
“听说叶夕澜和常醉公子不是还有过一段吗?常公子这一手未免太不念旧情了。”端着铜盆进来的红粉听到这一段,忍不住插嘴。
“再喜欢,不听话,那也没办法。又不是第一次了。”月无波微笑道,“哈,说起来,两个女人名字中还都有一个澜字,莫不是常醉命中犯水?”
“要这样说,夫人名字中也带水哦。”红粉放下盆,见胭脂依然傻站着,过去接下卷帛搁在案几上。
“胭脂,你想什么呢?”月无波试了试,终于放弃自己动手盘头的想法,“你对这件事关切太过了,何必呢?”
胭脂低头:“夫人,青黛的消息说,怜嘉已经知道叶夕澜是她姐姐了。”
“哈,怎么了?”
“叶夕澜死在天山雪阁手上,您却将怜嘉他们交给常醉,现在这样,他们…”
月无波凝视胭脂,忽然一笑:“怜嘉这孩子跟我也那么久了,我知道她品性,叶夕澜要真追究起来,还是自杀的。她不会做什么傻事,顶多哭两场就算了。如果她真的冲动了,”月无波的声音转冷,“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胭脂心中一寒,听月无波又道:“胭脂,你关心这件事,不是因为关心那两个孩子吧。你的心思我知道,不过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来历么?但,知道了,又怎样?”
胭脂跪倒在地,颤声道:“胭脂愚鲁,心中放不开,让夫人费心了。”
红粉在旁看着不忍,可是她虽然外表娇憨天真,但心中极有分寸,只是专心打理好月无波的起居,旁的一句不多问一事不多管,才赢得月无波的喜爱与信任。她也深知月无波的性子,绝不会故意为难谁,但若谁犯到她手里,也决不轻易宽恕。对胭脂的态度一直远较对自己冷漠,自己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也知道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下一个被迁怒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直到胭脂退出,红粉才上前,一边帮月无波盘头,一边小心翼翼地笑道:“既然夫人知道胭脂的心思,何不成全她呢。”
铜镜里的月无波盯着红粉,忽然一笑:“连你也怀疑我是故意不告诉她么?”
“夫人的心思红粉不敢乱猜。”月无波虽然没有动怒的样子,红粉依然心中一悚,口中却笑道,“想必夫人自有道理,还真是红粉多问了。”
“你问的好啊。”月无波站起身,照了照镜子,忽然拆散发髻,刹那间银紫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奔泻而下,华丽地几乎晃花了红粉的眼,“你们都很聪明,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胭脂那么笨了。玩弄人心虽然很有趣,但她还不值得我那么做。”
红粉放下心来,不敢再多问,只道:“夫人今天要饮什么酒呢?”
“女儿红。”
红粉一愕然,想不到月无波突然要喝这种酒,虽然无醉山庄的女儿红自然不是外面的廉价货,但这位夫人饮酒一向追求华丽和与众不同,往往要求数十种酒的调和,今天却单单只要女儿红。
“送到秋水台,今天兴致好,和位老朋友去聊聊天。”月无波不理会红粉的想法,一笑,盈盈而去。
登上秋水台,因为时节入寒,月无波几个月没来这里了,这里自然没有惜秀轩暖和,但与人远程联络的水镜却在此处,所以月无波虽然懒散,也不得不移动一番。
虽然很久未曾使用,但水镜上片尘皆无,显然时时有人拂拭。月无波满意地一笑,庄里这几个女孩子,自己最倚重的就是红粉,就是因她打理家事上聪明能干,无人能及。青黛自然也是能干的,可是那不同。
打开水镜,镜面跳动几下,传出细细低回的箫声,月无波一笑,紧接着镜中出现一个素衣女子,面目生得平常,但一双眼睛深邃悠远,瞧去和月无波竟然神似,手中执着一管竹箫悠然吹奏。
显然那边也有同样的联络水镜,对方微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竹箫,月无波已经笑道:“倾城,好久不见。”
江湖上有很多叫倾城的女子,但是最出名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传为琴萧双绝的越倾城越才女。虽然江湖上是靠实力吃饭的,但在舞刀弄枪的闲暇,也阻挡不了各位大虾小虾特别是女虾们吟风弄月的情调。
越倾城运气好,在大家都还忙着为生计打拼的时候,她已经提升到了风花雪月的高度,于是乎,后来那些混上饱暖后思量找点乐子的豪客好汉们,忽然发现原来高处已经站了一人,叫众人只能仰望之。而越倾城也就悠然成了江湖上的传奇,名声是水涨船高。
越倾城自己也很清楚,名声算不了什么,真正管用的还是拳头,凤歌山水无鱼文武双全,门生无数,也不敢一日搁下武技,越倾城自问花不了那么大心力,索性聪明地诸事不理,各方面都不得罪。
面对月无波,越倾城只淡淡地“恩”了一声。有些人虽老不友,面对这种虽然不是在漩涡中打转但也游走在风暴边缘的人物,越倾城的态度素来是极其谨慎的。
“不要摆出那样的脸孔,我印象中从不曾得罪过你,前不久还给你送过一份大礼哦。”
“陷害的成分更多吧。”越倾城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淡然态度,“三十六灵武,不是我可以承受的东西。”
“呵呵,于是你转赠了常醉,那样断然,叫我都很意外呢。”
“你和我联络不是为了责备我擅自转送你的礼物吧?”
“当然不是。”月无波挑起眉。
“那么是为了叶夕澜之死吧,真是恶毒啊,无波,看别人在你的算计中死掉,兴奋地不能不找一个人知道。你的性子真是一点未变。”
“哈,倾城,我真是爱死你,能如此和我良好沟通的只有你。不过,要将叶夕澜那个笨女人的死算在我头上,也未免勾连牵涉太多,中间要转折的弯子都够人头晕了。所以这个罪名我不承担。”
“那么我收回我的话。但你为之兴奋总不能否认吧。”
“自然,看别人倒霉是我的癖好。”月无波笑眼弯弯如月。
“也包括我?所以送我那件烫手的礼物?”越倾城冷嗤。
“你处理得很好啊。不过,我更好奇龙十少手里那件怎么办?”
越倾城脸色微微一变:“那是他的问题,你问我,真是好笑。”
“这样哦,我以为他是你在乎的人呢。那么,这样就放心了。”
越倾城想说什么又忍住,虽然担心,但如果询问的话,就正中对方下怀,和月无波认识这么多年,深知对方的恶魔性格,你以为她是威胁,也许她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喜欢看你心惊胆战的样子取乐。但如果你认为她只是威胁,那么也许后果会是更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