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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童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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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穿上那衣服的时候,我总有种衣不蔽体的感觉,还好我还才几个月,不然可真要羞死人了。
到我4岁的那年,小喜被静心庵的人打的要死,然后送了回来,她们说小喜偷东西。我就直直的那着她们的嚣张跋扈的样子,其实,这事谁也不能怪,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她们欺负小喜的样子。
小喜在家里休息了半个月后,又到饭馆里帮厨去了。帮厨很辛苦,因为很多事都要小喜做,比如洗菜,砍柴,洗碗……其实小喜原本可以做端端盘子,擦擦桌子之类比较轻松的事的,可小喜今年已经13岁了,出落的清秀可人,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常有人借故轻薄。所以小喜只能到厨房里帮厨。
又过了半年,奶奶去世了。小喜哭得好惨好惨,不知是受她的影响还是怎的,我也哭了,也很惨很惨。
然后老套的剧情又再次上演了。卖身葬奶奶。
小喜让我坐在家里等她,可我看到她胸前的牌子,我就知道了。她认为我不识字。小喜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了她。直到走到热闹的市集上,小喜才停下了脚步。
小喜找了个空一点的地方,然后“咚”一声,就跪下了。天额,虽然我很想去拉她,可是我知道,这绝对是不会有用的。因为假如我真把她拉起来,那奶奶怎么办?真的让奶奶的尸体臭掉,烂掉?
小喜跪着,没多久就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磕头。观看的人很多,可就是没人说要买下小喜,其实也不怪别人,现在街上免费送儿送女的多的是,有谁会花这个冤枉钱啊?
很久,很久,小喜哭累了。刚想做下休息,却突然来了个人。这人是我和小喜生命中的第一个转折点。
“嗯,小姑娘真的挺不错的,养个半年左右就可以……嘿嘿。小姑娘!葬你奶奶要多少钱啊?”一个声音说,我和小喜同时望向那个人。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浓妆艳抹,浓到看起来有些恐怖了。小喜有些怕怕的:“你是春韵楼的妈妈?”小喜小声的问,那女人点了点头。小喜站起身,打算跑,却被那女人抓住。“你跑什么啊?我出10个刀币,你就准备一下吧。跟我到春韵楼去。”女人大声的说。小喜马上就哭了,“不不,不,我不去春韵楼,我不做妓女……”不等小喜把话说完,那女人啪一声,就赏了小喜一巴掌。“只有客人选货物,还没有货物选客人的!我买定你了!”
然后可怜的小喜就被强行带走了。
我追了一阵,可他们脚呈与我是完全比不得的。
当小喜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后,我就回家了。回到家中,我郁闷得要死。怎么办?怎么办?小喜被抓走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连饭都没得吃了。
就在我为生计烦恼的时候,门外突然多了个影子,我一回头,竟是小喜。小喜的鼻子都哭红了,一见着我马上抱起了我。哭得死去活来。
“蛤蜊,蛤蜊,我……我的命好苦啊……”我突然觉得鼻头一酸,跟着小喜哭了起来。小喜见我哭,反倒不哭了,可能是习惯成自然吧,见我哭,小喜会放下所有的事,来安慰我。
“乖,蛤蜊不哭……蛤蜊不哭……”额,我想也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问:“小喜姐姐,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小喜见我问,将我抱起来说:“姐姐现在要去一酒楼帮厨,你跟着姐姐一起去,不过,你一定要乖,知道么?”我点头。“那那酒楼叫什么名字啊?”小喜仿佛被人踩到伤口似的,又掉泪了。“春韵楼。”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妹妹?嗯?好像长得也不错,好吧,我就收下她了,可你答应我的事也必须做到,半年后,就出来接客!”妈妈大声的说,小喜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哆嗦的厉害。
半年后。
“小喜,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叫小喜了,叫缕衣。”妈妈一边给小喜扑着粉,一边说。小喜的眼睛肿肿的,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在床上滚来滚去的。闹的我也睡不好,可是能谅解,因为今天,她就将第一次面对那些色急的男人。
妈妈从半年前起就开始训练小喜,给她看春宫图,让她学乐器,都是为了今天。我呆呆的看着小喜,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被小喜关在房内,小喜说我哪也不能去。今天晚上,她不能陪我了。我很是担心,我想出去看一下,又担心我看了也不能阻止什么,只能让心里更难过。唉,上帝,保佑那可怜的孩子吧。她真的挺好的。
或许小喜没想到,每个姑娘接客都是在自己的房里接客的。当我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听见了开门声,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看起来很丑,却很有钱。我马上钻到了床底下去。我也不知道我在躲什么,但是我看到了那么恶心的一个男人,我就是想躲。可不久后我又听到了小喜的声音:“大……大爷,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姑娘啊?”小喜声音悠潺潺的问,那恶心的男人答:“我的眼中只看得到你,别的姑娘,我都看不见。快,快过来,让爷抱一下。”然后我便听见了小喜大声呼救命。我想出去救小喜的,这是真心话。可我却一点都没动。我怕死。
小喜就那样失身了。
第二天很晚那个恶心的男人才走。然后小喜也起来了,穿上衣服,好像是去找我。
我等小喜走了,我才从床下出来。我又呆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春秋。
“蛤蜊,过来,让缕衣姐姐教你写字。”小喜现在不再说自己叫小喜,她的名字叫缕衣。我点头,走了过去。缕衣说:“蛤蜊,这两个字怎么写的,你可知道?”我当然知道,可必须说不知道,我若真的知道,会吓坏缕衣的。缕衣拿起了笔,在纸上写。
蛤蜊。
字迹有些幼稚,缕衣是半个月前才学写字的,是一个客人教缕衣的,缕衣似乎很喜欢那个人。
“缕衣姐姐,我能不能不要叫蛤蜊?”六年了,我终于能把我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缕衣听完一笑,笑了,很美。“呵呵,小蛤蜊,为什么不要叫蛤蜊?”我嘟嘟嘴,装可爱道:“蛤蜊的名字一点也不好听,我要叫歌篱,歌,歌舞的歌,篱,篱人的篱。”缕衣直直的看着我“嗯?这名字比先前那个好听多了。好吧,从今天起,蛤蜊不再叫蛤蜊,改为叫歌篱。”
“缕衣!你个死丫头在干什么!吴老爷来了,点名要见你,快去!”妈妈走了出来叫走了缕衣。吴老爷?缕衣的熟客里面有姓吴的老爷么?吴,吴,教缕衣写字的那个公子好像也姓吴。
我的预感总是很准,缕衣被人打了一顿。
吴老爷不许缕衣再和吴公子有牵连,可缕衣又怎么会舍得。缕衣很直白的拒绝了。便遭得了顿狠打。
“吴公子,不,不要离开缕衣……”缕衣在昏迷中不挺的低喃。我不断的为缕衣擦汗,可她身的汗就是不停,仿佛全身的水都要流尽。
吴公子在缕衣出事的第三天,来到了春韵楼。
缕衣强忍着身子的不舒适,与吴公子相见。
“缕衣,对不起……”吴公子小声的说,缕衣扯了个级至虚弱的笑,“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啊,我们之间哪要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好好待我……”“我下个月即将成婚。”不待缕衣把话说完。吴硬生生的打碎了缕衣单纯的梦想。“什,什么?”缕衣不可置信的问,吴却不再作答,转身走了。似逃一般。缕衣的心都疼碎了。
“歌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千万,千万不要爱上男人。”